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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以接受他的名字来源于他麻瓜父亲的事实。或者说，让他蜕变成如今模样的诸多因素里，恐怕也有那么一小部分来源于对于这个不够伟大的姓氏的抵触。

“越是来自一个源远流长的家族，越难将姓氏这个标签背后存在的意义抹除。而每一个想要做到这些的人，都必须付出难以想象的残酷代价，而只拥有勇气恐怕不足以促使你成功达成目的。”邓布利多说，“而帕金森小姐，她能够坚持己见、遵从本心，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行为。但我很遗憾，哈利。”

校长办公室内一片静默，哈利只能听到凤凰福克斯梳理着羽毛的轻响。分院帽不知在何时结束了沉睡，它那陈旧古老的褶皱一开一合，仿佛是对邓布利多描述它时所说的话而感到十分不满。

不知过了多久，哈利终于开口了。

“我无法反驳您，先生。”他说，“但我仍然不能认同您的看法。”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他那半月形的眼镜片后闪烁着，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也许您会觉得我太天真，太幼稚，又或许是因为我的确涉世未深，所以不愿意轻易妥协，”哈利以一种自嘲地口吻说道，“可我还是觉得，总有一种方法，能让人打破窠臼，从灰烬里获得新生。”

“纵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但我始终认为，一往无前的勇气和矢志不渝的决心是足以战胜一切的武器。血脉和家族真的那么强大吗？您所说的姓氏和标签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这些无聊的东西会让我的人生走向毁灭的终点，那么我一定会选择与之背道而驰，因为没有任何一种代价能残酷到让我甘愿放弃掌控自我的权利。”

“既然过去没有先例——”

在离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之前，哈利打开那扇木门，回过头，对这位他始终尊敬的长辈轻轻笑了笑，“那么，我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在邓布利多那种复杂、沉重到几乎令他喘不过气的目光里，他微微颔首行礼，后迈着轻快地脚步离开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圆形房间的门关紧后，邓布利多拿过桌边柜子里的冥想盆。他用魔杖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缓慢地抽出一缕银白色的记忆。

“盖勒特，”注视着冥想盆里旋转的记忆碎片，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像个孩子那样歪了歪头，语气里是无限的怀念和零星的痛苦，“也许，他能改变这个世界。”

——就像我们曾经期望能与彼此一起做到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写好这个情节所用的篇幅比我预先想象的更多，但它的确是我这两年重读hp后思考次数最多的观点，也是六年级里我最想写出来的内容，欢迎大家发表自己的看法。

还记得四年级三强争霸赛最后，司芬克斯对哈利说的话吗？我始终觉得哈啵是有能力改变世界的人，他承受的苦难实在太过沉重，而仅仅杀死伏地魔一项成就绝对是不足以偿还这些的。

第90章 蛇语

告别邓布利多，走进地窖里属于魔药学助教的办公室后，哈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厚重而柔软的毛垫中。他举起魔杖，轻车熟路地一挥，穿着有马尔福家族标志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面前，冲他深深鞠了一躬。

“哈利少爷，拉菲为您效劳。请问您需要什么？”

“一杯黄油啤酒，谢谢。”哈利说着，往壁炉的方向移了一点，搓搓双手，“要烫的。今天实在是太冷了。”

“好的，您稍等。哈利少爷居然对拉菲说了谢谢，他可真是平易近人又亲切友好，不愧是主人的……”

“两杯黄油啤酒，拉菲。”德拉科的声音从内间的魔药制作室传出，打断了家养小精灵不合时宜的慨叹。在哈利意味深长的目光下，他不怎么情愿地走出来，手里还攥着两个圆颈瓶，咕哝着，“我真搞不懂，究竟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又是谁对这里的门施了特殊的开启咒语？是谁让拉菲听从我的命令？”哈利抱着双臂，耸了耸肩，口吻轻松，“德拉科，你咎由自取。”

德拉科翻了一个力所能及的、最为夸张的白眼。他走回内间，一阵玻璃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地传来，哈利暗自猜测他是正在归位诸多制作魔药的工具。不一会儿，拉菲将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放到他身前的茶几上，再鞠一躬后消失；德拉科走到他身边坐下，递来两个盛满浅绿色魔药的水晶瓶。

哈利也不问。他拔开塞子，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而后砸了砸嘴，一副无限回味的模样。“一股子薄荷味儿，有点凉。”他侧头问道，“是什么？”

“魔力补充剂和魔力稳定剂。按常理来说，只有还没入学的小孩子会产生大规模的魔力暴动现象，有了魔杖的引导之后，你的情况可不常见。”德拉科把其中一杯黄油啤酒递过去，回答。

哈利对着他扮了个鬼脸：“有斯内普教授珠玉在前，德拉科，你一定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魔药大师。”

德拉科想起自己儿时喝到的、味道只能用“惊人”来形容的魔药，深有所感地点头。

“好吧，波特宝宝，你的魔力控制是怎么回事？”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我回来时刚好路过了礼堂外面的走廊，不少人都围在那里，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估计两边墙壁上的魔咒痕迹并不容易修缮，你恐怕造成了点无法逆转的伤害。”

“至少邓布利多教授没有提到让我赔偿。”哈利用双手捧着啤酒杯，感受到一股暖流顺着掌心的肌肤流进身体里，“这并不是魔力暴动第一次出现在我身上。上一次……或者说我梦到过……另一个我住在我姨父姨妈家里时，也造成过类似的麻烦。那时候我还在担心自己会因为在校外使用魔法而被霍格沃茨开除。”

想到被他吹胀的马姬姑妈，即便他没再与她有过接触，哈利还是露出了点幸灾乐祸的笑意。

德拉科没有多问。实际上，在他短暂的治疗师生涯里，也有过治疗成年巫师魔力暴动的经历，因此恰好了解魔力暴动发生的原因：巫师拥有的魔力强大、剧烈的情绪波动，二者缺一不可。联想到他从学生们口中听到的事态缘由，德拉科能猜到，哈利另一次魔力暴动的经历恐怕也不美妙。

“你不去看看潘……帕金森小姐吗？”他问。

“有布雷斯在。”哈利说着，把嘴唇埋进酒杯最上层的白色泡沫里，皱起眉，“这件事和温妮莎·雷克顿有关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以为答案显而易见。”德拉科学着他的样子捧起酒杯，反问。

“我不了解罗特·罗格，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我甚至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但凡领头的人是厄尼、贾斯廷，或者除了扎卡赖斯·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