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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倒是他的作风。”杜若叹了口气。

“小喜子这边练完就走吧,去后门看看卖蒸糕的来了没有。”李叶儿把时喜支走,回头坐到杜若旁边。

“刚才玉青师父说他也为难。”杜若直截了当地继续说,“让我自己送回去。还特别说了不许闹大,最好谁都别说。”

“他也为难?”李叶儿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为难什么?”

“得罪林少爷。”杜若皱眉回答,脸上也投下了一片阴影,“师父说林家在京城权柄太大,不能不给面子。他还说……他还说,同性之间、龙阳之癖本来就肮脏下流、为人不齿,不方便他明里出面。”

说着对李叶儿扁了扁嘴,摆了个哭脸。

“老顽固。”李叶儿自然知道他哪里被戳了痛处,也愤愤不平地小声嘟囔。

“后天咱们还在聚芳有戏不是?”杜若愁眉不展,“想来林文进还是会去看。”

“是。戏码还没排呢。”李叶儿点点头,“要不然咱们继续演《西厢记》里的‘跳墙着棋’得了,告诉他林大少爷,你可不是那两心相印的张生,你是个自作多情的郑恒!”

“别气了。”杜若被她逗笑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说的什么郑恒?”柳方洲又一次出现在月亮门,身后跟着灰溜溜的道琴,“洪珠师父让我把道琴送回来,她待会来查你们的唱功。”

“道琴又不是没长腿,怎么还得送?”杜若奇怪地问。

“其实是押回来。”柳方洲在道琴脑壳上凿了一记爆栗,“当然因为是道琴惯会半路溜走,自己偷懒去了。”

“正说着呢,你的张生这就来了。”李叶儿附到杜若耳边悄悄说,然后提高了声量喊走了道琴。

“去找过玉青师父了?”柳方洲果然也问。

杜若点点头,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倒是不奇怪。柳方洲想,对王玉青而言,没有什么是比庆昌班的面子更重要的。相比杜若,他更怕的是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如果杜若能自己私下里解决,就算传出去也可以只说是少年人玩闹,无伤大雅。

柳方洲又想到了自己早上时候的梦。

“不用担心。”他只能说,伸手摸了摸杜若头顶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回去练戏了。”

“柳师兄最近在练什么?”李叶儿靠在墙边垫子上,折背下腰问。

“《误卯三打》。”

“呀,师父他们是真的想把薛平贵故事的连本大戏排出来了?”

“哪能有假,还要给杜若做新的旗头呢。”柳方洲说着摆摆手,“再不回去,项师兄又得来找我了。”

看着柳方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李叶儿嗖地跳起来,一个跟头翻到杜若旁边:“我想到主意了。”

“说就说吧,别在石砖地上翻跟头。”杜若被她吓了一跳,“小心崴了脚。”

“林文进的手串,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还,就让你的柳方洲柳师哥去。”李叶儿兴冲冲地说,“让他去,林文进如果真有断袖之癖,自然明白你们关系非凡。师父既不知道内情,不会说什么。”

“那也得我师哥愿意才行——还能什么内情。”杜若也明白她的意思。

“内情,当然是这个内情。”李叶儿戳了戳杜若的心窝,“他如果不愿意去,那你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管别的,这的确是试探柳方洲心意的好方式。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只有一个薄弱的“师兄弟”,能够在感情的事情上彼此关照,那便是明显地再进一步。

杜若没有告诉任何人,南都那一晚庆功宴席之后,柳方洲醉意昏昏的吻,连李叶儿也没有告诉。他仍然不敢确定,那是柳方洲的酒后吐真心,还是完全不知所谓的胡闹——毕竟第二天柳方洲自己全无表示,而杜若的性格又是如此的温吞安静,也无法开口去问。

“我看就这样好了。”李叶儿并不知道杜若想到了什么,挽住杜若的手,“你一直犹豫不定,也该做出点行动是不是?”

“我……”杜若果然如她所说一般,犹豫起来。

屋檐下的荷花缸平静地撑着密密的荷叶,在水面上投下深绿的阴影。心事仿佛也在阴影之下,偶尔被夏日的薰风吹拂,仍然长久地不被阳光照耀。

“杜若,李叶儿,都在不在?”项正典的大嗓门突然在门口亮了起来,“师父要安排后天的戏,都过来——还有道琴。”

“来了。”李叶儿应了一声,扯上杜若一起往正厅走过去。

走进正厅,多数生徒已经站在了厅前,按照年龄长幼整齐站好,垂手低眉。

项正典站在最前,柳方洲紧站在他身后,白小英刚才与他们一起练戏,于是站在柳方洲旁边。杜若犹豫了片刻,走到了白小英后面。而李叶儿自然也陪他站在了一起。 w?a?n?g?址?发?B?u?y?e??????ū?????n?Ⅱ???Ⅱ?5?.?????M

王玉青拿起名簿对了对,先讲了近来天气燥热,不能贪凉也不能懈怠之类。

“从后天到立秋,在聚芳戏园的演出,一共连演七天。”他说,“前四天演出散本折子戏,由项正典主挂头牌。后三天连台演出《薛平贵故事》,杜若与柳方洲合挂头牌。各人每天的戏码角色,安排下去之后各自熟习。如有差错,这七天的包银一概罚没。”

孔颂今随即把戏目安排了下去,道琴自己记不住零零碎碎的龙套角色,柳方洲找了张旧报纸,替他写了下来。

“第二天《水斗》,小青。第三天《空城计》,琴童。《薛平贵故事》,‘算粮’里的王银钏。”柳方洲边写边说,“记住了?”

“柳师兄这支钢笔是哪里的?真好看。”道琴似乎完全没听进去,眼睛滴溜溜盯住了柳方洲的钢笔。

柳方洲手里握着唐流云还给他的那只钢笔,笔身上的“梅”字笔触温润。

“成天到晚的歪心思。”李叶儿点着鼻子训道琴,“柳师兄后天的戏是什么?我看我后天要和杜师兄演《游湖》,许仙应当是你罢?”

“当然是我。”柳方洲头也不抬,“再就是项师兄头牌的《天水关》,也有我的龙套——没有要主演的,终于能让我偷下懒了。”

王玉青所指定的戏目绝无偏袒,项正典头牌的这几天,其他人的戏就多数简单轻松,将“闹热”的戏码留给了主角。

“那太好了。”李叶儿捏捏杜若的胳膊。

“什么?”柳方洲问。

“杜师兄和我有个事要拜托你。”李叶儿又推推杜若的肩膀,“是杜师兄的事,你听他讲。”

柳方洲看着面前扭扭捏捏的杜若,心里也猜出了八九分。

见杜若欲言又止,就是不说,李叶儿一跺脚,干脆自己讲了出来:“要还给林少爷的手串,后天柳师兄你得了空,能不能拜托你去还?”

“就是——”杜若一下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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