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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可以。”

陈大人面红耳赤刚要开口,便猛然听见一声沙哑的嗓音。

殿中的人皆惊,抬头看坐在高台一旁的男子——二皇子。

他面色平静,唇微抿。

漠北色微微惊讶,又抬头看他,看见了他松绿色的漂亮眸子。

他轻笑起来,尾音粘腻。

“北色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子,说起来……”他眨了眨猫眼,笑得欢快。

“你我,还是同族呢。”

二皇子蹙起眉头,想直接开口回怼,却顿了顿,似乎刻意压抑住了嗓音。

“本皇子为陵朝皇族,哪与你是同族?本皇子可不记得母皇何时生出你来。”

漠北色的脸一下子僵住。

坐在台下的温言和则顿了顿,忍不住笑出声来,眸中一片涟漪。

倒是变聪明了。

二皇子面色似乎有些不愉与失落,却抿着唇,气度沉稳的走下高台,与众人一同移步猎场。

秦执低头,略过云知鹤时表情有些不自在,刻意躲闪着她的目光,眸子敛下。

云知鹤有些茫然,不知他为何不自在,想了想,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安抚。

众人到了小型猎场旁,盯着场上的二人看。

秦执一身奢华的锦绣红衣,腰腹被黑色的皮质腰封裹住,勾勒住结实细瘦的腰腹,站在场上,随着风挂起衣摆,当真凛凛之气。

宫人带过几只兔子来,而漠北色向二皇子轻笑。

“皇子殿下,这比赛便一切从简,站在原地,谁打得的兔子多,胜者便是谁,可否?”

“……可。”

宫人打开笼子,一瞬间,几只野兔便在大场之上来回跑,速度极快,让人看不清楚,只余得花白的影子。

漠北色兴味的挑起眉,拿起弓箭,微微歪着头,看向野兔,拉弓射箭,肩膀上的肌肉颤抖。

“咻————”

箭影飞快,一瞬间便传过来野兔的腹部,血花飞溅,台子之上的贵公子们不忍的闭上眼睛,显然是吓了一跳。

漠北色舔了舔唇角,似乎很欢喜这般血腥的场景,眸中兴奋,又转头看向秦执。

“二皇子殿下,何故不拉弓呢?”

他佯装惊讶的道,尾音轻颤,“殿下莫不是怕了?”

“也是……殿下生于皇宫,定是没有经历过纵马的快活与自由,少了血性。”

他似乎嘲讽于秦执身上那一半的蛮夷血统。

秦执没有回答,他看着手里的弓箭,修长漂亮的手指握住又松开,几分难忍的晦暗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平稳住胸腔的鼓动,吐出一口浊气,拉弓,微微眯起松绿色的眸子,瞄准不断飞舞的影子。

“咻————”

一瞬间,又是血花飞溅,兔子的头颅被射穿,瘫软在地上。

漠北色微顿。

……还真有几分本事。

二人都不甘示弱,气势也逐渐恢宏起来。

只是随着兔子数量的减少,漠北色有些疑惑,他用尽了全力,此时身上香汗淋漓,而他瞥过眸子只看见秦执咬着下唇,面色发白。

……握着弓的手还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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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陵朝皇子什么章程?

漠北色瞥了一眼便重新观察起野兔,随着兔子数量的一只只减少,宫人一声尖利的裁决声响起。

“停——”

漠北色蹙起眉尖看着旁边面色苍白的二皇子。

他有些欣赏他,又有些疑惑。

比个赛而已,何故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当真娇弱。

二人放下手中的弓箭,宫人开始清点数量,带着二皇子红箭的为九只,而带着漠北色蓝箭的为七只。

漠北色比赛刚刚结束时早便知道结果如何。

他们是信奉强者为尊的道理的,此时摒弃了傲气,冲着二皇子笑了笑,轻声道。

“皇子殿下手法不错,北色佩服至极。”

秦执没有理会他,反而看着自己手上染血的弓箭,浸润自己苦练绣技的手指,他垂下眸子,把箭扔在一旁,然后转身离去。

“啧。”

漠北色蹙眉,又笑起来。

真傲。

……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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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眼中也满是欣慰。

虽然二皇子风评不怎的好,往日奏折参他都如冲业绩,但如今却是从那无礼的蛮夷皇子那里找回了场子。

而且这半年他性子收敛了不少,怎么能不让人欣慰。

她们乐呵着,看着秦执走出场地,又行礼恭贺。

“二皇子殿下身姿依旧啊,英气逼人,可不输于娘子。”

“是啊……您可得看看那蛮夷皇子脸上的表情。”

“殿下,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活像那巾帼的娘子……”

她们七嘴八舌,这般说着。

……

她们嘴上还恭维着,秦执一言不发,垂下眸子,抿着唇,快步离去。

其他大人们还奇怪着二皇子的沉默,而云知鹤却在他离去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他眸尾的一抹潮红泪意。

哭了?

云知鹤一惊。

她犹豫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秦执一路走进无人的偏殿,云知鹤也一路跟上去。

他像是忍受不住一般,一入了屋子,便关上门后背抵住门,缓缓滑下去,喉头颤抖哽咽。

“呜……”

秦执把头埋进膝盖,咬住下唇,压抑抽泣,哭得哽咽。

云知鹤在门外听到了他压抑的哭声,顿了顿,还是轻轻敲门。

“殿下……可是无事?”

门内的哭声猛然一顿,再没传出声音。

“……殿下是不是受伤了?”

还是不回答。

秦执的眼泪随着俊脸流下,湿得一塌糊涂,又压抑住哭声,恐慌填满了内心。

门外是云知鹤。

……是他欢喜的娘子。

他为了她才变成这幅模样,患得患失,厌恶自己。

对,厌恶自己。

向来最肆意任性的二皇子摒弃了红衣烈马,甘愿做个后宅中的小郎君,他往日张扬肆意,如今却厌恶自己。

他因射箭而手指粗糙,无郎君贵公子们的娇嫩,他讨厌这样。

他因纵马玩乐而皮肤蜜色,无京中公子的白嫩与如玉……他讨厌这样。

他不通琴棋书画,少时学时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勉强上手,以为会有人如母皇般,日日宠着自己。

他不会绣花缝衣,何曾不羡慕那些做荷包做得精美的郎君,自己却笨手笨脚,指尖满是血迹。

他还被夸赞像个女子,骄纵肆意,任性又风姿凛凛。

秦执闭上眸子。

他以往不在意这些的,他不在意她人的评价,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

可是他怕,怕云知鹤如其他人般看待自己的任性。

他也忍不住与其他贵族郎君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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