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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陆葆真撞一下总说傻话的妹妹,她开怀不已,少见的害羞,附到尉窈耳边讲述:“范阳卢氏来我家提亲,他叫卢文符,比我小一岁,我父母答应了。”
尉窈惊“喔”一声:“了不得的门第!”这时千万别扫兴,问人家打没打听卢氏子弟的才学品行,既然定下了,便表明陆葆真和她父母都很满意。
陆葆真笑眯着眼点头:“长得还挺俊呢,我们两家商量好,因我们岁数小,先定下亲事,过两年再成亲。”
尉窈想,陆、卢两家延两年亲事的真正原因,恐怕是等待陛下亲政,那时两家都安稳再说。
“阿窈,我把你当朋友,所以订亲这种大事,得告诉你。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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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摇晃着手笑,尉窈看对方这么满意,这么高兴,心里暗暗许愿,愿葆真一生一世无烦无灾,都如现在。
蒙汜池是消暑乘凉的好地方,她们沿池岸走,由初相识说到共同的友人,然后就提到了尉蓁。
陆葆真:“不知道阿蓁回到平城没有?我听说一事,其实很担心她,近来好些地方闹了洪灾,有人吃不上饭,就拦路抢劫,但愿阿蓁一行不要遇到路匪。”
尉窈宽慰道:“她会平安的,我也知晓闹洪灾一事,我算过了,按蓁同门启程的时间,她已经过那些郡县。再者,她家中武士肯定有行路经验,会边走边打听路况。”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尉窈,我现在才明白尉茂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尉窈脸羞红,小声嗔句:“讨厌,别说。”
陆葆真偏说:“他喜欢你读书多,明事理,最要紧的是,你说话让人听着安心,也舒心。”
陆葆幻:“阿姊你咋不问尉姊姊为啥喜欢尉茂?”
“吃莲子。”陆葆真把带皮莲子堵小妹嘴巴里。
等她们姊妹俩和尉窈道别时,陆葆幻吃莲子都吃撑了。“阿姊不要再让我吃了,我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和尉姊姊说你嫌尉茂长得丑呢。”
“我没有嫌尉茂长得丑!我当时说那些话,是不让阿母误会我相中了尉茂。”
原来,陆葆真生怕阿母乱点鸳鸯谱,就说尉茂长得不好看,当时她阿母不在意道:“儿郎有没有本事是最要紧的,长相难看怕什么?再说了,细看尉茂其实不丑,顶多算不讨人喜欢。”
“要是我和尉茂以后生个女儿,长得像他呢?”
“啊?那、那算了。”
姊妹俩回想阿母当时的反应,都忍不住笑。笑完,陆葆真教育小妹:“这件事烂肚子里,不许当成笑话和尉茂、尉窈提!朋友间关系再好,也不能把取笑当玩笑,知道吗?”
再说尉窈,挥手告别葆真二人后,骑上马,沿城外道路回家。跟在她后面的两名女护卫,均姓韩,是任城王府的部曲之妻。这类部曲家世承袭,一代又一代依附主家,既忠心又有兵卒一般的作战本领。
尉窈经历过一世,自然比陆葆真看得真切,她知道长孙无斫喜欢葆真,既然没有缘分,她期盼长孙无斫永远在平州,可千万别来洛阳。
但是她分明又记得,上一世时,还是刁奴飞鸣提到过一次,长孙无斫从平州跑回。
如此遥远,跑回来是做什么呢?
现在的尉窈可不会凡事往感情里琢磨。
“平州,平州……”她竭力思索宗隐多嘴提及过的案子,有没有关于平州的,或者平州人?
第242章 浑渔娘的主意
遥远的平州。
鲜衣怒马破浮尘!少年武士们一骑骑相隔,朝着幽州方向去,打马疾行的吆喝声由远及近,再驰远。
“州军捉拿出逃府户,百姓让道!”
“州军捉拿出逃府户,百姓让道!”
州仓曹参军之子长孙无斫在此队伍里。
这次出逃的府籍罪民有六十多人,据州官调查,谋划行动的主使姓高名聪,流配至平州没多长时间。
长孙无斫的想法和其余急切立功的武士不一样,他盼着高聪能平安逃到平城就好了,那他就可借机回平城找奚骄、周泰叙旧。逃到洛阳也行,陆葆真在洛阳,哈哈。
武士们刚刚过去的野林,猴子攀枝跳跃,飞鸟受惊盘旋。
一个浑身绑满猴皮毛的中年男子抱着只小猴,注视骑队,自语道:“现在的边兵都这么不中用,哪个逃犯会傻到在路上逃窜?走,咱们回洛阳,啊呀,你怎么死了?”
小猴明明是他杀的,他却露出悲悯神情。
洛阳。
尉窈经过洛水河,感叹水面映照夕阳的美丽。
此处位置的对岸,是西域、东夷附魏商贾的集中地,他们用家乡特产与洛阳人交易货物,赚取的钱一部分循环于贸易,一部分挥霍在大大小小的赌场。
宗隐和伙伴冯行近来一直游混在此,好在他俩都不沉迷,不管进哪家赌场,只玩三把。
今天倒霉的很,三把全输。
出来后,冯行揽住宗隐说:“行了,看在这些天你吃喝拿钱都大方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去年从洛阳回来的途中,三少年友情决裂,冯行独自赶路胆战心惊,心里一直记着仇,没想到宗隐又来找他叙旧,这几天总算让他把心头存的恶气出了。
宗隐苦笑。
冯行咂下嘴:“你看你没出息的劲儿!说吧,找我是不是有事?”
“没事,就是心里苦闷。”
“你不会还想着平城的尉女郎吧?”
“难道你不想胡……”
“不想!我家已经给我提亲了。”
宗隐替伙伴高兴:“真的?何时结婚?迎亲那天你必须叫上我。”
冯行见对方真心实意为自己欣喜,于是道:“想不想找个正经差事?跟你说,我亲戚不是在县署干文吏么,县署一直缺年轻狱吏,俸钱虽然少,也苦点累点,但我亲戚说,司州署要扩建,明后年司州狱一定缺人,咱们在县狱干一段时间,有了审案经验,到时拿点钱走动,说不定就能提拔为司州狱吏。”
宗隐为难道:“不瞒你,我阿父现在就是廷尉署的狱吏,这差事不是一般的苦累,他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冯行:“小吏当差不都这样吗?咱们没家世,家里又无巨财,就别挑三拣四啦。你回家考虑考虑,先说好啊,这次你要是不和我一起,以后想通也晚了,给人塞钱都不一定能进。”
“那我回家问问我阿母。”
冯行撇撇嘴,看着离去的宗隐直摇头:多大人了,还是啥事先问阿母。
今天宗甸终于可以休一天,他疲惫归家,妻子浑渔娘和他料想得一样,没有嘘寒问暖,而是摔摔打打,边发火:“还知道回来啊!咋不在外头过完年呢!”
宗甸卷起裤管,露出血红的一块大疮,哭惨道:“疼死我了,家里的疮膏呢,快拿来给我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