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ind strength in what remains behind; In the primal sympathy, which having been must ever be……”

沈璧然心尖一阵抽搐,不自觉地抬头,顾凛川也正凝视着他,目光深沉温柔,仿佛要直直地投射入他苍白的心底。

近乎本能地,他轻声开口:“In the soothing thoughts that spring out of human suffering;In the faith that looks through death; In years that bring the philosophic mind.*”

(“我们并不为此悲伤,而是继续寻觅力量,在残存的往昔中;在那原初的、一旦萌生就不会泯灭的同情心中;在源于苦难的精神慰藉中;在窥破死生的信念中;在孕育哲思的岁月中。”)

方才遮挡的那片云又静默地飘远了,满室昏幽消散,世界重归明亮。

沈璧然勾了下唇,“我那时是十岁吧?还不知道生死是何物。”

“是十一岁。”顾凛川说,“那时我也一样无知。但还好,无知时偶然所得,总算也能在此刻聊以慰藉。”

“谢谢。”沈璧然抿了下唇,“顾总,我先走了。”

顾凛川没再阻止,但却一直把他送到停车场,依旧跟着。

沈璧然无奈,“我要去墓地。”

顾凛川说,“既然是沈家人,我也该去尽一番心意。”

“你不是约了人吗?”

“不重要。”

“……”

沈璧然换了一桩推辞,“到访者需要提前预约,你进不去。”

其实是可以的,只要不违法,顾凛川可以做任何事。沈璧然知道这个理由很弱,好在顾凛川也没拿权势反驳他,似乎察觉了他的抗拒,让步道:“那我送你过去,你心情低落,不适合开车。”

沈璧然再想争论,却已经被拿走了车钥匙。

顾凛川第二次开这辆特斯拉,变得驾轻就熟,还把座椅向后调了一点,顺畅地驶出光侵大楼。

沈璧然目视前方,面色麻木,如坐针毡——顾凛川死也不会想到,他正开车前往自己的坟。

偏偏顾凛川这时又问:“是沈家的远房亲戚么,我见过吗?”

沈璧然机械地开口:“很难用见没见过来定义。”

“什么?”

“……”他扶额,“不是沈家人,只是和我关系亲厚,胜似亲人。”

顾凛川顿了下,“朋友?”

“嗯。”

“同龄人?”

“嗯。”

沈璧然已经知道他接下来会问什么了,索性直接道:“因为意外。”

顾凛川沉默了。

周遭气压似乎变得有些低。沈璧然不知道顾凛川是不是在为同龄人的短命而惋惜,只希望他就此打住。

可天不遂人愿,顾凛川片刻后又问:“你去祭拜,不需要知会他的家人吗?”

“不用。”沈璧然说:“是我为他立的墓。”

车里又安静下去,顾凛川似乎不太擅长看导航,在路口反复确认了几次,而后才又漫不经心地道:“那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了。”

“嗯。”

顾凛川语气平静,“什么时候认识的?”

“以前。”

“出国前还是……”

“反正很久了。”

“同学还是……”

“都是。”沈璧然说,“别问了。”

再问真要完蛋了。

他扭头看向窗外,心中平静而绝望。如果可以,他希望换自己躺在万安墓园里,恐怕也比坐在这车上舒坦点。

路程很长,沈璧然渐渐地有些昏沉,手肘撑在窗边放空。

“不舒服么?”顾凛川说:“脑震荡的恢复期很长,你要好好睡觉。”

沈璧然摇头,“已经没事了。”

顾凛川转头看他一眼,“别掉以轻心,食欲变差也是典型症状。”

“食欲变差?”

“昨天那顿饭。”顾凛川提醒他,“我想你不至于在美国呆几年就改吃素了吧。”

沈璧然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我每年四月都为你斋戒、祈祷你在下边舒心顺意,只好含糊其辞:“我现在确实吃素,赵总知道。”

顾凛川默了默,“总之,不舒服就随时找我。昨天的号可能会转给Jeff,你继续打以前那个号。”

沈璧然内心倏然绷紧——他有预感,顾凛川终于要提起那件事了。

果然,顾凛川继续道:“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号吧,就是车祸那天……”

“顾总。”沈璧然打断了他。

顾凛川便没有再说下去,沈璧然转头看向车外倒退的公路,许久,才下了决心般地把提前想好的说辞倒了出来。

“那天我本来要打保险公司的400电话,刚按了个4,又一辆车追尾,误触了通讯录自动联想的号。九宫格键盘的4刚好是G,我不是故意要打给你。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顾凛川忽然踩下刹车,两人身子因惯性向前冲了一下。一条冒失的流浪狗离车轮只有几厘米,侥幸得生。顾凛川看着它狼狈逃窜的背影,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重新发动车子。

漫长的安静后,他轻笑一声,“这样啊。”

顾凛川语气轻快,“我说怎么这么突然。你在电话里不出声,我都不知道是谁出事,后来还是Jeff查到了机主。”

沈璧然大脑一下子空白了,好半天才僵硬地重新开口:“确实太唐突了,但当时手机掉在缝里,我没法挂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顾凛川轻声说:“不怪你。”

沈璧然忽然有些胃痛,在车窗倒影里看着自己维持微笑,“所以那天你去看白书庭时,是刚好在护士台看见了……”

“不是。”

顾凛川转过头,语气很沉,“我就是去找你的,和别人没关系。”

汽车还在行驶,顾凛川只看他一眼就转了回去,留下沈璧然一颗心翻搅。

原来顾凛川早就不记得他们之间的号码了,往事早已翻篇,但自己一个电话,他还是跑了出来——可那不是旧情未断,而是收到求助后的仁慈。

到墓园,顾凛川把车停在入口,“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

沈璧然半开玩笑地说:“我那位朋友大概不太方便见你。”

“我有这么可怕么,连鬼都不想见。”顾凛川配合地勾了勾唇角,把车钥匙还给他,目送他独自进了墓园。

而后,笑意消失,黑眸一寸寸暗下去。

手机震动,祝淮铮打来骂周聿桁。顾凛川平时听得耳朵都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