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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宗震语气生硬,“陆御史是暗指本官以匪养兵?”
“下官不敢。”陆敛拱拱手,不卑不亢道,“去年旱灾,河南流民遍野,匪贼祸乱,宗都台带兵镇压事出有因,但在乱象解决之后,兵部多次发文要求你裁撤兵力,你为何不从?”
宗震一掌拍在桌子上,愤而起身:“陆敛!”
“宗都台为何不答?”
“老子要答什么?!”宗震吼声震天,“老子在题本中写得清清楚楚,南边匪患横行,根本就不能裁兵!”
“剿了三十余次,匪患依旧丛生?”
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宗震瞪着他,半晌没做声。
“宗都台还有什么话可说?”陆敛半点没有退让。
宗震回过神,蓦地嗤笑:“你一个书生,懂什么shsx剿匪?”
不等陆敛回话,他又道:“本官今日乏了,陆御史请回吧。来人,送客!”
立刻有手下进屋,半强迫半威胁请陆敛离开都台府。
屋里只剩下宗震一人。
他坐回椅子,端起茶盏,片刻后低笑一声:“这臭小子。”
*
安王跪在乾清宫地上,地砖的寒意透过膝盖渗入全身,他冷不丁打了个颤。
他的正前方是皇帝端坐,荣安公主靠坐其身侧,低头翻着一本册子。
皇帝没叫他起来,他只能继续跪着。
可他并不知道,谢长锋睡着了被叫醒,正浑浑噩噩,只是坐在这里充场面,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明灼翻了几页后放下,抬起头,惊讶道:“安王怎么还跪着?快起身。”
安王:“……”
你一个公主说这话有什么用,得皇帝开口啊!
“父皇。”
“啊?哦,安王起来吧,赐座。”谢长锋努力睁开眼睛,平时这个时辰他都跟周公手谈好几局了。
安王这才起身坐到一旁。
章皋已经被羽林卫押下去,殿内只有三人,连吴山青都被打发出去了。
谢明灼慢条斯理道:“宗人府素来由安王掌管,安王可知,我大启共有多少位宗室子弟?”
安王答:“年初统计,两万八千三百七十五。”
这个数字当然不是精确的,有些宗室离得远,宗人府消息滞后,未对近期出生和死亡的宗室进行统计。
“每年国库支给他们的俸禄共计多少?”
“约有千万石。”
“都如数给了?” W?a?n?g?阯?发?布?y?e?????u?ω?ě?n???????Ⅱ?5????????
“那是自然,有些来不及发的,一般会在来年补发。”
“可我看账本上不是这么说的。”谢明灼扬了扬手中的账册,这是她刚才派锦衣卫去宗人府取来的。
安王不由直起身:“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安王笑了笑:“你没学过庶务,许是看错了。”
谢明灼不是专业审计,当然看不懂,只是拿来诈一诈他罢了。
安王神情笃定,非常自信,想必她手中的账本是真的没有问题,或者说,寻常人轻易找不出漏洞。
“有人写信跟父皇告状,说你克扣宗室俸禄,他们穷得都要喝西北风了。”谢明灼随意放下账册,“父皇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安王当即跪地,大声喊冤:“圣上明鉴!臣绝没有做过此事!”
谢长锋一个激灵,魂都差点被他喊飞,没好气道:“可他们哭到朕这里也是事实,朕总不能当看不见,要朕把他们的告状信拿给你过目吗?”
宗室哭穷确有其事,只是之前他们都没工夫管,如今安王的事赶上了,正好拿来作筏。
安王委屈道:“陛下折煞臣了,臣自是不敢质疑陛下,只是臣兢兢业业,管理宗室事务多年,没想到竟落得个这般遭人诟病的下场。”
“要不朕把那些写信的叫来跟你对峙?”
安王:“……臣怎敢劳驾陛下费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叫朕怎么办?”谢长锋冷哼一声,“依朕看,这份差事你既然做得不痛快,那就不要做了。”
安王愣了下,忙道:“臣甘愿为陛下分忧,臣方才一时情急,说话失了分寸,万望陛下息怒。”
“安王,父皇深夜叫你秘密进宫,就是为了不叫事情传扬出去。”谢明灼提点他,“只是这件事也不能一直搁置,总得给其他宗室一个答复。”
“公主说得是。”安王顺着台阶下,“不知公主有何高见?”
谢明灼摆出一副没甚兴趣的模样,懒懒散散道:“证明你的清白不就行了?”
安王:“……”
他依旧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问道:“如何证明?”
其余宗室都在外地,叫他们回京根本不现实;在朝中找人查账也不妥,有损皇室颜面。
总不能叫齐王、晋王他们查吧?两个草包懂个屁!
“自家的事自家解决。”谢明灼看向谢长锋,“父皇,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作者有话说】
往下翻,后面还有~
第21章
◎体察民情(三更)◎
先帝共有三个兄弟、四个姊妹,都是同父异母,其中年纪最小的是嘉善大长公主。
她的生母是个才人,品级不高,身为公主的她也不算受宠,及笄后与一名小官之子成婚,婚后不久驸马意外去世,她没有再婚,常年深居简出。
若非谢明灼恰巧去了一趟凤麟苑,李掌柜不敢对她隐瞒,她也不知道这家闻名京城的珍玩店,背后真正的东家是嘉善大长公主。
自那之后,她特意做了一番调查。
这一查,还真查出一些东西,不仅凤麟苑是嘉善大长公主的私产,京城有名的酒楼、茶庄、布坊等商铺的背后都有她的身影。
能够掌握如此多的产业,想必嘉善大长公主手底下能人不少,又或者她本身就精通生意经。
查个宗人府的账,应该不成问题。
正好她也能借此事,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李九月明明可以装作不认识她,也可以不向她透露背后的主人,却还是将她请到雅间,自报家门。
她总觉得,李九月向她表明身份的举动实在有些刻意,而这刻意的背后说不定隐藏了什么不可明说的秘密。
亥时三刻,嘉善公主府。
书房的灯依旧亮着,谢夔靠坐在黄花梨禅椅上,低头注视掌中木匣,微微蹙眉。
匣子敞开,红色绸布兜着几枚铜钱和几块银锭,看起来只是她收纳零钱的匣子,无甚特别。
李九月站在她身后,替她按揉肩颈。
“那日见到荣安的经过,再与我说一遍。”谢夔低缓开口。
“是。”李九月一字不落地说了经过,末了又道,“听说这几日荣安公主还参与了朝会,圣上很是器重。”
谢夔颔首:“既如此,我合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