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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老老实实抬起眼睛,团扇掩面,坐好了。

对面,顾怀瑾拿着茶盏喝茶,饮毕,慢条斯理地往桌上一撂,当一声。

牌桌上其余四人,齐齐抬头望他。

“失礼。”他淡声道,“没拿住。”

南琼霜嘶了一口气,往嘉庆帝身边靠了靠,没理会。

嘉庆帝心思根本不在其他,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梗着脖子咯咯笑了半晌,嘴角挂上耳根,把手里的牌哗地往外一抛:“没了!朕出完了!我就说么,今日乃朕大吉之日,顾先生算的卦,定然是不会有错。”

“是啊,正是。万岁爷吉星高照,所向披靡啊。”常忠抱着手朝嘉庆帝赔笑。

“行了,你。”她正满面春风地拿团扇为嘉庆帝扇着小风,李玄白一见她那得意神色,气不打一处来,胳膊搭在椅背上,手朝常忠那侧一指,“你给我坐一边去!别上我这来。”

“摄政王息怒。”她哀哀戚戚地抽出帕子拭泪。

桌上,常忠和嘉庆帝全然不知发生何事,顾怀瑾虽然心知肚明但一言不发,整个笑乐园内以为大事不妙,鸦雀无声。

嘉庆帝连连抬眼觑顾怀瑾的神色。

顾怀瑾面沉如水,犹自不理。

李玄白一见她掏帕子,更是憋得牙痒痒:“你少给我来这套。坐过去!”

嘉庆帝掏出明黄色的手帕,急慌慌擦着额上冷汗,一面对她笑,“德音,你就坐朕另一侧吧,挨着常将军,啊。”

满桌人忌惮不已,唯有她一个忍俊不禁,抿着笑道,“是。”

遂坐在了嘉庆帝另

一侧。

再来一局。

嘉庆帝意料之中地,又抽中一手臭牌。

嘉庆帝倒霉,便是南琼霜跟着倒霉。倒霉的人会习惯一切,倒霉又聪明的人并不会怨天尤人。

她如法炮制,一脸不问世事懵懂无辜地,把眼珠子贴到常忠的牌上。

李玄白似笑非笑地隔着牌桌盯视她。

常忠的牌也臭。

南琼霜烦躁不已,瞥了一眼,恨还不如没看,看了也无用,平白无故地蹭了一身汗臭——常忠身上有股隐约的酸味。

她坐回椅子,听天由命地揉着眉心。

一眼瞥去,却见嘉庆帝一头冷汗仍在不住地往外冒,捏着牌扇的手,也细微打着哆嗦。

“皇上?”她捏着帕子,一下一下扶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可是身子不适?”

嘉庆帝垂着眼,冷汗颤颤巍巍地凝在睫毛上。她手掌按着他后背,错愕地发觉他整个身子都在抖,忙偏过头去仔细分辨他的神情。

嘉庆帝没理她。

“顾先生……近日还需回山吗。”

南琼霜一颗心慢吞吞地吊起来,转过头去看那寡言的人。

“山上近日无事。”

“那,那顾先生住在城南的宅子里,可还方便?”

“城南僻静,诸事皆宜。”

“诸事皆宜?朕看未必。城南嘈杂,各路人马皆从此处出城,先生喜静,想来城南不是个好住处。”嘉庆帝将手里的牌一放,放到一半,忽而顿住,小心将牌翻过来扣在桌上,“这样吧,朕的意思,顾先生搬到长安街来。”

长安街,正在紫禁城门前,三两步即可入宫。

南琼霜倏尔明白了嘉庆帝的意思。

对面,李玄白亦心领神会,懒懒笑了一声。

方才,李玄白随口斥她那一句,他们两人是彼此心中有数,但嘉庆帝并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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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嘉庆帝的爱妃,李玄白当众责骂她,嘉庆帝便以为指桑骂槐,意有所指,心中不安。

如今,一有风吹草动,嘉庆帝撒丫子就要躲在顾怀瑾身后。

这些意思,顾怀瑾如何不懂。

此前,嘉庆帝就几次三番提过要他搬到长安街来。

长安街才当真是闹市。每至节庆,爆竹的红皮子要在门前积上三寸,人挤得连门都推不开。夜至丑时,街上也时时有策马之声,车声辚辚,搅得人不得清净。

他侍奉嘉庆帝,是为还无量山老掌门的人情,并非心甘情愿,择良木而栖。因而,嘉庆帝再无他不可,他也始终不肯松口,搬至长安街上。

不过。

他隔着绸带,不动声色地观察对面,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

那个人……

前些天,还满身他留下的印子,粉艳艳的。

那些印子,想必还没消掉吧。

欢爱的痕迹尚未除,欢爱的人先忘了。

他心不在焉地将青花茶盏握在掌中,大拇指一下一下刮着杯身。

“嚓”一声,茶盏破开。

嘉庆帝惊站起身:“来人,别将先生烫了!替先生换茶更衣!”

“不必。”顾怀瑾浑不在意甩去手上滚茶,晶莹水珠自他修长的指骨滑落,他面色是冷玉般难以接近,“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顾某搬去长安街便是。”

“唷,不是说了好几回,让你住宫门口,你嫌吵,不肯来吗?”李玄白懒倚在木椅中,吊儿郎当晃着脚,“怎么,今儿一说就来了?”

南琼霜坐在椅子里,事不关己地咬着玫瑰糕,接着小瓷盘捻去指尖碎屑。

忽而,有一种感觉。

被人注视着。

阴冷、偏执、不肯罢休。

她毛骨悚然,一激灵抬起眼来。

顾怀瑾缚着绸带,不知在看她,还是没在看。

她慢吞吞将哽在喉咙里的玫瑰糕咽下去。

这人,自从她那张一刀两断的字条递出去之后,两个时辰便来一张字条问她“何意”,似乎她不答,他便歇斯底里。

到底想如何?若说听了雾刀的话,难以接受,径直断掉便是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顾怀瑾一言不发,唇紧抿着。

良久,他简短道,“为皇上分忧。”

“长安街上许多宅子,顾先生尽可以随意挑选。”嘉庆帝冷汗涔涔,“不过,都说皇城根下福气最旺,朕想……”

“皇上若肯,顾某愿搬去从前周大人旧宅之中。”

这位周大人,南琼霜亦有所耳闻,说是先帝时的一位重臣,数次力挽狂澜救天下太平,甚得帝心。不过,最后因故获罪,菜市问斩,那宅子自此便空了下来,无人居住。

那所宅子,刚刚好好,在紫禁城的承安门门口。

“好!既然如此,朕即日便着人修缮周氏旧宅,先生有何要求,尽管说便是。”

“顾某无甚要求。”顾怀瑾礼貌颔首,“皇上肯赐宅,已是圣主隆恩。”

南琼霜心中有些惴惴难安。

他本就有宫禁令牌,如今,又搬来了皇宫门口。以后,莫非她随意在宫中走走,便可能迎头撞见他?

她想平平安安地同他断掉,怎么这样难啊。

“顾先生这是素来无所好,不然,皇上几次三番赐宅,要是我们呐,早答应了!”常忠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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