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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账簿,是多年来四大营房合谋偷粮的记录。

她安静翻看,屋内只剩下百户粗喘的呼吸声。

他死死盯着那本账簿,shsx眼中已现绝望之色。

“二娘子,账簿要不要呈给世子?”林泛故意说给百户听。

“别,别!”百户先开口哀求,“求求各位高抬贵手,千万别禀报世子,若要叫世子知晓了,我们死不足惜,碧山一定会生乱,到时候闹大了,死的就不止我们几个了,想必你们也不愿看到吧?”

还有这等好事儿?!

谢明灼坐直身体,饶有兴致道:“你为何会觉得我们不愿看到?”

“你们不是来查贪墨粮食的吗?”

“如果我们是,那既然查到了,自然是要禀报世子。”谢明灼反问,“查到了却不呈报,岂非背叛世子?”

百户急忙摇头:“千万别!如果你们真为世子着想,还是先瞒下这件事比较好。”

“哦?”

“诸位应该知道,王爷骤然薨逝,眼下梁王府动荡,二公子不服世子,恐生异心,这种节骨眼上,若世子动怒严惩四大营千户,岂非动摇军心?”

听起来很为世子着想,但字字句句都是威胁。若谢明灼当真是谢霂派来严查贪墨的,恐怕也会被说服。

就算没有被说服,也会在谢霂动怒时规劝几句,免了这些蠹虫的惩罚。

这百户关键时候,脑子转得还算快。

只可惜,军队离心,正是谢明灼想要看到的。

“尔等窃粮在先,威胁在后,毫无忠诚之心,世子就算严惩,也在情理之间,若因此而离心,只怕是早有预谋。”谢明灼审视他忽变的脸色,笃定道,“你和你的同伙们,常年居于深山,要那么多钱粮做什么?莫不是想用碧山的粮草,养活真正主人的兵马?”

百户:“……”

“难道是二公子?”

百户立刻低下头,不再与谢明灼对视,这等心虚的情态已经说明她没有猜错。

谢雩的后手果然在这里。

他早就在碧山军队里埋下了钉子,甚至避开了梁王的耳目,还用梁王和世子搜刮来的粮草,喂养自己的兵马。

应该是他发现了这些人贪墨,并用这件事威胁贪墨之人。

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为他所用,一定能杀梁王和世子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梁王已死,他又抓住了世子的弱点,碧山还有约半成的兵马听他号令,等他去河南收服了汪鑫,整个梁王府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谢明灼当机立断:“带我去见四营千户。”

“啊?”百户不明所以,愣在原地。

“你方才句句都在‘唯恐动摇军心’,实则巴不得碧山生乱,”谢明灼目光锐利道,“你我同为二公子效力,就别浪费口舌了。”

百户很想假装听不懂,但谢明灼的神态语气太过笃定,他的小命已经捏在对方手上,不如赌上一把。

“你为二公子效力?”他故作惊讶,“可有凭证?”

林泛不禁望向谢明灼,很是好奇信物。

之前制定入山计划,就是假扮谢雩的说客,引发碧山内讧,让这些叛贼自相残杀。

但要取得对方信任,需要足以说服对方的证明。

“阿晴。”

“是。”

姜晴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物,其物用绸布包裹,呈长条形。

她行至百户面前,刻意挡住林泛视线,掀开绸布一角,露出物件真容。

百户大惊,竟是双铊尾玉带!

玉带是身份的象征,除皇帝赏赐给功勋之臣外,唯有皇族可以佩戴。

在整个安陆县,甚至是德安府,能拥有玉带的,除了已故梁王和梁王妃,便只剩下梁王的血脉。

只给他扫了一眼,姜晴就将玉带收起。

“此物贵重,二公子竟舍得交予你们保管?”百户信了大半,但还是有些疑虑。

谢明灼目露深意:“二公子说了,信物越贵重,便表示对尔等的期望越高,此行不容有失。”

“你们又为何从渡口而来?”

“世子弑父突然,已掌控了梁王府,碧山防守越发森严,我等不得不另辟蹊径。”

百户委屈:“那你方才为何给我下毒,还用匕首威胁于我?”

谢明灼冷哼:“二公子虽信任你等,我却不敢大意,谁知道你们这群硕鼠有无异心。”

“你怎么还骂人呢?”百户蹭地站起,目露不满。

谢明灼一句绝杀:“硕鼠还是抬举了你,听说你曾被五营的百户捅进粪坑,与……作伴。”

百户:“……”

娘的,此人要不是二公子的信使,他真的会拼命!

【作者有话说】

前面的伏笔必须要回收,应该还有三到四章结束。人在外地,看不到后面的存稿,也记不大清,估摸着是这样

第49章

◎离开碧山◎

“废物!”

谢霂抄起砚台砸出去,砚台擦着心腹的额角飞到门槛,撞出几道浅浅的印子。

他犹不解气,但强忍下来,放在桌案上的手紧握成拳,眼珠爬满血丝。

“给我继续找!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距梁王薨逝,已过了近十天,官府和王府没日没夜地搜捕“凶犯”,却连凶犯的一根毛都没见着。

一日不定案,谢霂就一日不得安宁。

前有谢雩携人质威胁,后有疑似锦衣卫的人躲在暗处,谢霂这些天就没睡过好觉。

缺乏睡眠让他更加暴虐无常。

谢雩那贱种不愧是小娘养的,竟shsx敢用小宝威胁他,真是下贱下贱下贱!

他越想越生气,心头的火怎么也熄不灭,再不发泄出来他就要疯了。

“于氏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

谢雩那贱种无情得很,自己走了,却将妻子于氏留在王府。

他那天怒不可遏,只能拿于氏撒气,将人打伤了。

可即便如此,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就算于氏被他打死,谢雩也不会有半点伤心,只会借此抹黑他的名声。

难怪这么多年于氏都无所出,谢雩恐怕就等着这一天。

但他不信,谢雩能忍住不生孩子。

他一定藏了私生子。

于氏作为他的枕边人,焉能不知?

“继续拷问。”

手下领命离开,片刻之后却又回来禀报:“世子爷,三娘子拦着不让。”

“谢霓?她胆子倒是大。”谢霂嗤笑一声,起身道,“不是让人看住她吗?”

“三娘子说有重要的事要见您。”

“她说要见我,你们就信了?一群蠢猪!”

谢霂骂了一句,大步赶往于氏住处。

还没到院门,就看到谢霓挡在台阶前,拦住要拷问于氏的护院。

毕竟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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