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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样,不如不出来罢。”

顾怀瑾挑眉:“真的?不比你画的强些。”

她本困在悲哀中出不来,这话叫她短暂懵了一下,气笑了。

“什么?污蔑。你见我画过?”

“你没画过?”他笑,“为了给白糖打衣服,不是粗略画了个小画?我看见了,实在太丑,想打趣你,都没敢。”

她气得又嗤笑一声。

“没敢?什么叫没敢?难道我画得不好,还会骂你?”

“你这还不算骂我?”他耸耸肩,“想要什么图案?我给你画。”

山上第一丹青手,这时候还真是显着你了,南琼霜白他一眼。

“我自己画。”她从顾怀瑾手里掰出铜板来,递到那守着摊位的老汉面前,“可否我自己来画?”

那老汉收了钱还不需干活,自然乐得偷懒,连连点头。

顾怀瑾一只手揽到她腰间:“画什么?”

“画你。”

“画我?”他一根手指迷茫指着自己,“糖画以寥寥数笔画成为佳,你要画我?”

“简单得很。”她头也不抬。

顾怀瑾无可奈何,拭目以待。

南琼霜拿着盛着糖浆的勺,在石板上行云流水地一兜,一个圆。

顾怀瑾看了一眼就笑了:“我脸竟有这么圆?”

她不答,在那圆上利落画了个井字。

顾怀瑾登时知道她要画什么,叹口气揉着眉心。

那圆的四周,被她添了五个小小的圆弧,糖浆顷刻干了,她将那勺子复放回一旁的砂锅里。

老汉走来,将她的糖画黏在木棍上,拿起来一看,当即笑出了声,道:

“这王八倒是栩栩如生啊。”

南琼霜接过来,在他脸庞一比:“听见没?人家说栩栩如生。”

顾怀瑾歪着头,一向疏俊英朗的人,气笑了又无奈,睨了她一阵,也没说什么,食指在她脸上刮了下。

她把那王八再凑到他眼前,金黄色的半透明的糖,举到空中,近乎琥珀:“这就是你。”

顾怀瑾凉凉笑了一声,拿过她的手,在那糖王八上就是一口,咔一声,将那王八的头咬断了。

看着她又惊又难以置信的脸,他得意嚼着:“怎么?凑到我面前来不是喂我的吗?”

“你这人……”她咬着唇,恨恨锤了他一下,低下头接着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那里有画小像的。”她道。

他没说话,望着她。

一点焦黄色的糖片,黏在她唇间,露出一点晶光。似乎化开些许,连唇瓣上都沾了些糖液。

软软的娇嫩的唇。

每次含一下,他心都要化没了。

他久未答话,南琼霜愣住了,纳闷地回头来看他。

“怎么了?”

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他在如海灯火里,缱绻地、缠绵地望着她。

半晌,他叹息一声,大拇指指腹出神地按在她双唇上,揉着。

他心痒难耐,道:“晚上回去亲亲你。”

晚上。

她眼睛霎时红了,踉跄开半步,躲开他的眼睛。

顾怀瑾又牵起了她的手,“想画小像?”他忽然想起那个梦,“我最善丹青,为什么你总想找别人画?”

“什么叫‘总’?”

他不说话。

那个梦,画完了小像,她就走了,将他一人丢在人潮里,任他怎么崩溃,就是不肯回头。

那个梦,他不喜欢。

“你怎么了?”她问。

“皎皎,”他仰头看着天,天上如今一道耀眼缤纷的银河,横亘在天边,他望着那银河,悠远地、茫然地,忽然问了一句:

“你会走吗?”

她怔住了。

他说:“你不能走。”

她垂下眼。

交握的手缓缓收紧,顾怀瑾握着她的手用了些力。

他的眼睛,微微发红,眼底一丝纤亮的光,脆弱却偏执:

“皎皎,答应我。”

是谁要走?他到现在,还没有明白。

她说:“好。”

顾怀瑾得了她一句允诺,可是,却不论如何,无法松口气。

不知为什么,他最近总觉得,她在筹谋着离开他。

或者,——抛下他。

他心慌得受不住,不顾街上人山人海,将她拥进怀里,吻她的耳垂。

“今晚回去,好好让我亲亲,好不好。”

这么多人面前,她倒也没恼,手抚上了他的背,抓皱了他的衣服。

“好。”

她不敢再多想。

“小像还要不要画?”她问,“如果不画……”

如果不画,也先别说回去。

“画吧。”他不知为什么,隐约觉得,留下一幅她的画,也是好的,虽然还是想亲自替她画一幅,但是终究,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他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那小摊前,对那忙碌着的摊贩道:“老伯,请问可否替我妻子画幅小像?”

话一出口,他愣住了。

梦里,他似乎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那老伯转回身来,同梦里一样的斑白头发,一样的皱纹堆叠在眼角,眉毛中间,一样的一颗黑痣。

“两口子?新婚燕尔?”

她脸腾地红了,抓住他的衣襟:“瞎说什么呢。”

他立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都跟那个梦……重合了?

他忽然想起方才她看他那眼神——不求抓住、只求记住。

他眼睛一下子红了:“你当真要走?!”

第95章

她怔忪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洞穿了她最深的心事,迷茫眨眼。

“怀瑾……?”

他知道,或许吓着她了,但他顾不得:

“画完小像,我们马上回去。”

不容置疑的、急切的口吻。

总是说要离开他。多少次了?!

为什么总想走?他对她不好吗?!

他抓住她的手,倘若一刻不抓着,就一刻也放不了心,对那赔笑的老伯道:“快画。”

那老伯见他上一刻还温和,下一刻就阴戾至此,连句多余话也不敢有,喏喏应着。

顾怀瑾一张脸冷得仿佛大寒时节的冰坨子,守在她身侧。

“烦请快些。我夫人身子不好,要回去了。”

老伯满头大汗,不敢答话,

运笔如飞。

没一阵,就画成了。她将画接在手里,刚展开了看一眼,忽地手上糖画融化了,掉落一块,砸在手上。

她垂眸,将那糖块吻去了。

顾怀瑾的心,一寸寸冰凉。

再去拿那幅画的时候,画的右边缘果然印了一个微红的指印,沾着糖浆与口脂。

他不敢再看了,将铜板塞进老伯手里,二话不说抓着她往山上走。

她不知道顾怀瑾忽然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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