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4


陪人兜圈子。

“顾先生直爽。本王一介武夫,一向不懂如何同花言巧语之辈相处,今日见了顾先生,有一见如故之感啊。”

顾怀瑾闻言,曲着手肘搭在栏杆上,靠着椅背懒怠笑了笑。

“今日请顾先生前来,是想问问您,小妹幽禁于静思轩一事,皇上意下如何。”

嘉庆帝的态度已经何其明显,常达如此问,不过是问他顾怀瑾的意思。

“皇上难舍其母,几次三番要顾某想法子将太妃放出来。顾某见之动容,愿为皇上驱驰。”

常达心下松了口气,脸上茸茸胡须随着颊肉动了动,笑着,“难为顾先生为小妹费心。不知顾先生……”

话未完,雅室珠帘忽然被人捞起,进来一个毕恭毕敬的奴才,手中端着个木托盘,托盘之中,一顶月牙白祥云纹宝饰锦帽。

“大人,您前些日子从锦绣阁定制的帽子。今日做好了,给您送来。”

“狗奴才!”常达眼睛一瞪,“本王正同顾先生谈事呢,不长眼睛的东西!”

那奴才登时头伏得更低,后颈上起了一层凉凉的汗:“您说过,要奴才们做完尽快给您送来……奴才们……”

“狗脑子,难道是本王叫你没深没浅?!没眼界的东西!”说着,劈手将木托盘扯在手中,锦帽往自己头上一戴,举着托盘劈头盖脸地往那奴才脸上砸,“滚出去!”

木托盘顷刻被砸得从中破开,劈为两半,那奴才滚在地上一时起不了身,诶哟诶哟哼哼着,又想多殷勤表现,跪在地上将木屑一一捡起。

没想到,捡到常达脚下,又被他一脚踹在肩上,“还不快滚!来人!打杀了!”

奴才立时抬起头来:“大人!大人您行行好,您饶小的一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人……”

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武士,一人一只胳膊,不由分说,将那人架走了。

那人的哭声渐渐远了。

顾怀瑾静静观赏着眼前的闹剧,毫无情绪,仿若没看见一般。

对面,常达将头上帽子正了正,对顾怀瑾道:“前些日子,在锦绣阁定的帽子,是京中最好的绣娘亲手所绣。不知顾先生看着,觉得如何?”

顾怀瑾似笑非笑,歪在太师椅中,散漫转着茶杯。

白帽子。

王上一个白字。

常达之意,昭然若揭。

他心中道,只是可惜那个奴才,想必是得了常达的令,特意要他在两人对谈时端了帽子进来。可惜,并未提前猜得常达之意,一味顺从听话,成了一座过河便拆的桥。

他叹息一声:“王爷,衣不裹素,冠不饰白。用月牙白的锦缎做帽子,想必是被那油嘴滑舌的卖衣郎骗了。”

常达笑意在脸上僵滞一瞬,眼珠子转了转,倏尔又翘着胡子笑开。

“是是是。本王最厌那花言巧语之辈!来人!”朝外一喝,“将锦绣阁中那卖衣郎给本王带进府来!本王找他算账!”

顾怀瑾心不在焉听着。

到底还要在他面前演多久啊。

当日,笑乐园内,他顺口一句“皇上需换个人辅政了”,不想,还真被人惦记上了。

又是君山银针,又是月白锦帽,又是打杀奴才伙计。

可惜,他顾怀瑾绝无向常之意,巴不得常李双方相斗,最好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他又含了口茶,朝一楼高台上望去。

台上,大会已开始了,乐伎轮番上台弹奏,个个窈窕多姿。

他没兴趣,复又转回目光,听着常达自作聪明的试探。

忽然,余光瞥见,一楼屏风后,闪过一个暮山紫的影子。

他倏地坐直了身子,凭着栏杆朝下望。

常达见他一转散漫神色,十分在意的模样,忙拱手笑道:“今日这些妓子,顾先生若是相中了哪个,下了台,本王即刻给她赎了身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ε?n????〇???????????????则?为?山?寨?站?点

,送到先生府上去!银子定王府出!”

那一抹婀娜纤影,只在视野里闪了一瞬,便隐入死角之中,看不见了。

她只要在这,即便距他甚远,他心中还是挂了事,仿佛一根绳上忽然系了结,硌得他难受。

“顾先生。”

顾怀瑾未答。

“顾先生。”常达见他出神至此,心中纳罕,又唤了一声,跟着往一楼看去。

却不知他在看何人。

说到底,他蒙着眼,竟也能看得清吗?

“失礼。”顾怀瑾回身呷了口茶,“您继续说。”

“当年小妹投毒一事,可疑之处甚多,只是宫正司有笔墨记载,难以翻案,被摄政王屡次拦下。”常达吸了口茶,一阵呲溜溜的响,“不知顾先生有何高见。”

顾怀瑾手指在桌上闲闲敲着:“当年之事,不论真凶究竟是谁,总归是摄政王的母妃中毒身亡。他不会放,意料之中。”

“可是那摄政王当真是个心如豺狼之徒!连皇上伏在地上嚎哭,都能丝毫不顾,不为所动!”

“他就是那么个脾气。”顾怀瑾不咸不淡地接。

“如此,难道小妹就要在静思轩之中,为一个死人思过,了此残生?!先生!”常达道,“摄政王不过要一个真凶!”

话说到此,弦外之音,顾怀瑾也明白。

真凶是谁,对摄政王重要,对常顾双方,不重要。

只要推出个真凶来,替常太妃顶罪,又有详实严密的证据叫摄政王心服口服,常太妃出静思轩指日可待,嘉庆帝与母亲团聚,亦是水到渠成。

只要嘉庆帝又得了母亲,他这宗差事便了了,他再不会拿此事烦他了。

只不过,伪造证据,推无辜之人出来顶罪。

这种事,即便他历经天山之祸,心性巨变,仍是觉得,能不为之,就不为之。

“那定王的意思是。”

“本王之意,欲寻真凶,容易。只是需要先生在紫禁城中,替本王打点。”

“定王何不去寻晟贵妃。”

“琳妍一介女流,她的手,如何伸得到宫正司!”

顾怀瑾唯余叹息。

这桩事若是不了结,嘉庆帝必然会不满,他毕竟是人臣不是反贼。

常达之言,是最容易,或许也是最可能的法子。

见顾怀瑾只是喝茶,默然不语,常达一时拿捏不准,半个身子倾在桌上,聚精会神地盯他神色。

顾怀瑾一双眼睛被黑绸子蒙着,常达心里暗骂,狗娘养的,连半点表情都没有,不知此人心中在想什么。

良久,顾怀瑾道:“您继续说。”

常达悬起的心倏地一放,连声道,“可去御用监中随意挑一宫人,买通他身边人,罗织罪名,伪造证物,交给您审。拿了证词,直接定他的罪,为小妹翻案。”

顾怀瑾一哂:“您安排顾某,安排得真是不客气。”

常达的嘴登时堵住了。

他拥兵多年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