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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怕是要露馅。
“你,你……”华楚瞪圆了眼珠子,方才淡定的荡然无存,但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余下众人尚懵着,徐大人率先福至心灵,陛下适才那句为何是“迎娶榜首”而不是“迎娶华氏”,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宁氏,”徐大人摊开记录成绩的名录,不声不响站在陛下身边的无一十分有眼力价,亲自递上笔墨,“追加银狐一只……那么,此次秋猎拔得头筹的便是……”徐尚书乐呵呵的带着笑意,“请问侠女如何称呼?”若只是论功行赏,深闺女子在猎场上不以闺名示人,无可厚非。但毕竟涉及陛下刚刚允诺过的大事,此女若是榜首,身份自有人过后查实,眼下总不能连个姓名也含糊过去。
“宁馨,馨香扑鼻的馨。”那人一直半垂首,答话声量也低,但是徐大人听清了。
仓促间来不及取名字,向瑾之前就临时借用了向馨宁的后两个字,反正颠倒过来,没人联想得到。而且,很快闹剧就会终结,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编了个什么名字。
“好。”徐顾煞有介事地在名录上批改着,如此一来有个白纸黑字的凭据,太后与华氏的筹谋,怕是要落空了。
“此番该是再无异议了吧?”徐大人放眼望去。
华楚到底只是个青葱之年的女儿家,善战却不擅谋。此番前来,也是奉了父命。于秋猎场上争强好胜一战成名乃她本愿,但在见到陛下之前多有耳闻,对于这桩婚事,她是颇有微词,勉强顺从的。即便见到了,皇帝气度非凡与传言中的粗陋暴虐并不相符,可事已至此,她一个女儿家,难道还要在大庭广众死缠烂打不成?华楚垂下眉眼,刻意避开刘氏催促示意的目光。
正主都不说话,余下诸人自是没道理引火上身。
徐尚书打算速战速决,“将玺书与赏赐抬上来。”徐大人与林远给三人一一颁发下去。眼瞅着他们是打算就此糊弄过去,盟军不得力,刘氏只得自己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可不要忘了刚刚的允诺。”
皇帝面色不善地望向刘氏。
太后一副无奈又亲切的慈母模样,“皇帝莫要再推拒了,后宫空无一人,不仅是哀家,在坐各位乃至大晟江山百姓亦放不下心来。”刘氏眼珠子一转,又加了一句,“虽说中宫之位马虎不得,可暂且放一放,至少宫里该是要添丁进口的。”
今日几个回合的博弈,她棋差一着,错失良机,但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皇帝既然出此下策,要么仓促为之,找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悍妇,要么这种下怀,是他属意已久之人……总之,既然藏了这么久,定然见不得人,说不准跟那寡妇一般是个有主的。思及此,刘氏在心底阴恻地鄙夷,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妖艳贱货生出的小杂种,永远上不得台面。
反正她是不会松口的,无论皇帝带回去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至少要让他与崔氏离心离德,方才不她折腾这一遭。
皇帝闻言站了起来,脸色难看,“母后当真要朕收了他?”
刘氏咬死不松口,“君无戏言。”
皇帝骑虎难下,“若人家不愿意,难道朕还要强人所难不成?”
刘氏冷笑,“陛下,你是皇帝……天恩雨露,何人不愿,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刘氏将视线投向宁氏,“宁氏,你说呢?”
终于轮到他了,向瑾等得心焦。
他最后拟声一句,“吾自无有怨言。”
刘氏迫不及待地,“如此甚好,那就与哀家先回宫吧。”若是能将人握在手里……
“等等。”向瑾抬头,伸手撩开散落遮住额头和小半张脸的碎发。刘氏与台上众人一起望过去,心中刚有些诧异,还不待细思,顽皮的小世子一把揭下面纱,他躬身一鞠,一本正经,“向瑾失礼,请陛下责罚。”
“啊!”
“这,这,这……”
“世子???”
“胡闹!”
静默须臾,随着台上几位老王爷哭笑不得地指着他,向瑾自然地向左右转过头去,好叫身后众人皆瞧清楚他的样貌。美则美矣,可谁都能瞧出来,这可不是个女郎。
“这人是……”
“怎么是个男的?”
“过不得身材高挑。”
“还怪好看的。”
“是荣国公世子?”
“胆子可够大的。”
片刻之后,满场哗然。
“你,你,你……”刘氏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向瑾,气得说不出话来。
皇帝快刀斩乱麻,“世子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向瑾噗通跪了下来,诚惶诚恐,“臣年少贪玩,知错了,请陛下恕罪。”
“咳,噗。”无一抬起袖子,捂着嘴使劲憋着笑。
“简直胡闹,”陛下怒斥,“闭门三月,静思己过,任何人不得说情。”言罢,皇帝拂袖而去。
“太后!快来人啊。”李嬷嬷扶着气晕过去的刘氏,大声疾呼。
一场好好的秋猎,搅和得乌烟瘴气,谁也没了闲情逸致。但呜呜泱泱的人群已然兴师动众地来到白鹭猎场,出京城时多少百姓围观赞叹,岂能一日不到便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况且,今日重头戏过后,往后三日按计划礼部还预备了不下数十个竞技游乐环节,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如若全部弃之不用则与陛下登基后勤俭撙节的主张背道而驰,免不了要被诟病。
因而,除了急火攻心的太后和闯祸的小世子提前回宫之外,余下诸位包括陛下在内,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同皮笑肉不笑地演完了这出荒谬的大戏。
最后一日,晚膳过后,陛下行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说过了,陛下已歇息,姑娘请回。”无一对华楚着实无有好感,能跟刘氏搅和到一块,看来华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但毕竟是太祖太后的后人,也不好太不给面子。这几日,她连续请见,都是被无一以各种理由挡回去的。
华楚哼了一声,她自知理亏,本是做足了姿态,谦逊退让,也做好了被拒绝几回的准备。奈何,陛下身边这暗卫太气人,狩猎时便屡次三番给她下绊子,如今不依不饶的,将她当个傻子耍。
“申时还未过,陛下也歇得太早了点儿吧。”
大小姐脾气上来,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
“华氏,”无一板起脸来,“陛下起居岂容置喙?”
华楚不卑不亢,“这点规矩,民女还是懂的。我非是在质疑陛下入寝时辰,我只是怀疑这位……”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无一两圈,“不知如何称呼阁下,您是位公公还是……”
“啪”的一声,瓦檐上掉下一块碎片。
无一余光狠狠瞪了无二一眼,回过头来强压下愤愤的神情。
不生气,不生气,人家故意为之,生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