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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讲述一路见闻。

她没有隐瞒自己遇到的危险,连细节也讲得清楚明白,是为了让他们对这个陌生的世道更多几分了解,以免日后被人糊弄。

四人听得胆战心惊,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既是心疼谢明灼,也是感念百姓之苦。

“勺勺啊,你这说得越多,我越觉得惭愧。”谢长锋虽不是自愿坐上龙椅,可他现在毕竟是皇帝,老百姓的生活与他息息相关。

“太难了,温饱都解决不了,何谈发展?”孟绮揉揉眉心,“咱也不是农学专业的,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谢明烁:“没必要凡事亲力亲为,高手在民间,总有能想出办法的人。”

“可我们并不知道人才何时出现。”谢明烜道。

谢明灼笑了笑:“这是政策问题,只要朝廷愿意开放奖励机制,人才自然会涌现。”

“我就是这个意思,”谢明烁不禁同她击了个掌,“具体怎么实施,还得琢磨个章程出来。”

谢明烁颔首:“明日朝会,有几个问题要同朝臣商议,河南和湖广安陆多名官员落马,这些空缺不少人盯着,咱们也要多加斟酌。”

“都听你的。”谢长锋忙道。

谢明灼也没拒绝:“那个新上任的四川提举,是什么来路?”

“啊?”谢长锋面露茫然,“让我想想。”

谢明烁举手:“我记得,他之前是南直隶徽州府判官,怎么了?”

判官是正六品,盐课司提举是从五品,升了半级。

“谁举荐的?”

谢长锋摇头:“不清楚,吏部提名,我只需要负责批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据驿站驿卒描述,他为人并不正直。”谢明灼没有多说,换了下一个话题,“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安王父子?”

梁王谋反已是证据确凿的事实,虽然涉案人员尚未押解入京,但从梁王府搜出来的证物,以及谢霓和一些嫌犯提供的证据,都已急递京城,呈上皇帝的御案。

这些证据中,就有梁王和安王的通信,梁王已死,安王也不能留。

孟绮看了一眼谢长锋,说:“他是同犯,梁王和章啸甫都死了,他也不能独活,但我们没使用过夺人生命的权力,还没下定决心。”

掌握生杀大权看似威风,实则相当考验人性。

对于半辈子都平静度日的夫妻俩来说,这个口确实难开。

谢明灼并不意外,也不失望。

她希望自己的亲人能一直幸福平和,不需要背负沉重的心理压力。

沾染太多权欲,会让人变得冷血无情,家里有她一个就够了。

她不想原本和睦的一家五口,最终都在权力的漩涡里沉沦。

在她心累之余,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可以依靠,就已经足够了。

谢明灼便道:“此事交给我,如何?”

“勺勺,”谢长锋有些自责,“爸爸给你拖后腿了。”

“你们平安健康,才是最好的。”谢明灼一点也没觉得这是负担。

她都亲手杀过人了,下令处死几个人并非难事。

申时,一壶鸩酒送进安王府。

与此同时,谢明灼在文华殿召见了陆放。

三个月未见,陆放晒黑了些,精神却比之前要昂扬。

见到谢明灼,他显然很激动,跪地请安后第一句就是:“公主尊体是否已安康?”

离京前,谢明灼以“身体抱恙”为由,避不见人。心思深沉如昌蔚之流自然不会信,陆放这样的愣头青却毫不怀疑。

“安康。我已看了你呈上的报告,设置对照组观察、引进优良猪种这些举措都很不错。”

她让陆放每月都向她汇报工作,陆放便严格遵守,一回宫,三个月的报告都被放在她专用的桌案上,封在锦匣里。

陆放英朗的眉眼泛着愉悦,又道:“猪场扩建,人手欠缺,可否增募一些民夫?”

“这种事你做主安排。”

“是。”

谢明灼又勉励他几句,打发走了。

“阿玉,去一趟吏部,叫人整理出近十五年西南各省土司土官及当地流官的任免记录,明早朝会后送来。”

冯采玉领命而去。

文华殿的窗户已经换成玻璃,秋日的阳光直直透进来,光线明亮而和煦。

谢明灼找出几本西南相关书籍,翻阅时偶尔记一下笔记。

用的是二哥改良后的铅笔,适合速记。

三个月不在京城,爸妈哥哥们捣鼓出不少新鲜玩意儿。

上行下效,这些新鲜玩意也在官署中形成风尚,并流传到市井街巷。

善于发现商机的商人,发现有利可图,一定会继续改进工艺,降低造价,提高效率,如此便可良性循环。

酉时正,和家人用完晚膳,谢明灼回到皇子所住处。

冯采玉和姜晴已经带人收拾妥当,床上换了秋被,下午刚晒过,有股清新干爽的味道。

谢明灼尽情泡了一回澡,泡得皮肤都起皱,才懒洋洋起身,换上柔软的寝衣,闭目半靠于榻,由采玉帮她烘干头发。

华灯初上,星月交辉。

宫内万籁俱寂,只偶尔传来宫仆轻微的脚步声,三个月来,跋履山川的辛劳和身居市井的喧闹,似已渐渐远去。

瑞兽香炉青雾袅袅,香味宁神,一点一点驱散脑中纷杂的记忆。

“殿下,奴婢下午收拾行李,行李里有一封信,奴婢不知放在何处,就先压在梳妆盒下了。”

谢明灼睁开眼:“你等会寻个匣子,放进去。”

“是。”

过了片刻,她又道:“去拿来。”

冯采玉依言,从梳妆盒底下取出书信,呈到谢明烁面前。

信封写的是“孟卓亲启”。

谢明灼取出信纸,再次细观一遍,这才发现林班头的字写得颇有几分风骨,还隐隐透着狷狂之意。

不畏惧权势,行事时心中自有一套准则,确实有几分狷狂。

她收回信纸,置于一旁。

明日朝会是重头戏,她得早些休息,养精蓄锐。

湖广安陆县。

沈石邀请林泛来家里做客,他不会做饭,就从酒楼订了几道菜。

“林老弟,你师父他们如何了?”

“受了些轻伤,已经安置妥当,并无大碍。”林泛神色平静,语气却有些消沉,“沈兄邀我前来,可是有事找我?”

沈石叹了一声:“你别难过,都怪那个嚣张跋扈的地主,请了杂耍班子还死抠不给钱。”

辛辛苦苦表演,不仅拿不到酬劳,还被地主极尽嘲讽,拿棍棒赶出去。

他们自然气不过,去官府告状,哪知官府衙差收了贿赂,把他们抓到牢里关了几天。

若非六师弟机敏,趁乱跑了给他送信,师父和师兄弟们还不知要关多久。

只是因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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