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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身。
宋游诧异:“我只是个编修。”
“宫里面就没传出点什么?”
“没有。”
“唉,我这心里面不上不下的,慌得很。”宋礼忍不住嘀咕,“要是你还在公主府就好了。”
宋游:“……”
他深吸一口气,说:“不管圣上是什么心思,您只要依照国法办案,即便圣上轻轻放下,也不会祸及己身。”
敬国公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出手打压一个兢兢业业的知县,甚至还得在朝堂上夸奖几句,以表自己广博的胸襟。 网?阯?f?a?b?u?Y?e?ⅰ???ü?????n????????????﹒??????
宋礼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官场暗地里使绊子的手段层出不穷,明褒暗贬的例子屡见不鲜。
敬国公就算不出手,也多的是人愿意为他鞍前马后,上头稍稍卡一下评级,他就晋升无望。
“游哥儿,我不甘心哪。”
宋游负手而立,垂眸看他:“还有一条路。”
“你快说。”
宋游微微倾身,紧盯着对方的神情,道:“我赌圣上想连根拔起,但现在火烧得还不够,他不能主动说,也不能主动做,怕寒了功勋的心。你可以做添柴人,这把火烧得越大,你就越有可能赢得圣上的注目。”
“你……”宋知县蓦地反应过来,震惊道,“你说的要紧事,不会就是这个吧?不行!咱不能当出头鸟!”
宋游缓缓摇头:“不出头,就永无出头之日。”
他虽为新科探花,但一无深厚的家族背景,二无绝对碾压旁人的才能,还因被公主强抢入府一事受人耻笑,官途可以说是一眼看到头。
若不另辟蹊径,他一辈子都将碌碌无为。
他爹不甘心,他也不甘心。
想要往上爬,除了上下打点,还有一个捷径就是入了皇帝的眼。
这是一场豪赌,输了,家破人亡;赢了,青云直上。
宋游寒窗苦读至今,一点也不想当个常鳞凡介,这个机会实属难得,他必须要赌一把。
反正在世人眼中,他已经被贴上了“公主入幕之宾”的头衔,在翰林院里,也无人愿意与他深交,倒不如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地当一个不与他人结党营私的孤臣。
国公府大厦将倾,不管是班军敲响登闻鼓,还是百人联名状告,这背后一定都有推手。
而这推手,就算不是皇帝,也与皇室脱不了干系。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宋知县被他坚决的眼神震得五内俱焚,急忙扯住他的衣袖,艰涩开口:“你当真要这么做?”
“是。”
“假如、假如……”
“没有假如。”
宋知县哀叹一声,无奈松了手。
翰林院编修不是科道官,没有弹劾权,但不能弹劾不代表不能发表言论。
只要一篇痛陈章氏的文章,只要一封怒斥章家的奏疏,他就能彻底站在敬国公府的对立面。
当然,也有机会夺得圣心。
能想到这一点的朝臣不在少数,但敢于冒这番风险的屈指可数。
敬国公府,章皋还没从小厮之死中缓过神,就被羽林卫秘密带到一间屋子,穿上沉重的甲衣,戴上盔帽,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他的头脑难得清明,问:“你们是要带我去面圣?”
羽林卫千户没回他,只道:“跟紧我别出声,警告你,莫要搞什么小把戏,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知道了。”在小命面前,章皋还是相当乖顺的,小厮的死吓破了他的胆,他不敢有半点质疑。
夜色弥漫,一众羽林卫押着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从偏门悄悄而出,将人押入马车后,散开在马车周围护卫。
入夜后宵禁,街上冷清寂寥,只听见车轮辚辚和马蹄哒哒之声。
队伍刚驶出澄清坊,转道向东安门时,一支利箭倏然刺破夜空,直直没入车壁窗帘,势要一箭封喉!
只听一声惨叫,羽林卫大乱,有急忙上车查探的,有慌不择路追赶杀手的,也有惶惶不安跑去宫里报信的。
章皋四体不勤,被几个羽林卫拖着拽着,假装赶去宫里报信,顺顺利利进了宫。
刚踏入宫墙,他就被左右羽林卫押向乾清宫。
经历了亲爹入狱、小厮惨死这些事后,章皋自觉收敛了往日的嚣张。
越靠近乾清宫,他的双腿越发沉重。
他不知道这条路走得到底对不对,可不走这条路,他就只能等死。
穿过幽长的天街,越过威严的乾清门,等跪在乾清宫前等候召见时,章皋才彻底明白,曾经他引以为傲的家世,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章皋,进来吧。”
太监尖细的声音刺入耳膜,他冷不丁打了一个颤,继而弯腰低头,随太监踏入明间。
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次有亲爹和安王挡在面前,他还心存侥幸,认为亲爹和安王能摆平任何事。
他恭恭敬敬地跪地磕头:“草民章皋,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谢长锋晚饭后被拖来加班,还没来得及消食,胃撑得慌,坐在椅子上得保持脊背挺直,太难为人了。
“你有何事要见朕?”
“回陛下,草民想求个恩典。”章皋壮着胆子道,“求陛下给草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谢长锋瞄一眼身旁,谢明灼沉稳端坐,点了点头。
他便开口:“说来听听。”
章皋跪伏于地,手握成拳,声音闷在地板里,仿佛在这一刻下定了某个决心。
【作者有话说】
往下翻,后面还有~
第20章
◎查账人选(二更)◎
“我要揭发安王,身为宗人令,他中饱私囊,私吞其余宗室俸禄,还与朝中官员勾结,巧立名目,卖官鬻爵!”
乾清宫针落可闻。
吴山青噗通一声跪地,身躯微微颤抖,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安王乃皇帝叔叔,就算他当真做了这些事,皇帝也可能会看在同为宗室的份上,最多罢免他的宗人令一职,再叫他闭门思过。
他照样可以过养尊处优的快活日子。
章皋就这样大喇喇地说出来,全然不顾皇室的颜面,若是皇爷下不来台,火气还不是往他们奴仆身上撒。
皇爷本人谢长锋却是呆了,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反应,不由望向谢明灼。
后者不咸不淡道:“章皋,你可知诬告亲王是何罪名?”
“没有诬告!去年谢霁生辰宴,我不小心听到的,千真万确!”章皋怕她不信,急忙抬头说,“今晚刺杀我的人就是证据!”
“哦?”
濒临死路,章皋的头脑极度清明:“我派小厮偷偷去安王府的事想必圣上和公主已经知晓,我本想走一走安王府的门路,可小厮被毒死,我又遭遇暗杀,这还不能证明安王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