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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看到一个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男人穿着干净锃亮的黑色皮鞋,在这暴雨中竟避开了溅起的泥水。

她世界中的雨被人挡住。

从他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再也没有一滴雨落在她身上。

越清舒慢慢抬头。

男人的五官硬朗,眉眼深邃,他的眉弓和眼窝都很深,山根和眉毛之间的阴影浓重。

五官和面部折叠度都有些欧美人的气息,但肤色发色一看就是中国人。

看起来…好像有些混血。

但这不重要,越清舒只觉得,这是她十五年来见过的最精致且惊艳的一张脸。

“没带伞么。t”

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将她从烦闷的深水区一把拽了出来,得以喘息。

随后,他伸手给她递了一把黑色的长柄伞。

男人本来想转身就走的,但似乎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垂眸看着她。

越清舒觉得他这个人的气质清冷、疏离,看她的眼神也是有些凉意。

但他却用这么冷淡的一张脸,用着最无情的语气,说着最有温度的关心。

“降温了,早点回家。”他顿了顿,“别冻感冒了。”

以前的越清舒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在他离开以后,她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和心脏乱跳的胸口。

少女爱恋,瞬间满溢。

越清舒撑开雨伞。

他给得这把伞足够大,可以把她整个人和所有东西都笼罩在保护之下。

她忽然在这个陌生又繁忙的空虚城市之间,找到了一丝继续走下去的理由。

就这么,期待着在茫茫人海与他的再次相见。

就算不再见也没关系,总归是,多了个念想和可以期待的事。

第8章

[the eighth day]

-

静谧的地下停车场内。

越清舒产生了一丝幻觉,觉得外面似乎在下雨,空气变得愈发潮湿黏腻。

岑景迟迟没有启动车。

过了几分钟,他调低了车内广播的音量,越清舒听不清广播里在放什么歌。

只能听到很浅的,熟悉的一段韵律。

好像是张学友的《慢慢》。

她隐约听见那浅浅的声音——

[慢慢慢慢心变成铁

慢慢慢慢我被拒绝

你何忍远走高飞要我如何收拾着爱的残缺]

这首歌她第一次坐岑景的车时就听到过,后来很长时间,她都伴着这首歌入睡。

带去学校的MP3里,只有一首歌。

便是这一首。

所以只是一个淡淡的音律,她也很轻易地就听出来了是这首歌,就像…

时隔六年。

岑景一个淡淡的眼神,她就还是心动得不可自拔。

越清舒下意识地跟着轻哼起这首歌的曲调,只是刚刚哼了两句,她听到岑景在跟人通话。

“嗯,去吃午饭,你去么?我在停车场等你。”

“不去?”

“行,那你休息。”

“这周末的安排,你没什么事就照常。”

越清舒愣了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心跳漏了好几拍,在岑景挂断电话以后。

她舔了舔唇。

“是还要等其他人一起去吗?”

岑景微微颔首,将车启动,方向盘轻松一转,车就开了出去。

他只说,“我女朋友。”

越清舒的手倏然收紧,虽然上次试探着问他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但现在听他亲口提起,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人好像无法规避这种酸涩感。

岑景在此时此刻提起这件事的目的不言而喻,这也是他提醒她要注意分寸和自己身份的手段。

“我们现在去接她吗?”越清舒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了,准备回家,我回家吃也可以…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她觉得自己再理智控场。

估计也会很难去眼睁睁地看着他谈恋爱吧。

岑景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只用了这两秒钟的时间,就确认了她的心情。

“不用。”

“她说今天工作忙,在公司处理。”

“我陪你吃个饭,送你回去,省得你周叔回头说我照顾不周。”

越清舒跟他对上了眼神。

她很清楚,岑景已经把她看透了,他肯定已经猜到了她的全部心思。

但他还是出于作为长辈的责任,要照顾她。

越清舒低下头,没说话,看着雨伞的伞柄,忽然说:“岑小叔,其实不用这么照顾的。”

她说着。

“我这次回来,就是不想受到多余的照顾,才选择喜莱。”

“我相信你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如果你觉得我今天在面试的时候很冒犯,也可以让HR直接了当地拒绝我。”

“如果你也要对我特别照顾的话,我只能遗憾地把喜莱也移除我的选择范围了。”

岑景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他没有解释太多,单单三个字回应她:“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的想法和选择喜莱的理由。

但无人可知,岑景所说的这句“知道了”,到底有几分真假。

是真的公事公办,还是…暂时安抚她情绪的说辞?



越清舒坚持不想吃这顿午饭。

说是公司附近,若是被人看见了,也不是很方便,但岑景下午本来就还有别的安排。

他没有必要为了她打破自己的午休规律。

最后这顿饭真的就没吃成,岑景也不是一定要请她去吃这顿饭。

对于他而言,这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人际,既然越清舒觉得不需要,那就不去。

他把车停在附近一个非常静僻的小巷子里。

越清舒拿着自己的雨伞下车,又走了好长一段弯弯绕绕的路,找到熟悉的三十六路公交车站牌。

这一次,越清舒站在站牌前面,看了很久三十六路现在的路线。

她曾经很熟悉三十六路公交车。

因为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坐这一班车绕路,在清水湾公交站下车,去入海口的海边吹吹风。

印象最深刻的,当然还是被岑景拒绝的那天。

她坐的也是三十六路。

三个小时的漫长绕路,她在车上哭得眼睛都有些肿了,中途下车买了两瓶冰水来消肿。

熟悉的路线不再熟悉。

越清舒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无奈轻笑:“以后再也没有同样的路线让你躲起来哭鼻子咯。”

但也是。

喜欢归喜欢,但她应该,不会再为岑景落泪了。

人到了二十几岁后,好像就没有那么多情绪了,该收起来的,全都被收了起来。

天气预报没有骗人。

十几分钟后,真的下了一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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