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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凝固,仿佛整个人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仿佛是大脑在拒绝解析传到他脑海里的一字一句。

“你觉得我在说谎吗?我没有必要撒这样的谎。”夜葬雪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不是心疼,也不是震惊,而是一种……绝望。

“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萧永慕突然开口。

“可能是厉家干的,也可能是别人,我没有非常关注这件事,没查过。”夜葬雪觉得他这句话问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复。

“那你会为你的母亲报仇吗?”

夜葬雪观察了萧永慕的神情,毕竟同床共枕那么久,结合萧永慕突然凝滞的神情,他微眯了眯眼睛,试探性回了一句,“无关紧要。”

萧永慕的瞳孔骤然放大,连带着眉梢痉挛般抽搐了一下。夜葬雪沉思片刻,他换了个更明确的措辞。

“也看人。比如我母亲死亡的罪魁祸首如果是你,那我可以完完全全不在意。”

完完全全不在意。

原来这个让他一直以来如鲠在喉的死仇,如此无关痛痒。

最后一根弦完全崩掉了。

莫名其妙。萧永慕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能忍痛的人。他为这一刻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欺骗,背叛,我一直在利用你,我从未对你产生感情,夜葬雪因为仇恨跳起与他同归于尽,等等。

什么都可以,但不能这么轻飘飘拂过,像一阵风。他被一阵风追杀得如此狼狈,连滚带爬,慌不择路。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只剩一句——

那怎么不早说呢?

那为什么不早说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

第93章 真心

夜葬雪是反派。

但只是厉泽御和顾彦的反派,不是他们四人的反派。若不是调查出夜葬雪母亲的死与萧家有关,在封从周并不必须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反派与他们四人,并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

为什么不早说啊?

就明明,如果他没有背负这份仇怨,如果不是他心虚,如果不是他歉疚,对于欺骗,对于隐瞒,任何事让他不舒服的事情,他明明都可以理直气壮开口去质问。

你和顾彦绝交,我不喜欢他!

我需要掌握厉泽御的近况,他最合适。

为什么?

方便报我的杀母之仇。

我帮你!

(萧永慕义愤填膺地冲出去)

你为什么利用萧氏谋利?

因为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来对抗厉氏。

为了什么?

方便报我的杀母之仇。

我帮你!

(萧永慕义愤填膺地冲出去)

为什么会出现在继任仪式上?

因为血是我泼的。

为什么要毁掉人家的仪式?

他与我有杀母之仇。

我帮你!

(萧永慕义愤填膺地冲出去)

但都没有发生。

因为害怕将回答引申,因为永远不能义愤填膺,所以一直在退让,一步又一步,退让到有些讨好的地步。

所以为什么不早说?

萧永慕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任何事包括喜欢夜葬雪,他给公司加装了全方位监控,他给副卡同步了开销信息,他费尽心机转移了财产,站在故事的开头他看向自己飞蛾扑火的结局。他想,我接受我的下场。

但如果,彼此永远无法坦诚、纵容一直相互欺骗的索引,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切只是他杞人忧天的臆想呢?

所以这么久以来他都是在做什么啊?

太可笑了。

直到刚刚,萧永慕还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呢。他本来都决定好了绝不后悔。

早说就好了啊。

就……他明明可以拥有一段更好的爱情的。

眼里闪过无数个如果的画面,无数个他一无所知的平行时空里,他理直气壮,他咄咄逼人,他肆意随心,他喜形于色。

好累,突如其来的疲惫险些将他压垮,在昼夜颠倒水米难进时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没有这样强烈地叫嚣着疲惫。其实他想歇斯底里地咆哮,质问,愤怒,但他只是好累,连痛苦好像都失去了力气。阳光刺眼又模糊,面前夜葬雪的脸隔了一层毛玻璃,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分手吧。”萧永慕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铺直叙,一板一眼的三个字。

夜葬雪一愣,他像是不可置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走吧。”萧永慕说。

夜葬雪完全震惊,“为什么?就因为我说我完全不在意我母亲的死亡?”

“你不懂,”萧永慕的声音放得很慢,他整个人都陷进藤编椅中,没有骨头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否定自己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我后悔了,我撑不下去了。”

“不是,凭什么?”夜葬雪嘴角扬起僵硬的弧度,眼里像是要冒出火,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往外挤,“什么都不说直接断定我不懂吗?有什么可撑不下去的?被耍了的人不是我吗?怎么?耍了还不够,还要一脚踢开是吗?”

“一般看不到你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哎,”萧永慕笑笑,“你永远都很稳,稳到有些可怕,所以我一直很担心。”

“担心什么?”夜葬雪死死盯住他的眼睛。

“感情不对等。”

这回夜葬雪是真的被气笑了,笑容比发飙更可怕,像是理智崩断前最后的平静,“不对等?你居然还觉得不对等?我对你不好吗?我哪里对你不好?你的生活起居我没有关心吗?你的情绪价值我没有提供吗?你的狗我没有用心照顾吗?你的公司我没有努力运营吗?饭不是你吃的吗?床不是你上的吗?”

“乃至于昨天,我的努力被你一个决定付诸东流,我巴巴地跑过来给你做早餐,怎么,我闲的慌吗,我是在和你玩过家家吗?”

“所以呢?玩够了就想翻脸不认人是吗?你做梦吧!”

一个又一个连续不断的问句,萧永慕第一次见他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上一次好像还是在他去“捉奸”顾彦时,对了,说到顾彦……

“如果不是因为顾彦,不是因为你母亲,单纯只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所以憎恨正牌继承人继承家业到这样的程度,会不会有些牵强。”这是萧永慕唯一想不通的事。结局都烂到了这个地步,问出来好像也未尝不可。

夜葬雪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咬了咬牙,却不回复。

这副表情,是难言之隐。

萧永慕的大脑飞速运转。

是不是有什么被他忽略掉了?

他开始回忆,一个个记忆碎片从大脑中飞速闪回,清晰又逐渐模糊,直到——

【夜葬雪的母亲意外撞见一桩豪门秘辛,多年前震惊全国的大型矿洞意外塌方,竟是厉家为了掩盖涉黑犯罪蓄意谋划的杀人灭口】

【邻居爷爷是当地一个很有势力的煤矿厂老板的父亲,领居爷爷去世后,夜葬雪被煤矿厂老板收为养子】

【关联一家名为鑫荣资本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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