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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久,现在终于说出来了。”他轻轻撞了一下齐明的肩,“喂,你不会觉得我恶心吧?你别多想,心里也别有疙瘩,我都结婚了,就是以前血气方刚不懂事。”
“哪会……”齐明把手背到背后不想让陆谦看见他明显在发抖,脸上刚刚在大厅热空调吹出的血气迅速得褪下去。
那根烟烧到一半,新的语音消息进来,陆谦看过手机,急急忙忙把烟捻灭在窗台上,“我先过去了,琪琪的戒指找不到了。你怎么样?”
齐明摆摆手,头低垂,几乎埋进胸膛,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声音嘶哑得说,“我把这根抽完就来。”
“好。”
楼道里只剩下一个人。镜头推近,聚焦到晏川人物特写。
晏川缓缓抬起头,监视器放大他每一帧表情:绷紧的下颌线,颤抖的睫毛,灰白的脸,脸上流淌的泪痕,刚开始是冷静克制而麻木的,但突然他歇斯底里大笑起来,笑到直不起腰,蹲下来肩膀仍在耸动。
他本来以为他注定是孤独的,而现在命运告诉他,原来他曾经离幸福这么近,只是他错过了。
有电话进来,手机不停得震,有人在找他。他好像没听见一样。
手机响了很久彻底安静。
透过墙壁传来婚礼进行曲。
他食言了,没有去履行伴郎的职责。
他一直信仰爱情的自由,觉得勉强是没有意义的。他本来想要体面的放手和祝福,可是太难了,他做不到。
错过就是错过。
他不住地笑,像个疯子,笑声到最后变成喘不上气的哽咽,然后是彻头彻尾的伏地的悲泣。
导演站起来喊卡,一条过。大家都鼓掌称赞晏川演得好,层层递进,克制与爆发都诠释得很完美。
但晏川蹲在地上,过了很久,半天没有把头抬起来。
司崇走过去时,发现对方正用手抵着胃部——这是晏川焦虑发作时的习惯动作。
晏川感到肩膀一沉,身体从前被圈住,头抵住一片宽厚。这是以前司崇的习惯,如果觉得晏川情绪太激烈,他会来拥抱他安慰。用他的话是,把他拽回到现实。
晏川却伸手把人推开,撑着膝盖摇摇晃晃站起来,垂着眼,避免眼神接触,没有跟司崇说什么,独自去了卫生间。
水龙头哗哗作响,不算整洁的卫生间只有晏川一个人。脸上有妆,晏川只洗了洗手,然后用打湿的手拍打脖子降温。
镜中人的眼睛有点红肿,他快速深呼吸,手伸到口袋里摸索着里头的红绳,等呼吸平稳后,转身走出卫生间。
拉开门,一株紫藤从墙沿垂落,有人站在外头,一条腿的膝盖弯曲,目光垂落地面,靠着墙在等他。
听到动静,司崇抬起眼看向他。
“你跟过来干什么?”
“你还好吗?”
他们两同时开口。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司崇继续说。
晏川揉了揉眼睛,“五年了我还没学会你的那套技巧,没有进步,这确定不是嘲讽吗?”
“你不用学我,你有你自己的表演方式。”
晏川突然问,“坦白说,你接这部戏,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没有钱,又不是什么大制作。”
“我也没想清楚,”司崇向他走过去,“也许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只是我不想看你跟别人演这些,如果你非要拍,不如跟我搭档。”
晏川讽刺地勾起一侧嘴角,“你忘了我是演员嘛?你这次截胡了,难道以后我拍的每一部戏,你都要搞一次这种把戏?”
司崇望进晏川的眼底,同时抬起一只手要去摸他泛红的眼眶,“是,所以也有其他目的。”
晏川没有动,任凭他的手落到自己眼下,“是什么?”
司崇慢慢说,“你不觉得“朋友”这个词很虚伪很懦弱吗?明明有机会却错过,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词,一层层包裹起自己的心,树立起界限。”
晏川脸色骤变,“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只把你当“朋友”。”
“别胡说!”
“你不是齐明,我不是陆谦,我们还有机会……”
【作者有话说】
终于可以开始拍戏了
第29章 错误
他疯了。晏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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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崇的手从眼下移动,慢慢拂上他的鼻梁,摩挲过脸颊,触碰着下颌,像情人温柔的吻般流连不舍。
麻酥酥的,战栗的,顺着神经电流一样精准袭击上晏川的大脑。
晏川终于反应过来,他用力伸手一推,把司崇推开。
看他狼狈地撞上对面的墙壁,身体竟然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没有力道,任凭晏川一推就能推开。
“别开这种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胸膛起伏,气息不稳,晏川推人时太过用力,手腕有一种扭伤般的疼痛,表情则恐慌得像看着一个疯子。
在司崇还要再说什么前,晏川伸出一根手指止住了他的话。
固执得像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抗拒一切外界的讯息。
“拍摄期间,我们只谈工作。”他语速极快,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如果你不想做朋友,那就只做同事。合约结束前,别再提这种事,否则我立刻退出。”
他的眼眶烧得通红,血丝狰狞地爬满眼白,仿佛下一秒就会裂开。
司崇沉默了。
晏川比他想象得反应更激烈,抗拒更明显。
司崇看出来,晏川是认真的。
他一直是言出必行的人,说出口的话绝不反悔。
司崇垂下手,背因为猛然的撞击牵扯旧伤有些钝痛,他抵着墙壁站起来。
这是个错误的时机,自己太过冲动做了错误的事,但事态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挽回的可能。每个人都要承受选择后得到的结果,不论是好是坏。
身体微微颤抖了下,但他很快克制住,攥紧手,“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而晏川已经转身,他走得很快,几乎像是逃。
片场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疼,杂工搬着的道具被他撞翻,玻璃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卡片记号笔泡沫板撒了一地,有两个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
晏川下意识道歉,蹲下来帮人捡东西,虽然对方一个劲说没关系不用了,小心手,拿扫帚来扫好了。但晏川耳边嗡嗡的,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他眼前和脑子里目前只能专注去想一件事,他还是坚持徒手捡玻璃碎片,理所当然被割伤,他把捡好的沾了自己血的东西递给那个人,然后重新往片场走。模糊听到后面有人在尖叫,好像在说谁受伤了一类的事。
晏川走回原来的地方。
人们看见他朝他打招呼,突然表情变了,变得恐慌,好像他成了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