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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的古板爹爹,同她心爱的侍女金萍掩在一处树荫下。
金萍递给她一把闪着光的弓弩:“小姐,此乃咱们山上有名的弯月弩。可连射,可齐发。射得远,打得准。小姐试试。”
擂台上,李玄白已经登了场。对面的人,她不认识,不过那一副光是站在李玄白面前,就两腿战战、脊梁发软的样子,想来不可能是顾止。
正好,只有李玄白。就是打死了,也就打死了。
台中巨鼓一敲,鼓声震荡茫茫,李玄白抱着肩膀,冷眼看着对面的人朝他鞠躬抱拳,弹剑出鞘。
衡黄拿着精巧的小望远镜:“嘁,动手之前竟然不鞠躬,这厮可是真狂,我非一箭射他膝盖上,叫他好好跪一跪。”
远处,李玄白从容将剑抽出来,一道微微泛蓝的剑光握在手上,六颗看不清踪影的珠子旋绕周身,无一丝犹豫,上去提剑旋挽,飞身凌空一踢,将对面人的剑踹飞几寸。
珠子霎时趁机而入,避开对面人的剑身,嘭嘭数下,精准打在对面人关节上。
对面的弟子当即一跪。
李玄白长身傲立,懒洋洋开掌,那几颗珠子霎时钻入他掌心。
毫无悬念的胜利,观武台上众人兴趣缺缺。
衡黄:“嘁。”举弓,瞄准他的膝盖,“嗖——”射出一箭。
那箭矢霎时如有灵识一般,准而疾地破空刺去,穿过观武台一阶一阶的人潮,直奔李玄白的膝盖而去。
衡黄和金萍举手高呼:“耶!!天赋异禀,当真是天赋异禀。区区一箭——”
忽然一盘莫名其妙、细细碎碎、又黑又白、又干又黏的东西兜头浇下,灌满她的衣领。
她发着抖,低头看下去。
“谁在老娘头上嗑瓜子!!!!!!”
台上,那一支箭精准飞向李玄白,落在李玄白脚下。
李玄白兴趣缺缺,捡起那支箭,往观武台第一排一丢:“哎,你们玩投壶的,扔到台上来了,收敛着点。”
衡黄站在原地,披帛狠狠攥在掌心里,望着坐在身后高一级的阶梯上的人的脸,哆嗦了半晌。
那弟子非常惶恐:“我们几个,嗑点瓜子,刚想去倒,不想姑娘忽然抬起手来,给打飞了。”
金萍抚着她的背,“小姐,消消气,消消气。下一场,就是顾公子和李公子了。这时候闹起来,岂不耽误正事?”
第68章
顾止和李玄白总算在比武台上碰了头。双方都早期待着有这一天,未等开打,望着彼此的脸,已经开始觉得痛快。
擂台正中央,朱红巨鼓被两只包着红绸的鼓槌轰然一敲,击鼓声雷动,比武台上回声阵阵。
两人退开半步,中间的裁断,周信,朝两人摊开手,示意两人相对鞠躬。
李玄白如往常一般桀骜笑着,仿佛与他无关似的,兀自不动。
李玄白素来是这个脾气,山内无人不晓,也无人勉强得了。
可是——周信余光往顾止一侧瞥过去,竟见平
日里最是温和守礼的顾少掌门,噙着一丝不达眼底的笑,也八风不动地站直在原地,半点没有尊敬的意思。
周信冷汗涔涔地从两人中间撤出来,哪边都不敢劝。
不鞠躬就不鞠躬吧。据说这两人一直不大对付,最近更是连明面上都不肯敷衍了,为了一个上山来的女子,争得你死我活。
这俩人的事,哪有容他置喙之处?
他将手高高举起,衔着骨哨,嘘——地吹响了哨子。
南琼霜坐在观武台正中央,望着台上两人,一时皱了眉头。
李玄白素来是不用说的,平日里也如一把见过血的宝刀一般,锋锐难当。
可是,一向那样温润的顾怀瑾,脸上虽然笑着,神色姿态却一派阴鸷,慢悠悠地驭珠,慢悠悠地抽剑出鞘,松松垮垮地剑尖斜指,轻蔑挑眉。
那态势,简直不用挥剑,风中落叶便会化为两半。
不过,这一个月,他几乎不曾睡过整晚的觉。白日里操劳公务,夜里抱着她落泪,日日夜夜自我煎熬,方才又在菩提阁内忍得几乎虚脱。 w?a?n?g?址?f?a?B?u?y?e?i????u?????n????〇?2???????ò?M
眼下,虽然气势未输,但他当真还撑得住吗?
忽然,台上的顾止,远远地,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隔得太远,她不知道他是否是为看她而转过头,可是那一瞬间,实实在在地对视了一秒。
她心里突地一跳。
那一眼过后,顾怀瑾便转回头,面对着李玄白,从容不迫,等他出招。
高手过招,素来有静候其变的一步,两人往往彼此观察一阵,性子急的那个,便先出招。
台上,李玄白周身本命珠萦绕,几步上前,旋出一道剑光。
顾止抬剑一格,让开半寸,自李玄白横来的剑下,突地放出两颗流弹般的珠子。
李玄白闪身一躲,一串小陨石般的珠子窜出来,自顾怀瑾身后绕上去,突袭他后脑。
顾怀瑾看也未看,两三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嘭嘭嘭依次相击回去,剑光一挽,飞身一掌,李玄白旋即如一只轻巧的雨燕,自他剑下翻滚过去,抬掌驭珠。
观武台上,南琼霜坐在正中央的最前排,屏息凝神,伊海川在一旁替她解说。
“大师兄这一招,预判了玄白师兄珠子的来势,将珠子分为三路,一路格挡玄白师兄的本命珠,一路自保,一路大约正隐在袖中蓄势待发。”
“玄白师兄摸清了大师兄的路数,猜到他会留后手自保,故剑走偏锋,将所有珠子聚集在一处,尽数打出,打得大师兄提剑也无法格挡。”
台上,顾怀瑾竖剑在身前,李玄白的珠子“当当当”撞在他泛蓝的剑身上,震得他胳膊一阵发麻,趔趄退后几步。
南琼霜不自觉捏紧了袖口,这人已经许久没休息好了,体力当真还跟得上吗?
忽然,一只短而轻巧的箭矢,“嗖——”地一声破空而来,直奔李玄白身上而去。
南琼霜猛然抬头。
衡黄坐在观武台高处一个角落中,不知何时,竟然换上了与天山同色的白衣,气势汹汹、斗志昂扬、信心百倍地撂下了手中弓弩,手搭成一个小棚,期待万分地往台上看去。
果然是衡黄。
可是,她怎么坐在那?不是吵吵嚷嚷地非坐前排正中央不可吗?
台上,李玄白提剑挡下一击,忽然一个旋身飞踢,将那窜来的短短箭矢一脚踹飞,朝着观武台大怒:
“谁!别他妈在这玩投壶了!!”
狮吼般的一句,击在擂台周围的山壁上,回转久绝。
衡黄在观武台上气得发抖:“竟敢说这等精妙的刺杀是投壶……哼,老娘我什么时候跟你玩投壶了!”
两手高举,张牙舞爪,“这简直是侮辱!侮辱!老娘我——”
尖利的嗓音却忽然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