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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还没上菜,陆斯泽纳闷地收回视线,不明白程泊樾在瞧什么,他如有实质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玻璃,到达九霄云外去了。

这人,瞧着寡情冷意,眼底却有微妙的情绪波动。

到底在看什么?

既然他不跟人说话,那陆斯泽就自己刷刷手机,缓解一下孤独寂寞冷。

话说,某软件一定在搞什么监听,因为前两天一直在给程泊樾聊温听宜的事儿,陆斯泽随手一划,大数据就推了相关视频过来。

居然还是粉丝自制的cp向视频。

不愧是嗑学家,头真铁啊,方霖家那么多毒唯,cp粉都敢光明正大向全世界安利。

以为评论区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不料点进去一瞧,哟,画风和谐。

果然人都是视觉动物,在绝美颜值的感染下,一向喊打喊杀的毒唯都变得温和佛系了,也在评论区嗑了起来。

陆斯泽心想,幸好某人一直不用这个软件,否则这些

七啊八啊的,迟早被他看见。

片刻,服务员先上了一道青柠蒸鱼,又端来一份冬阴功汤。

程泊樾没滋没味地尝了一筷子。

一股酸味。

陆斯泽刚才刷到的视频,程泊樾今早就看到了。

当时非常平静地,点了“不感兴趣”的按钮。

眼下这酸溜溜的菜,他也丝毫不感兴趣。

尝了几口就撂下筷子。

眼皮若无其事一撩,目光落向斜对面的综合大厦,远远地,看着那一面半敞纱帘的落地窗。

里头有一个翩翩流转的影子。

温听宜穿着修身的练功服,扎丸子头,练了一上午,这会儿终于歇下。

先在压腿杆上做了会儿拉伸,渺小又修长的身影在舞室里兜了几圈,最终,蹲在墙面的充电口前,手里绕着一截数据线,往小音响的尾巴位置戳了戳。

那玩意儿似乎没反应。

她就顿住了,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程泊樾轻挑眉梢。

看来,小音响光荣报废了。

“奇怪......怎么就不响了呢,也没用多久啊。”

温听宜又捣鼓几下,毫无效果。

她无奈抿了抿唇,把安静如砖的小音响推到舞室墙角。

“坏东西。”

后门忽然推开,周婼拎着午餐进来,对这一幕哭笑不得:“猫着干嘛?我还以为你在偷吃甜品呢。”

“啊?”好冤枉,“哪有,是Sam散播的谣言吗?别信他说的,我现在已经不偷偷吃了,要吃就光明磊落地吃。”

又嘀咕说:“才不在背地里搞小偷小摸的事儿。”

这一边,在暗处瞧见她按时吃了饭,程泊樾就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

降降燥。

陆斯泽舀一勺菠萝饭,瞄着他,发觉这人的神色活泛不少。

真难得。

或许是某些别扭的难题有眉目了。

陆斯泽浅浅八卦:“对了,你把人哄回去没?”

程泊樾放下沁着冰雾的水杯,开口就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她说要报警抓我。”

陆斯泽:“?”

——

中午一顿泰餐,陆斯泽吃饱喝足。

见程泊樾今日得闲,陆斯泽就打着礼尚往来的旗号,又把他薅到自己的场子里,陪他喝酒解闷。

话说陆斯泽的场子,红火了两三年,自开业之初就实行会员制,进来消遣掷金的人,必须挨个查身份。

在严格安保的笼罩下,场子里哪天不是风平浪静。

唯独今晚,出了点事儿。

陆斯泽一向不提倡遇事动手,毕竟闹出问题来不好处理,麻烦。

奈何,今晚动手的主,是程泊樾本人。

他就实在拦不住了。

也不太想拦。

因为遭罪的那人嘴贱,活该。

一楼卡座区那一片,不知是谁带头造谣,说亲眼看见温听宜拎着大包小包离开了程家,再也回不去了。

本来就是谣言,传来传去,又变了味,都说温听宜被程泊樾赶出了家门,老爷子心软想拦,奈何做不了主,给老人家气的,寿宴都没心情办了,还气出了病,坐上了轮椅。

至于温听宜,自然就流离失所了,现在只能可怜兮兮住在朋友家。

“真的假的?被程家那位赶出来了?”

也有看客将信将疑,反驳说:

“应该不是吧,我听说那一位挺宠着她的,之前还带她去京郊会所呢,当晚赢了那么多,那一位愣是一分都不要,全送进温听宜口袋了,任她闹着玩儿呢。”

一听这话,造谣的家伙就嗤之以鼻:“得了吧,你又是在哪儿打听的?假得没边了。温听宜就是被他赶出去的啊,之前她想攀他,人家玩腻了,就不要她了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货,被程泊樾玩完就丢,算她不自量力,自讨苦吃咯。”

那男的说话时大肆提高了音量,连场内躁动的DJ鼓点都救不了他。

陆斯泽刚把程泊樾薅过来,两人一路弯弯绕绕,浸着斑驳的镭射光经过这一片,准备去乘坐电梯。

嚼舌根的动静就传到耳边。

陆斯泽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泊樾双手插兜走在陆斯泽身后,穿简单的黑衬衫,浑身一股懒散劲儿,似乎被乱糟糟的光线晃了眼睛,他眉心微微一蹙。

紧接着,扭头朝某处看去,云淡风轻的眼神,莫名压迫感十足。

卡座区光线忽明忽暗,看谁都一个样,分不清是人还是鬼。

唯独程泊樾站在那儿,步伐一停,那帮人就认出了他,刹那间,被他冷峻瘆人的气场震慑到,一时间噤若寒蝉。

原本聚在一处专注聊闲话的目光,此刻一拍而散,各人拉开距离,仍旧坐在原位,喝酒的喝酒,玩骰子的玩骰子。

都装作很忙,装作无事发生。

氛围越平常,空气就越紧绷。

偏偏舞台上的DJ还在嗨动全场,远处无人觉察这一片的异样。

唯有陆斯泽,眼观鼻鼻观心,目睹程泊樾不疾不徐走了过去,在众人无声惊惧的气氛里,他身姿笔挺地站定,一副作壁上观的闲散姿态,目光掠了一眼桌上的冰桶。

他懒懒扫视一圈,声线平直地问:“谁点的。”

沉冷嗓音一经落地,桌边一圈人,仿佛都冻成了挂霜的枝丫,不敢动弹。

片刻,之前造谣那男的就弱弱举手:“我、我点的。”

程泊樾低垂视线,居高临下看着他。

就在众人以为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时,程泊樾上前几步,一手离开裤兜,突然朝前掌控,死死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霎那间,舞池光线正好从刺眼闪动切换到昏幽的蓝,浓雾一般,绕着颓靡的烟酒气息,静静流淌。

在表面嘈杂实则冷寂的空气里,程泊樾面色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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