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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至极。
一边迫不及待将女儿嫁给一个老鳏夫,一边假模假样叮嘱不能磕着碰着,真是虚伪啊。
她竖贴着车壁,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破局的办法。
即便她到了河南,能够自由行动,她也什么都不能做。
她娘还在王府,在父王和世子的掌控之中。
谢霓啊谢霓,你实在太可笑了。
各式各样的“嫁妆”不断从偏门抬出,放到后面车队上。
时辰已至,送亲队伍启程。
姚三娘闭上眼,露出几许苦涩的笑,如果她的结局注定是远嫁他乡,那她也认了。
可到了河南,矿场上的事情到底谁说了算,尚未可知。
汪鑫此人倒是有个弱点可以利用……
“等等!”一道惊慌的声音骤然传来。
姚三娘猛地睁眼,她娘怎会在这里?
她虽然很想亲自告别,但并不希望她娘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她宁愿她娘什么都不知道。
姚三娘努力想要“唔”出声,却因堵得太紧,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三娘!”姚氏急切跑出偏门,想要靠近中间最豪华的那辆马车,却被人死死拦住。
“三娘!我要见三娘!”姚氏披头散发,拼命推搡护院,“你们要把她送去哪?三娘!三娘你说话啊!”
马车迟迟都没有动静。
姚氏一大早意外得知消息,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匆忙赶过来,看到这阵仗,哪里还不明白?
她的三娘要被悄无声息地卖了。
“三娘,三娘,你别怕,娘这就来救你!”姚氏发了疯地踢打护院。
护院不为所动,嫌烦了,伸手将她推到地上。
马车里的姚三娘心急如焚。
她看不到外头的情景,但能听到动静,她娘被护院肆意推倒在地,叫她惊怒交加。
娘,别想着救她了,要保重自己!
姚氏听不到她心里的呐喊,眼见马车越行越远,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子,冲向拦在身前的护院。
护院受袭,惊慌之下用了十成力。
“砰。”
姚氏纤弱的身体倒在台阶,后脑狠狠撞到坚硬的边角,顿时血流如注,手中的剪子蓦地松开,坠到地上。
“怎么办?流血了!”
“快去禀报王爷!”
“速去请大夫!”
“没、没气儿了。”
马车已经走远了些,姚三娘听不清偏门外的吵闹,只隐约捕捉到“大夫”、“没气”这样的字眼。
谁没气了?她娘呢?为什么娘亲不再呼喊她的名字了?
娘亲……
心脏陡然一阵绞痛,喉间泛起股股血腥,惊怕和悲痛从咽喉翻滚而出,只能化为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呜呜”声。
安陆县衙。
樊必清陪着笑送走东郊来客,转身入了二堂,叫来林泛问话。
“你明知那是亲王私地,为何要知情不报,误导本官派人前去惊扰?”
林泛诚恳道:“梁王仁慈宽厚,只是受小人蒙蔽,拐掠妇人的嫌犯已经捉拿归案,梁王也说要严惩不贷,县尊大人因何不满?”
“……”
樊必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林泛,你隐瞒重要案情不报,本官决定免了你的职,你回家去罢!”
知县有权擢免县衙吏役,快班班头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个不入流的职位,樊必清罢了他的职再简单不过。
只是之前没有由头,无故罢免会人心不稳。
林泛不觉意外,没被押入监牢,已是樊必清权衡利弊之后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他刚破了案,也算是立了功,不能做得太过。
他脱下公服,换上皂色便衣,缓步离开县衙。
“泛哥儿,”张志德急急忙忙跑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回家睡觉。”
张志德面露忧色:“你咋还有心情睡觉?你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现在知县大人除了你的职,以后你不再是班头,不说别的,就是癞头都能找你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泛洒脱笑道。
“你挡得住吗?”张志德皱眉,“东郊那边怕是记恨上你了,你……你平日里多注意些。”
林泛正色道:“张兄提点,小弟谨记。”
“唉。”张志德叹了一声,“你也是不容易,如今职务丢了,亲事也黄了。”
林泛:“……”
“对了,昨日忙,我还没来得及知会金大娘。”张志德嘀咕道,“但想必她得知消息,也不会再把你介绍给孟二娘。”
林泛:“……”
状元巷。
金大娘上门,拎着一篮子旧衣裳,坐在院子里的圆凳上,手脚麻利地给衣裳打补丁,不忘跟李九月几人闲聊。
“九娘呀,要不我再给二娘找找合适的郎君?”
李九月问:“那边拒了?”
“倒是没拒,”金大娘摇摇头,“就是眼下已经不合适了,我总不能把二娘往火坑里推。”
“咋了?”
“没咋,就衙门里的营生丢了。”
李九月点点头:“那就算了,我还想留二娘在身边,暂时先不找亲家了。”
“也好。”
谢明灼从里屋走出,行至金大娘身侧,与她说笑了几句,才问:“大娘方才说的可是林班头?”
“是呀,不过他现shsx在不是班头了。”金大娘都没敢说他得罪了东郊,以后恐怕麻烦加身。
“他不是破了案子,救了那些妇人吗?”谢明灼假装不解,“为何会被免了职?”
金大娘低头咬断线,说:“里头的事情复杂得很,一时也说不清楚,你们也少打听,离他远些。”
众人不由沉默。
她们在这住了一段时间,林泛的名声早有耳闻,街坊邻居都对他赞不绝口。
可如今,知晓他得罪了东郊,却无人敢为他叫屈。
姜晴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道:“可他做的明明是好事,大娘,你以前也与我们说过他惩奸除恶的英勇事迹。”
“哎呦,阿晴姑娘,我哪能不记得林班头的好,可咱们只是升斗小民,哪敢跟那边作对?”金大娘往东指了指。
不得不说,林泛当班头的这几年,县城一改昔日浊气,有林班头压着,那些打行的混混无赖根本不敢冒头,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踏实。
而今县尊大人免了他的职,又叫黄丁那小儿兼领两班班头,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金大娘心里也没底呢。
谢明灼顺着她的话道:“即便如此,之前他数次有恩于我们,我们也不能忘。大娘,您能不能帮忙递个口信,就说我和婶娘想当面向他道谢。”
“这关头,你们真要见他?”金大娘脸上写着不赞同。
“黄班头跟杂货铺有些龃龉,我们担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