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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雾刀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有点想得太多了?我看你都问了一圈了。他要是真知道是你,能没反应?”
同样的话,她听了太多,真听烦了:
“有些细节,你真没觉得不对?紫宸殿内,你在,对吧?我给他递帕子的时候,他装盲,摸了我的手,你看没看见?”
“连李玄白都说他是眼睛不好,到了你这,就成了装盲了。”雾刀笑着,“而且,我盯着呢,也没觉得他摸你。”
她不说话了,扯起被子,朝榻内恨恨翻身。
半晌,她道:“这任务我办不了。紫禁城内,全是老熟人,两个目标还碰上头了。什么人安排的,门内全是饭桶吗,连这种纰漏都能出?你往门内传信,就说我应付不来,给我换个任务。”
“此番,确实是门内没有调查清楚。不过,任务办了一半,哪有说换就换的,你忍忍吧。”
“我忍不了!”她将锦枕一把扔到地上,扑通一声,“从前他爱我的时候,爱到什么地步,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我背叛过他,他今日不发现,明日不发现,半年后也就发现了。门内命我在嘉庆帝身旁待命监听,一时半会还不能杀,谁知道是我先露馅,还是命令先下来?!”
雾刀搔了搔头,叹口气。
“告诉你,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了解雾刀,最知道怎么威胁他,“这么些年,你就带过我一个。我话也可以放在这,我要是死了,你带新人,也绝不会有我这么争气的了!我们两个的效绩绑在一起,没有我,谁来帮你挣月银,谁来帮你进阶品?”
雾刀沉默了。
每次他沉默,就说明她的话进了他脑子。但他脑子只有小小一粒,三两句话就惹得他大脑消化不良。
她格外有耐心地等了一阵。
许久,雾刀道:“……行。回头我往门内汇报,看能不能调。”
她松了口气,翻身向榻内,心烦得连枕头都懒得下去捡,阖上眼睫。
夜里,不知过了多久,才朦朦胧胧睡着,却又做了一个梦。
她整个身子陷在一张蛛网中间,蛛网软软塌陷下去,黏着她的腰身,吊着她的双臂。
人仿佛一颗被剥去了皮的莲子,被吊在空中,身不由己地仰着头,新鲜、滑嫩、白生生的。
她艰难睁开一丝眼缝,见到自己两条腿黏在网上,满身的红痕。
错乱、纷纷,仿佛天山上狂乱的落花。
好累啊,不知道为什么,但好累啊。
蛛网上只有她一个人。如果要逃,就只有现在了。
不然,等到他回来……
……谁回来?
她不明白,本能地挣扎起来,才发现那些温柔的、甜腻的蛛网,根本挣脱不得,一动,就变本加厉地黏紧、捆实、贴上来。
但是,不行。
她必须得跑。再留在这里……
她咬着牙,将胳膊从蛛丝中拔出来,强撑着翻了个身,膝盖兜在网里,半寸半寸地,往外爬。
如果留在这里,他回来之后,她又要……
她浑身酸得难以支撑,两手撑在身前,才发觉连手腕和小臂都是密密的吻痕。
呼吸的时候,喉咙干渴得发痛,嗓子也哑着。
怎么能……他那个人,看着人模人样……
身上太酸了,蛛网又太软,她爬都爬不动,低下头,喘息着。
忽然,蛛网一阵轻微的震颤。
她仿佛被多足虫自光滑的背脊爬过,浑身一阵难捱的战栗,悚然又麻痒,不敢回头。
身后,什么人顺着蛛网,轻松自若地逼近了,到了她身后。
她不必看,也知道是谁,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也知道下文是怎样。
她听天由命地,闭上眼。
一只滚烫的手,铐住她纤细的脚踝。
一寸、一寸、一寸地,将她拖回蛛网中央。
她用手蒙住眼睛,由着他将自己翻过来,分开膝盖。
他声音依然清澈如碎冰相击:
“……娘娘。”
“……娘娘,又要去哪啊?”
她真的受不了,推开他的胸膛:
“……怀瑾。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顾怀瑾闻言,好似当真考虑了似的,垂下眼想了半晌。
然后他笑起来:“不好。”
低下头,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换到中指上,戴到指根。
中指和无名指并在一处。
她惊恐地发现,他那玉管般的手指上,早已是晶莹润泽,湿滑不堪。
他笑得很温柔:“乖。我的问题,答,还是不答?”
她不能答。
于是没有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身不由己,闭上眼睛,轻轻哀呼。
被强按着开放的芙蓉花,颤抖不已,泣下露来。
*
再醒来的时候,她吓得魂飞魄散。
清涟和远香见她刚起了床,便捂着胸口气喘不已,慌张得很,拨着帘子:“娘娘,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她身上烫得受不了,整个人都要烧化了,靠在软枕上顺气。
“拿杯茶来,润润嗓子。”
“娘娘。”清涟候在她身边,将茶端来,十分担忧:“今儿早上,皇上说要同顾先生和摄政王商议常大将军讨封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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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帝引虎入山不过半年,朝中形势尚不大明晰。李玄白虽然享着摄政王的名头,朝中百官却未心服口服。王茂行乃是百官之首,品格刚正,自李玄白受封以来,心里从未顺服过他,却凡事都要问过顾怀瑾。
因而,这种大事,哪怕是李玄白,也得叫嘉庆帝和顾怀瑾一同商议。否则,他的折子发下去,也只有被王茂行封驳的份。
她应了一声,接过茶,啜了一口。
“皇上说,要娘娘陪着,催娘娘赶紧去笑乐园内呢。”
她噗地呛了一口,捂着嘴一阵猛咳。
“娘娘!小心烫着了!”远香急急过来拿帕子擦拭。
冒着热气的茶水,滚到寝衣里,将她胸口大片的肌肤烫得通红。
清涟也过来,替她擦拭着,“娘娘怎么这样不小心……”
她低头看了一眼,见身上红着,心里咯噔一下,偏开了眼。
“娘娘不若早些梳妆,去笑乐园内,皇上等着呢。有摄政王在,娘娘也不必惧怕顾先生。”
“不去。”她斩钉截铁,“就说我病了。”
“娘娘不去?”远香迟疑着。
她知道远香在担忧什么。以一介后妃之身,被请去陪伴皇上议政,这是天大的殊荣。何况,靠近权力中心,猫儿狗儿都能举足轻重,送上门的机会,谁不要?
但她——不想去。
她来此处,本是为往生门的任务而来,对于做什么皇后太后全无兴趣。
太过贪心,别到最后,反误了自身性命。
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