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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当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身为刑部官员,岑悝并不迟钝,“只是我已查过,并无不妥之处。”

乾清宫。

谢明烁踏入膳厅,见到等待他的家人,一屁股坐到宽椅上,可怜兮兮道:“求安慰。”

“又咋了?”孟绮摸他脑袋。

“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谢明烁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今日我上街,总觉得背后有几只眼睛盯着我,但转过头又看不出异常,有点心慌。”

谢长锋:“有侍卫暗中保护,怕什么?”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谢明烜一针见血。

记者得罪人是常事,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没得罪谁……啊!”谢明烁灵光一闪,“那日我被人追了几条胡同,这才撞见了小林。”

谢明灼意有所指:“追你的是东城兵马司的小卒,或许今日盯着你的也是兵马司的人,他们日常巡街,盯着人看不会显得突兀,所以你瞧不出异常。”

“小妹,还得是你。”谢明烁茅塞顿开。

“金蛋的秘密挖出来了?”

“没,”谢明烁一脸苦恼,“金蛋已经卖了,买它的是个小商人,估计只是想借此疏通京城的关系。”

此等行贿手段挑不出毛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姓杜的没干超出法纪的事,旁人也拿他没办法。

谢明灼:“金蛋卖了多少钱?”

“二百两。”

“小商人做的什么生意?”

“就卖些杂货。”

连谢明烜都觉出不对:“卖杂货一下子能拿出二百两?”

“那商人有些祖业,虽没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

谢明灼:“他户籍在何处?”

“是从徽州府来,”谢明烁心领神会,“是不是哪里不对?” W?a?n?g?阯?发?布?页?i????μ?????n?②??????5?.??????

谢明灼摇摇头,她只是突然想到一人,可这种直觉上的怀疑太过莫名奇妙,没有实证,她不能说出口以免带歪四人。

“二哥,你再去查一下杜家的底,着重在他的人脉网。”

“包在我身上。”

暮秋之雨连绵不绝,仿佛要洗净世间所有污浊。

谢明灼撩起微湿的裙摆,抖了抖,进入文华殿。正式参政后,她就在文华殿学堂的隔壁,开辟了一间屋子,用来处理公务。

之前是借用乾清宫,但老爹嫌弃这些大臣总是借机面圣,占据自己的私人空间,谢明灼便将办公地点改成了文华殿。

吏部三个官员已候在里面。

谢明灼坐上主位,待三人行了礼,才开口赐座。

“启禀公主,臣等已起草完成官吏行为规范,您请过目。”

说话的是左侍郎方绩,之前查阅的流官任免记录,也是他送来的。

冯采玉上前接过奏稿,呈交给谢明灼。

“咳咳。”昌蔚以袖遮面,闷咳两声。

“采玉,给三位大人上茶。”谢明灼吩咐一句,低头翻阅起草的奏本。

冯采玉去殿外吩咐了宫仆,又返回殿内侍立。

屋中只余下纸页翻动的声音,还有昌首辅偶尔的咳声。

“老师可看了大夫?”谢明灼抬头。

昌蔚:“谢殿下关心,已看过大夫。”

“多日过去未见缓解,稍后我让太医给您诊个脉。”

“不用劳烦太医,只是年纪大,着了凉而已。”昌蔚抗拒的姿态像极了医院里一些固执的长辈。

谢明灼正色道:“老师位居首辅,是五府六部的主心骨,责任重大。对自己身体不负责,就是对天下黎民不负责,您可不能拒绝。”

“……”

“公主如此体恤臣子,是臣等天大的福分。”右侍郎滕世通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屁。

他样貌寻常,单眼皮小眼睛,留着两撇胡须,浑身上下都写着“油滑”二字。

和老神在在的昌蔚、行事稳健的方绩相比,根本不是同一个画风,也不知他们的日常办公是否和谐。

谢明灼瞥他一眼,没应这句话,等昌蔚不得不点头答应后,才道:“奏稿写得过于佶屈聱牙,拿回去重写,力求简洁明了,通俗易懂。”

三人:“……”

“有什么问题?”

方绩率先道:“若过于通俗,恐有损威严,以致成效不显。”

“你是想说,出自你手的公文,若写得太直白,各级官员会笑话于你?”

方绩诚恳道:“笑话微臣倒是其次,规范虽为吏部起草,最终却是由圣上定夺。”

这是在拿父皇作筏子。

谢明灼笑问:“方侍郎,你身为吏部侍郎,难道不清楚官与吏谁多谁少?”

“微臣自然清楚,只是底层吏役识文断字者寥寥,行为规范的用语是晦涩还是通俗,于他们而言并无区别。”

“不识字可以念可以听,难道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满嘴‘之乎者也’?”

“……”

滕世通极有眼色道:“用语通俗些,更容易叫那些吏役听懂,学起来也不费事,公主实乃高见。”

“滕侍郎,”谢明灼正眼瞧他,“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改。”

滕世通恭恭敬敬道:“微臣愚笨,若说得不好,还请公主恕罪。”

“嗯。”

“微臣以为,简洁明了的关键在于提炼精髓,通俗易懂的关键在于扎根基层。直接用‘严禁’、‘不准’这类词语便可,比起用大量典故警醒官吏,更加振聋发聩。”

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念出来那些差役都听不懂。

谢明灼不禁告诫自己,以后不能以貌取人。

这人虽油滑,却意外是个实干派。

“你说得很好。”谢明灼不会吝啬夸奖,也不会忘了端水,“方侍郎的担忧也有道理,但为了能够更快推广,朝廷必须有所舍弃。”

方绩:“是。”

“回去再拟一稿。”

“臣等告退。”

谢明灼:“老师留下,已叫人请了太医。”

文华殿外,左右侍郎并肩而行,一路沉默无话,直到临近吏部衙署,方绩才驻足。

“滕侍郎,恭喜。”

滕世通笑道:“方侍郎,同喜啊。”

“滕侍郎可听说过一个故事?前朝一人擅长媚上,颇得皇帝器重,从一个穷书生扶摇直上,竟成了宰相,只可惜,宰相位子还没坐热,便被抄家灭门。”

滕世通惊讶:“竟有这等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

“方侍郎还有话要说?”

方绩:“滕侍郎,这天下到底是圣上的天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

方绩袍袖一甩,不再与他搭话,兀自迈步往前。公主终究是公主,再强势也只能是公主。

文华殿内,太医院院判应召前来,为昌蔚诊脉。

给昌首辅看诊,他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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