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我可会冲了。你就去玩一小会儿,喝完奶就给你爸妈打电话,行不行?”

顾凛川冻得手脚像被蚂蚁啃,为那句“热乎的”心动挣扎了一会儿,却还是摇头,“离我远点,赶紧走。”

他觉得绑匪还是会找回来,而面前这个小鬼显然比他更适合作为肉票。

小鬼还在絮叨叨地诱惑他,比绑匪还执着,顾凛川意识模糊地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你快走”,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他躺在一间雅致的小卧室,烧退了。沈家的保姆说,他那晚烧晕在桥洞下,沈璧然以为他死了,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拖行两米,然后自己也摔倒了,哭着大叫尸体好沉,差点把闻声而来的大人给吓死。

沈家的家庭医生给顾凛川打了两针,然后保姆端来一个小砂锅——叫“松茸煲鸡”。顾凛川没吃过松茸,第一口下去差点吐了,破天荒地知道原来自己也有咽不下的东西。

但鸡肉很香,他就着大米饭,起初还有些拘谨,后来越吃越疯,狼吞虎咽,毫无人样。

被噎得想死还是控制不住往嘴里狠狠塞的某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流浪狗确实也没有区别——从狗贩子手里跑出来,被好心人捡走,找医生打了疫苗,再获得一顿饱饭。

吃完最后一粒米,他像一条死狗一样摊在床上,心说活着真累,要不死了也行吧。

但得死远点,别吓到那娇气小鬼了。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沈璧然穿着香槟色睡衣,脑袋上还套着一只真丝眼罩,长到脖子的头发有点翻翘,探身进来瞅他,手里还端着一杯没搅开的草莓牛奶。

“我来兑现诺言啦。”沈璧然看他没睡,进来一屁股坐在他床上,松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他的大拇指被一团柔软有弹性的东西压住,立即触电似的缩回来。

沈璧然屁股往后蹭蹭,把牛奶塞他手里,“喝,可好喝了。”

玻璃杯像水晶,很亮,但亮不过那双乌黑的眼。

顾凛川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轻松的,愉快的,透着关切的光亮。充沛的情感在那双眼珠里流淌,漫出来,淌进自己那颗晦暗的心。

他心跳得好快,可能是又高烧了,闷头喝了口奶。

“好喝吗?好不好喝啊?”沈璧然没完没了地问。见他垂下眼不搭理人,就把脑袋歪成九十度,从底下往上瞅他。

顾凛川感觉自己被一个长相很有欺骗性的小动物缠上了。

他只好舔了下干裂的唇,“一般。”

“啊?”沈璧然听起来好失望。

“没搅匀。”顾凛川实话实说,看了沈璧然一眼,又垂下眼咂了咂嘴,“在嘴里搅匀了,挺香的。”

沈璧然一下子高兴了,“对嘛,我可会冲奶啦。”

沈璧然吹牛了,他平时自己喝的都是保姆冲的,那个冻干莓粉不好冲开,加上草莓果酱就更难融,年幼的沈璧然学什么都快,唯独冲牛奶不得要领,屡战屡败。

沈家很快就查到了顾凛川的福利院,要送他回去。顾凛川本来计划好要在路上逃跑,但上车前,身后忽然响起一众保姆的呼喊声,沈璧然裹着一身睡衣从屋里飞奔出来,大叫着:“爸!他不走了!沈从翡!你站住,他不走了!”

漫天的雪落在那个乌黑的脑瓜上,像雪山尖尖。

沈璧然抱着沈从翡的腿使劲摇,“爷爷同意他留下!你敢不听爷爷的话!”

顾凛川被留下了,但沈璧然因为穿着睡衣在外头站了半分钟,发高烧了。

原来他体质很弱,他一病,沈家上下兵荒马乱。顾凛川不知道他的卧室是哪一间,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只是从保姆口中听说了事情的经过——沈鹤浔老爷子刚好请了一位“大师”来家里做客,大师看到了他,说他命格从火,盛而不厉。温火养玉,他能旺沈璧然。

顾凛川觉得这些有钱人好像脑子不行,如果他真能旺沈璧然,沈璧然怎么会因为他生病。

他焦灼地在阁楼上等了三天。元旦当天,因为小少爷生病,沈家也没怎么庆祝。深夜,顾凛川快要睡着时,房门忽然又被推开了。

那个推门声一听就知道是谁,明明无法无天,却还装作小心翼翼。

顾凛川还没来得及拧开台灯,发着烧的家伙就扑到了他床上。

“是我!嘘——”

沈璧然跪在床垫上,手撑着他的枕头,烧得红扑扑的一张小脸凑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要是放你回福利院,你还得跑吧?”

一副和他认识了十年的样子。

顾凛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但没反驳,因为明天就是元旦,本来就是他计划要开始流亡的日子。

沈璧然砰砰拍了两下胸脯,“我爷说话最算数,你以后就留下陪我了。”

顾凛川依旧没吭声,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沈璧然好像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回应,自顾自咯咯地乐起来,长发垂在顾凛川的眼睛和脸颊上,扫来扫去。

“听说你叫顾凛川,这名字冷飕飕的,容易感冒,我给你暖暖。”

沈璧然掀开他被子,不由分说地往被窝里一挤,散发着那股高烧气凑近,嘴唇若即若离地贴在顾凛川耳边。

“十二点了。”

“新年快乐呀,顾凛川。”

第8章

“半夜十二点了,沈璧然。”电话里宋听檀的声音透着荒谬,“你说你要上门给我送一条狗?”

沈璧然刚从宠物医院出来,温声细语地解释:“租客带宠物要申报,今晚只能先送你家了。我保证它很乖、很干净,还有点瘸,不会到处跑。”

宋听檀忍耐,“什么品种?”

红灯停车,沈璧然捂住狗耳朵,小声回答:“土狗。”

“……颜色呢?”

沈璧然松开手,朗声道:“迷人的饼干色。”

宋听檀低哼,“不会吵我睡觉吧?”

沈璧然一把攥住狗的嘴筒子,“特别安静,简直是哑巴。”

“行吧。”宋听檀心软了,“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往我家挤。”

沈璧然得逞,笑眼弯弯地问:“还有谁啊?”

“白导。”宋听檀控诉,“白扒皮!大半夜说商量改戏!”

沈璧然知道宋听檀的脾气,他要是真不乐意,就算是白翊也会被拒之门外。宋听檀上学时就喜欢深夜读剧本,沈璧然在国外头两年状态很差,很多个夜晚,他都是躺在宋听檀公寓的地毯上,听着宋听檀的台词逐渐睡着的。

沈璧然想起从前,又得寸进尺,“我好饿,你家有吃的吗?”

电话里忽然换了白翊温和的声音,“璧然,我正要下楼买夜宵,你吃什么?”

“白导晚上好。”沈璧然愉快地打招呼,“我很快就到,等我一起吧。”

五分钟后,沈璧然在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