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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一岁的孩童早早夭折离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还是个雪天,极大的风雪,伴随着哭喊与悲戚的白衣。
正如父君逝去的那个日子。
那日起,他什么都没了。
没了父君,没了妹妹,也没了自己。
秦端终于知道了父君未讲完的话本里的故事,李皎未曾爬出那尸坑血污,如玉的公子染了污浊,再无白莲般的风光月霁。
他没等到良人纵马带他离去,正如秦端一直挣扎在坑底。
……任由污浊从衣摆晕上白衣。
秦端闭上眸子,喉头轻轻哼起莫名的旋律,明月高洁,不曾照耀他这般的人。
他只能抢。
只能囚住月光。
做条卑鄙的野狼。
…… W?a?n?g?阯?发?布?y?e??????????e?n?Ⅱ??????????﹒??????
蛮夷要来朝觐,宴会早早便开始准备,近些日子京中多了不少外族之日。
这朝觐来得特殊,往日是春日里,这都入秋了,何至于朝觐?
不过是看陇城大疫,良田受损,来探探陵朝的底子。
朝中老臣也知这些蛮子们的心思,个个面露不屑,苦大仇深一般,笙歌艳舞的宴会也不曾展颜。
尤其面对对面那个男人。
多是鄙夷与厌恶,末了还不忘骂一句,“不守男德的无礼蛮子。”
云知鹤看了一眼便不再看,垂眸饮酒。
可对面眸光炙热,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只见那男子身着清凉,薄纱金链柔布勾勒出漂亮流畅的身材,蜜色的肌肤宛如让人溺死般柔软泛着光泽,他眉目含笑,眸子深蓝,浓黑的卷发随意扎起。
眸尾上扬,烈烈春情,是标准的猫眼,尤其妩媚动人。
这是蛮夷的皇子,名曰漠北色,随使者一同入京朝觐。
他通身的气度与二皇子倒是相似,只是这时素来厌恶二皇子的朝臣才念起他的好来。
至少二皇子只是骄纵任性了些,不如面前这蛮夷男子这般身着清凉,不守男德,随意抛媚眼。
亏得还是皇子,比勾栏里的妓子都不如,当真晦气。
也不愧是蛮夷教出来的皇子。
朝臣都羞得面红耳赤。
漠北色依旧不在意,毫无规矩的慵懒趴在宴会的桌子上,撑着脑袋看着云知鹤,眸子看着她,一股勾人的媚意。
露出漂亮的锁骨与身上的肌肤。
他看她看得兴味。
这参加宴会的朝臣基本都是年老的老妇人,只余得她这么一个眉目漂亮的年轻娘子,浑身气度非凡,一眼便看了去。
好看。
他漫不经心的眯起眸子,舌尖舔了舔唇角,指尖摩挲着几乎溢出来的酒液,然后刻意伸进去搅弄,溅出水花。
然后看对面那漂亮小娘子怔然看他,然后脸一红,猛地低下头去。
云知鹤顿了顿,低头抿酒。
也是感叹,这蛮夷男子……当真豪放大胆。
旁边的几个男人不乐意了。
轩辕应当场就黑了脸,抿唇盯着慵懒趴在桌子上的漠北色看。
秦端笑着拿起酒杯,然后垂眸掩下冷意。
而许久不见踪影的二皇子则是顿了顿,面色复杂的抿了口茶。
他看起来白了不少,腰肢也纤细了不少,清瘦极了,似乎刻意控制着表情与动作,眉目间几分病美人的清雅。
秦执一直在想,女子欢喜什么?
似乎无女子会爱他那般肆意的模样,他收敛自己的狂放,然后闭门不出,日日练习仪态与主夫之礼,养白肌肤,赛马场和猎场锻炼而出的蜜色肌肤也消失。
他自那次与云知鹤的谈话之后想了很久,她说,听从内心。
秦执想嫁给她,他听从了自己的内心,做个值得她娶的男子。
温良淑德,谦逊有礼。
他自云知鹤回京之后也日日躲着她,因为他觉得,自己还不够漂亮,自己还不够得体,自己的名声还不够好,若是再优秀些,便能与她并肩了。
再优秀些……腰肢再细些……皮肤再白些……脾气再好些……
这样。
此时猛然看见漠北色和曾经的自己几分相似,他有些莫名的情绪。
秦执抿了抿唇,掩下了表情。
而漠北色扭着腰肢便往台上走,薄纱摩挲肌肤,引得一众大臣掩面不忍。
他笑眯眯的,猫眼弯起,缓缓行了个礼,大抵是中原语还不熟练,尾音上扬发颤。
“陛下,早便听闻陛下身为男子,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着实令人敬佩。”
“只是不知,这陵朝的男子似乎都如陛下般?还是……”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刻意拉长嗓音,“还是如传言一般,弱不禁风,只会绣花柔哭?”
这话本无甚大问题,可他的语气却极尽嘲讽之情,眸子弯着,带着挑衅。
台下的贵公子们一下子便坐不住了。
他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何至于一个没上过学的蛮子来嘲讽无用?
当真是好大的优越感。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比赛
漠北色低低轻笑一声,嗓音带着沙哑的磁性,唇角微微上扬。
“既然是宴会,便要极尽玩乐,不是吗?”
他瞥过眸子看了看旁边的贵族公子们,台上的漠北色微微眯起眸子,似乎在思考。
“不如派个公子来与北色打猎比试几分?也好看看公子们的德行,总不该如传闻一般吧,没有半分陛下的风采吧?”
他抬头看向高座上的轩辕应,笑眯眯的,猫眼波光粼粼,带着恶劣的笑意。
“是吧?陛下。”
轩辕应蹙眉。
蛮夷多年前为秦家收复,自轩辕应上位便素来瞧不起,只表面算得上恭敬。
他刚刚登位那时蛮夷便趁着时局动荡发动战争,幸好被楼止镇压,未曾维持太久的对立。
自百年前始祖镇压蛮夷,签订百年不战的条约之后,蛮夷安分许多,可近百年过去,膨胀的野心与欲望让她们次次挑衅大陵威严。
若非蛮夷小动作太多,次次试探大陵底线,楼止也不必镇守边关多年。
轩辕应面色发冷。
边境形式严峻,蛮夷日益强大,此次陇城粮灾怕是这群外族之人所欣喜的。
真当大陵无人,敢让她们次次挑衅?
蛮夷的使者也各个含笑,看着自家的皇子站在台上,挑衅又咄咄逼人。
但是,楼止出京未曾回来,贵公子们学得是三从四德,圣贤之书,如何学那骑马射箭的野性子?
而素来嚣张肆意的二皇子也收敛了性子,不曾再骑马射箭,与纨绔娘子们厮混了。
这么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
朝臣们蹙起眉头,脾气大的陈大人已然坐不住想起身痛斥漠北色的无礼,心中更是刷新出了不少的文籍典故,就等着用圣人之言,把这无礼男子骂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