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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礼貌地让出门口,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滚。”

云瞒月不明就里,望望身前人,又望望身后人,忽然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这两个人,一见了面,便隔着她,遥遥成了同一战线,她反而成了那个被剔除在外的外人。

不仅这男人如此作想,连她也是。

她难以理解:“霜儿?”

南琼霜只是重复:“我当真没事。”

神色坚定,胸有成竹,不似作假。

云瞒月只略略思忖了半息。

她今日来,原本只是为了帮南琼霜一个忙。既然人家不需要,也许还嫌她碍事,她也不便在此不识抬举。

她讥诮勾了勾唇:“好。”抬步便走。

南琼霜一见她那神色,便知她有些下不来台,一把抓住她胳膊,“哎。”

云瞒月止住步子,侧首望她。

南琼霜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惴惴抿了抿唇,“今日谢谢你。回去……能解释的,我会同你解释。”

顾怀瑾愈发挑着眉毛笑开了,只觉这形势当真有趣。

她有那么多事亟待向他解释,那么多他放不了、咽不下、叫他受尽折磨的事,亟待她解释,可是,她连看看他、见一面都不肯。

就连他呕着血,给她传了字条,她都可以若无其事,装没看见。

结果,人家这一点难堪,她就注意到了,就在乎了,抓着人家要解释。

他发了疯死了,她都不会看一眼吧。

真心狠啊。

爱这种女人,他只是个蠢货、笑话、贱骨头。

云瞒月略有点气,但还远不到记恨的地步,听了这话,便也释怀:“无妨,人都有点自己的事。我们这些人,无法同人解释的事多了,我怎会挂怀。”

顾怀瑾在一旁听着,只是笑。

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嫉妒之外,还恶心她清高,他笑着鼓起掌来。

他这一鼓掌,连南琼霜都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安的直觉愈演愈烈,瞄了他一眼,赶忙推着云瞒月后背将她推走:“快走吧,一会追兵来了。”

云瞒月一头雾水地被她推出了船,帘子一掀一撂,人不见了。

舟中顿时只余两人。

当是时,舟中并未点灯,唯有舟外月光水光随着船的摇动不时被抛入船内,在船壁上映出几根粼粼的影。

四下幽暗,顾怀瑾英俊脸孔上刚好映了两圈波光,高挺的眉骨鼻梁居中一隔,一半幽亮,一半晦暗。

南琼霜当真有些不安。

——他,不对劲。

她吞咽了一下。

沉默得太煎熬,她朝他伸出手:“怎么了,过来。”

顾怀瑾没听见一般,遥遥站在原地,从容自若地自袖中掏出一把宝石匕首,在掌中玩着,揶揄着笑:

“金兰之交,感天动地。”

阴阳怪气得太厉害,南琼霜摸不准,心惊胆战地没接话。

“娘娘,那女人并不当您是金兰之交。”顾怀瑾笑着将匕首在掌中转了

一圈,“她与我是同样的。”

南琼霜怔忪一瞬,意外之余又带点意料之中的原来如此,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顾怀瑾闲话一般笑着:“所以,您同她做什么呢,穿成这幅样子。”

南琼霜望着他,只觉他虽然神色如常,人却已经到了某种危险的边缘,仿佛一个快要爆炸的皮球,一根针,就足以毁天灭地。

她心里一种莫名的紧急感——再不把那把刀夺过来,就来不及了。

朝他走过去,伸出手:“刀给我。”

顾怀瑾笑吟吟地避开她的手,抱着双臂,将那匕首拄在肩膀上。

“怀瑾。”她心脏吊到嗓子眼,这人不知在图谋什么可怕的东西,柔着嗓音去拉他袖子,“听话,把刀给我。”

“难道娘娘以为,”他悠闲自在地将匕首尖端抵在肩上,“顾某是三岁孩童,竟会被一柄匕首误伤吗。”

“若是伤了,”他笑着将刀鞘以大拇指推开,缓缓露出里面一截森寒的刃,“自然是……有意为之。”

刀刃尽数自刀鞘中亮出来之时。

南琼霜当即便道不好,飞身欲扑。

未等她将那把匕首夺在手里,脚下小舟,不知撞到了什么,猛地弹起数寸。

她惊呼一声,一个不稳,栽歪着往前。

直直跌进他怀里,撞在他胸口上。

顾怀瑾也未料到,被她搡得退了半步,支着步子稳住,由着她扑在身上。

没理会,也没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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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便抓着他的衣襟袖摆,她方才已跑得体力不支,只稳了一瞬,霎时又两膝一软,脱力地坠下去。

他根本没想再扶她的。既然已经抓住了他衣裳,自己站起来便是。

谁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接在怀里。

他被自己的一部分背叛,无可奈何地将人托着腰搂着,带着她站直站稳,两手绕过他后颈,圈住自己脖子。

不冷不热地问:“娘娘这是怎么了,不是会武功么。”

袖手旁观的关怀,聊胜于无的爱护。

他语气太冷太平,冰得她难以适应,气喘微微,抬着头望他。

顾怀瑾瞧不出一点动容之意。

一旦围上他那条绸带,这人便是一副油盐不进、六亲不认的神情。即便这么近,鼻尖几乎蹭着鼻尖,彼此交换鼻息,他依旧一派八风不动,仿佛丝毫不肯用心。

她不喜欢他这幅样子。太陌生、太冷漠、太置身事外。

她咬了咬唇,挂在他颈后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手一交叠,刚刚好好,摸到了他发间的绸带。

她略一思忖,问也没问他,顺手将他那黑绸解开。

那滑凉的缎带,甫一飘散着解开,南琼霜便愣住了。

那双眼睛,比他冷峻神情,更陌生。

眼底通红、血丝密布。那双一贯温和朝她笑着的、清澈含情的桃花眼,竟然凉薄讥嘲、冷眼旁观地垂眸睨她,明明咫尺之距,却仿佛隔着迢迢千里,遥远、寒凉、漠不关心。

他何曾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这就是她要的吗。

她霎时遍体生寒,泪水在眼底慢慢摞成两堆,积在睫毛里。

她没资格哭了,她是最不该哭的人。

她看着他那双红得吓人的怨鬼般的眼睛,轻轻问了句:“最近没睡好吗。”

“怎会。”顾怀瑾弯着眼睛朝她笑起来,如今,他即便是笑,也同她熟悉的样子不一样了:

“托娘娘的福,日日酣然入睡、高枕无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等到起了身,便去大明宫门口偶遇娘娘,回头蘸着朱砂跟娘娘写几个毫无意趣的字,再听娘娘说些价值千金的承诺,日日如此,可谓充实。”

含恨的话。

可是,说一句,头便往下压一点,语气跟刀子剁骨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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