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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有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看着她长大,二人由少年至青年,由孩童至少女……皇宫显然是她的家。

云知鹤向前,低头,淡声开口。

“陛下,经过陈大人提醒,臣也知道此事不妥,恳请陛下让臣出宫立家。”

“云府仆从还在,臣今日便可搬离。”

轩辕应一身明德,少见情绪波动,况且是看着云知鹤长大的,世人也便以为他是讲云知鹤当做义女护着。

大抵少有人想到,他存了旁的心思。

轩辕应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爱卿既然有此心思,那便出宫立家……”

他指尖揪住自己的衣袖,又继续开口,公布了一系列的赏赐,当做乔迁的礼品,一串串的赏赐听得人头晕目眩。

也引得众人皆知……这云娘子,是陛下看重的朝臣。

宫人正在收拾云知鹤宫殿中的东西,尽数装载到了马车上。

她正要随着阿芝上马车,又看见了一位白衣男子披着狐裘,立在门口。

云知鹤还是走上前去。

她看见秦端站在枯树之下,眸子弯着,发上簪了红梅白玉冠,尤为温雅冷清。

“锦娘……”

他的双袖交叠,手握住那暖炉,毕竟是秋里,风吹着也冷极,伴随着枯叶落下,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大抵是因为手炉,面上有些许的血色,见云知鹤来了,笑眯眯的,又伸手递上自己手中的手炉。

那手炉做工精巧美丽,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可是冷?”

云知鹤无言,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自从那次的对峙之后,他们便少有见面,她知道是他指示原子洛在朝中抨击她焚烧暴民一事,不是怨恨,只是心情复杂。

无法直视他而已。

他眸中似乎润着月亮的光辉,明亮又如雾般朦胧。

云知鹤看不透他。

他自顾自的把手炉放到云知鹤手上,流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视线,秦端伸出修长的手,把发丝绕到耳后。

露出如白玉的耳尖。

寒冷被驱散,一下子,手上尽是温暖。

云知鹤点了点头,向他哑声道。

“……多谢兄长。”

他依旧是疼爱她,带着浓烈体温的双手捂住她的手背,为她传递着温暖,尤为炙热动人。

秦端似乎不在意她的犹豫,反而叮嘱,如同叮嘱出门远去的妻主一般。

“外头吃食不如宫中精细,兄长给你带了几个宫中的厨子,手艺一绝。”

“快要入冬了,你去年跪在雪地里那般久,哪怕是年轻娘子也怕落下病根,兄长为你缝制了几个贴身的衣物,用的是软岚布,最是保暖。”

……

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云知鹤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淡雅的清香。

她的兄长依旧可靠,只是不再是她的而已。

云知鹤顿了顿,收回了手炉,调整了一下表情,随他叮嘱几句,轻笑。

“多谢兄长,事务繁忙,知鹤先要告辞了。”

秦端点了点头,伸手为她整理衣领。

贴得这般近,他微微低头,身上的气息尤为好闻,嗓音也醇厚动听。

“看你忙得昏了头,衣领都未曾整理好。”

一片润雅之情。

云知鹤任由他的指尖在脖颈出穿梭,像是幼时那般乖巧又依赖。

靠得近,却不知心是否靠得近。

她看不透他的样子。

云知鹤闭上眸子,伸手拿开他的手,表情云淡风轻。

“兄长,锦娘已然不再是小孩子,男女有别,还是不要这样的好。”

他开始笑,喉头发颤,像是看待不懂事的孩童一般,又似乎是依着她,宠溺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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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兄长便不碰了。”

……又是这般样子。

云知鹤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那锦娘便不送了。”

她没有转头,也不知道秦端看了她多久。

只知道许久没有听到脚步声,他依旧站在原地,身长玉立,静静看着她,眸中翻涌情绪。

还不知他口唇微动,在呢喃些什么东西。

……

云知鹤随着阿芝离去,她上马车之前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又看似眼花,再一眼,已然没了影子。

她掩下帘子。

秦执拿着手中做的糕点,手上发红,跟在秦端身后。

秦端的狐裘被风吹得软绵,走了几步,便转过身来,看着他这位皇弟。

他们二人哪怕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却也不甚熟悉。

秦端是的父君向来不受宠,连带着他也是未曾被母亲抱过几次。

而秦执娇宠一身,自小便是人人宠爱的长大,是别人捧在手心的玫瑰。

看似野性不羁,实则软绵又娇气。

“皇弟跟了这般久了,可是有何事?”

他依旧表情淡淡,唇角带着固定的弧度,温润又疏离。

秦执抿了抿唇,将手中的托盘递给春芽哑着嗓子,似乎不知道说什么,犹豫了几瞬才开口。

“皇兄婚龄未婚,可是……有欢喜的娘子?”

这般的话不像是秦执问出来的。

他是金枝玉叶,如何……能问如此娇郎的话语?

可,他本想把自己做的糕点送给云知鹤,又在门口看她与秦端亲昵至极,指尖摸着她的脖颈像是要亲上去。

可怜肆意一生的秦执,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他在嫉妒自己的亲哥哥,真是……可怜至极。

秦执知道自己不对劲。

他未曾看到云知鹤与谁人亲昵。

她总是那般,温雅,却又疏远如朗月,未曾欢喜过某人。

秦端听了他的话一顿,抬手捂住的嘴唇轻笑,将话题丢给了他。

“那皇弟呢?可有欢喜的女子?”

秦执知道自己争不过他。

秦端少时与云知鹤便在一起,关系亲昵,他是她的好哥哥,无限的依赖。

而秦执……少时只是个骄纵的坏孩子,还时常把学堂的课业丢给她写,暗里与她比赛较劲,哪里想得到如今成了男女情爱的傀儡,当个对影自怜的娇弱郎君般,盼着心爱之人回头看一眼。

二皇子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语。

秦端的目光幽深复杂,似乎只等着他说出话来。

“不,不曾……”

秦执瞥过头去,耳尖通红,显然是撒了谎的样子。

“当真……?”秦端笑得宛如看自家弟弟的窘迫样子的好哥哥,“皇弟若是有了心爱之人,皇兄也好与你出谋划策。”

秦执一顿,面色的红晕蔓延,整个人有些颤抖。

他的欢喜……被人肯定。

心尖的酸涩与胀痛淹没了他,又猛然生出几丝甜腻的欢喜。

欢喜是这般磨人的东西,比他训过的烈马还要磨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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