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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心中发闷,她不必再问,也知晓这些驿夫请不起大夫,而驿馆也不会为了一个“耗材”花费银钱去请大夫。

“他因何发热?”

王小河正好没处诉苦,当即道:“昨天下午驿馆里来了一个官老爷,霸道得很,带了很多货箱,叮嘱我们抬箱子的时候轻一点,大林叔风湿犯了,抬的时候打了滑,箱子一角撞上廊柱,官老爷气得发疯,狠狠打了他一顿。”

就这样,今天白天他还不得不带着满身的伤,继续在驿站里干苦力活。

“什么官?”

“小人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盐什么举。”官名太难记了,他听都听不懂。

谢明灼:“盐课提举司?”

“对!驿丞好像是叫他张提举!”

朝廷在广东、四川等地设了盐课提举司,谢明灼在京城时翻阅过吏部公文,四川提举司提举一职空缺,任命人选一直悬而未决。

不是因为没人愿意去,而是想去的人挤破了头,各方势力都想往里面塞人,吏部也不想得罪人,便用了一个“拖”字诀。

也不知道这个张提举背后是哪方势力。

新上任的四川提举,若是从东部调任过去,途径江西合情合理。

谢明灼示意杨云开:“你带青琅去看看病人。”

“是。”杨云开领命,看向王小河,“回去了。”

“啊?”王小河脑子没能转过来。

姜晴解释:“青琅会医术,你大林叔不是发热吗?”

“啊!对!”王小河立刻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他一点也不怀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为什么懂医术。

锦衣卫大人根本没必要骗他。

谢明灼一行离开安陆时,特意备了一些日常所需的药材,其中就有退热的。

没多久,徐青琅回禀:“还算及时,要是耽搁到明天早上,人恐怕就没了。”

“好,你去休息吧。”

谢明灼打发了几人,重新躺回床上,却已没了睡意。

路上所见所闻,不过是偌大一个国家的冰山一角。

这些问题如果任由其发酵,保不齐会出现下一个亡国危机。

可要想一下子根除,无异于敲冰求火。

河南赋税问题、私人矿场的规范化问题,以及驿站体系的各类问题,都亟待解决。

对了,还有基层衙役也要进行严格管理。

如黄丁这种害群之马,坚决拒用。

这些念头不断在脑海里打转,虽暂时也只能想出一些浅显的法子,但不能不想。

等回京后,要和大启的顶尖精英们商讨,她不能露怯,也不能什么都不懂被人糊弄过去。

意识渐渐模糊,她闭上眼,等再醒来,天已大亮。

梳洗后用完早餐,六人离开上房,来到前院,驿卒已经牵好了马,等在院门外。

邹辉亲自来送行。

谢明灼翻身上马,临行前还是说了一句:“邹驿丞,圣上素来爱民如子,驿站里的驿卒也是他的子民,望你多加善待。”

邹辉头皮一紧,双膝一软,跪地道:“多谢大人提点,下官谨记在心。”

眼下谢明灼做不了更多,只能扯大旗警告一下这些驿丞,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会对驿卒更小心些。

当然,驿丞也有自己的难处,官低位卑,遇到品级高的官员,只有听命的份。

说到底,还是制度存在弊端。

大启的官员们,也需要给他们念一念紧箍咒。

“云千户留步!”

杨云开差点没反应过来,前行一步才想起昨日跟楼鲲说了“云”姓。

楼鲲一身锦衣华服,兴致昂扬地走过来,朝杨云开客气拱手。

“楼某晨起时才知,昨夜佥事大人救了一位可怜驿卒的性命,实在感佩万分。”

他说着,目光自然落向谢明灼,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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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坐马背之上,闻声微微侧首,只半张脸,便可知其般般入画。

“佥事大人在上,小子有礼了。”楼鲲说话时目不转睛。

“放肆!”杨云开扬起马鞭抽其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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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鲲利落躲开,面带歉意道:“大人莫怪,实在是大人仙姿佚貌,小子一时出神,这才失了礼。”

这位佥事善待驿卒,定是心慈之人,想也不会随意治他的罪。

谢明灼心中毫无波澜。

此人看似轻浮,实则心思不浅,本不欲与他多言,但思及后面的行程,心里便浮出一个计划。

“你的确失礼。”谢明灼挺直腰背,傲然道,“听说你是浮梁县人,家中经营瓷器,想必精通瓷器一道。”

楼鲲忙上前笑道:“不是楼某自夸,瓷器一道上,在浮梁县我楼家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大人若想挑些瓷器把玩,楼某便毛遂自荐,在您旁边把把关,免得黑心肝的奸商骗了您。”

“听你这么说,你楼家做买卖倒是个实心眼?”谢明灼挑眉。

楼鲲举手发誓:“没有比我楼家更实诚的瓷器商了。”

“是吗?”谢明灼扬了扬下巴,“既如此,你来带路,我倒要瞧瞧你楼家是不是浪得虚名。”

楼鲲心中了然,这女佥事官威看着大,却是个花架子,叫人一眼就能看穿。

决定同行后,谢明灼特意观察了下,楼鲲和其两名随从,对徐青琅和郎磬二人并无异常反应。

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姐弟俩。

但保险起见,她给两人起了化名,一个叫小月,一个叫小良,寻个机会唤了两人,众人便都会意。

楼鲲本是乘车而行,为了能在路上多亲近谢明灼,遂换车为马,随从驾车跟在身后。

他常年在外行商,见识不俗,兼有意展现自己,言谈间格外风趣,谢明灼也从一开始的高傲轻蔑,到后来偶尔赏他一个笑脸。

仆随主变,谢明灼态度缓和后,姜晴几人便也热情了些许。

楼鲲心道这几个锦衣卫倒也有趣,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三百里的路程,众人紧赶慢赶,三日后抵达浮梁县。

未及入城,城外的窑厂便随处可见。

城门外的关厢摆满了瓷器铺子,铺子很简陋,用木头和茅草搭建而成,各式各样的瓷器陈列在粗糙的货架上,精美与粗陋形成强烈对比,但足以吸人眼球。

“孟佥事,这些都是残次品,配不上你的身份,”楼鲲笑道,“到了浮梁县,楼某当尽尽地主之谊,诸位大人不妨先到寒舍歇脚饮茶,待得了闲,再去挑选瓷器如何?”

谢明灼shsx依旧端着架子,语气却透着满意:“你很不错。”

“孟佥事请。”

楼家虽是大富之家,但因是商户,宅院建造不能超过规制,故并不华丽精美,青砖砌成的围墙透着几分古朴厚重。

众人下马,立刻有门房迎上来,见到一身锦衣卫军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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