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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吗?你身份证都没有成年,高中都没有毕业。是,勤工俭学的名头是好听,但这是在我们家,就算再缺钱也不轮不到你来赚钱。”

冬屿心头堵着什么,很难受很难受,喉头哽咽快要哭出来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看着这样的她,席少英顶着张冷硬的脸,再也说不出一句刺痛人心的话。

母女俩回到家,席少英又在阳台抽烟。

冬屿在卧室写题瞅见窗外烟圈久久挥散不去,突然想:要是爸爸和哥哥在就好了,要是外公没有在摔在花生地就好了。

或者说,能不能快点长大。

她撑着头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笑脸,远处的楼房吞没在黑夜中。晚饭后,席少英似乎在家里寻找着什么,冬屿坐在沙发上,也不敢开口问,她依稀看见妈妈不知从哪翻出一张名片,攥在手里抽了一根烟,跑阳台打了个电话。

现在不懂。

很快就懂了。

峪平天气冷热交加,且反复无常。冬屿早晨才刚睡醒就被冻得鼻尖发红,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又开始犯困,抱着枕头将身子挪了挪。

咚咚咚——有人在敲家门。

她还以为是妈妈或是外婆出门没带钥匙,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打开小太阳,玻璃窗上起了层水雾。衣服很快就穿好了,换了双毛拖鞋简单洗漱一番瞌睡虫也驱散了不少。

冬屿想今天的天气也真是冷,往脖子上套了个围巾,喊道:“来了。”

她推开门,看见来人愣在原地。

路梁放也在打量她,神色冷淡,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头发剪短了些许,看起来更不好相处,脖子上戴着围巾,遮掩不了凌厉的下颚线。

冬屿曾在脑海中构思过无数次他们相识的场景,天上下着雪,他呼吸也一定很轻。

可真正到来的这天,路梁放只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家门口,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她神情有点恍惚,“你是我妈的学生?”

路梁放不咸不淡,“一对一的学生。也算是吧。”

冬屿才懂,席少英在阳台拿着名片抽烟的那几秒究竟做了怎样一番挣扎。

妈妈曾骄傲地说,不会接家教私下里帮

别人补课,也曾说,下班就是下班她不会加班,她要去健身房,没空。

可现在她还是低头了,为了冬屿、为了外公外婆、还有快要上小学的弟弟。家里需要钱,她要托举这个家。

冬屿本以为看见路梁放自己会很高兴,可真正看见他的第一眼,最心疼的还是自己的妈妈。

“我妈出去了,”冬屿声音很低,“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路梁放嗯了一声,“也行。”

老式的筒子楼隔音效果很差,把门关上还是能听见楼上练琴和教训孩子的声音。

她家客厅不大,路梁放刚进来。弟弟就看见他了,磕磕巴巴,“姐……你偷偷带男朋友回家……要被妈发现了怎么办……”

冬屿闻言脸一烫,转头呵斥道:“瞎说什么呢?这是妈的学生。”

弟弟小鸡啄米似点头,似乎只是句无心之言。路梁放也没跟小孩计较,靠在沙发给朋友发消息,书包就放在旁边。

冬屿打开烧水壶给他倒了杯热水。路梁放瞥了眼纸杯,说了声谢谢。

席少英正好从外面回来,放下刚买回来的葱和豆腐,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路梁放,有点意外,“你已经来了吗?我本还打算给你妈打个电话说可以迟点来。早上有点事去菜市场买了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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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指着冬屿说:“这是我女儿冬屿。”

路梁放跟妈妈说:“是她开的门。”

席少英转向冬屿,“小岛忘了跟你讲,之后家里会来一些来补课的学生,人有点多,你要是怕被影响就把房门关上。”

冬屿木讷点点头,回卧室把房门关上,却刻意留了一条缝。

路梁放很少与人交流,除非问时间。席少英在一旁看他的周练答题卡,红笔划出几个步骤,帮他纠正解题思路。

客厅很冷,没有小太阳也没有电暖器,四处是生锈的铁窗,黑色的电线缠着空调排气扇,但这也影响不了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

路梁放悟性高,解题大多数时候都游刃有余。偶尔卡住,席少英稍微一提醒也能懂。

冬屿侧头偷看他一眼,路梁放正好也在抬头,可能把她眼底的情绪理解成了对这个家的占有欲,眼底情绪化为不耐烦。

少女捏紧笔,继续在草稿纸上列步骤。

偷偷带男朋友回家……

偷偷带男朋友回家……

可我还真希望是这样啊……

第28章 双城记

运动会结束不久就是大考,考试安排贴在黑板后,整个班哀声载道。席少英说峪平这次参加的学校有五个,一中自然在列。冬屿这次尽管做了十足的准备,还是败在偏难的数学大题上,有下考场的那天有人在广播站点了首《凉凉》,班上一半人第一问都无法动笔。

孟初说,“要死了,我恨百校联盟,这次手机肯定要被我妈收了。”

周城呵呵,“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结果数学考这么好,虚伪。”

冬屿用文件夹把问卷钉在一起,桌子往里挪摆回原位。

孟初看向她,“冬屿,你数学写完了没有?”

冬屿说:“没写完。”

孟初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都没写完就放心了。”

周城突然以很细的腔调尖叫一声,“田萱婷居然写完了!想死了。我讨厌你。”

田萱婷忍无可忍,卷起草稿纸就去打他,“胡说什么呢!我最后几问只写了解。”

两人从讲台追到垃圾桶。冬屿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看见正好从年级组办公室走出来的钱枫。

钱枫眼眶红肿,肩膀一抽一抽,听说被停课了。他父母就在六中食堂工作,脾气本就不太好,一出办公室就扇了他两耳光,“你对得起我们吗?你爸妈每天起早贪黑供你上学,你在学校不好好读书搞乱的这是跟谁学的?”

冬屿跟钱枫擦肩而过。

钱枫看见她先是低下头,然后用力咬着嘴唇,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她面无表情,看都懒得看他。 w?a?n?g?阯?F?a?B?u?y?e??????u?w?€?n???????②???????????

回到家,路梁放显然比她早了有一会,席少英在讲上次的练习题。

“小岛?”妈妈喊她。

“嗯?”冬屿回头。

路梁放稍微看了她一眼,眼底依旧没什么情绪。

“把温度计帮妈拿过来一下,有点不舒服,”席少英扶着腰,又对路梁放说,“你先休息十分钟,看看前面的错题,你们这次的月考卷我还没做完,明天再给你讲。”

冬屿从抽屉里翻出水银温度计,有点忐忑不安,这种感觉其实也不是没理由的,因为妈妈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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