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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蝶。

她连心里那点恻隐也没了。这顾怀瑾,到底什么时候会对她开口?

让他爱上她,她只用了十余天。等他终于表露心意、改口唤她皎皎,却用了快一个月。

现在,他将自己身心折磨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能忍得住。大半夜的坐在她床边,最过火的事,竟然是吻她的头发。

她叹息着,烦躁不已,揉着眉心。

他那种君子之风,刚好保全了他。若是普通男人,这时候,她都已经拿了人头,班师回朝了。

“怎么,头痛吗?”他见她忽然抬起手来揉着额心,“睡了这么久,头还痛吗?是我吵醒了你?”

什么叫睡了这么久啊。她道:“你几时进来的?”

他垂下眼眸,眨着眼睛,不说话。

她笑:“莫非已经进来很久了?”

他躲闪着眼神。

“你悄无声息摸进我房间,想跟我说话,又没有叫醒我,就在一旁坐着?”

他道:“皎皎不是向来睡得浅?睡得那样熟,不容易,我哪里忍心叫你。”

她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睡得浅?”

他叹了一口气:“那日,阿松那事……你在我榻上睡觉,我抄着经,研墨的时候毛笔滚落了下去,那样轻的声音,你就翻了个身。”

她有点无奈,刚睁眼看见他坐在她床头的时候,他那样神伤,几乎是失魂落魄。心碎成那个样子,还在一旁等她醒来吗?

他可以直接吻醒她问的,哪怕是隔着那把扇子。

这人是不是从不会为自己考虑的?

她叹:“无事,并不是头痛。只是有些烦。你快回去睡吧。”

“烦?烦我吗?”他声音又急起来,去握她的胳膊,摩挲着。

没错,确实是在烦你。南琼霜在心里不冷不热地想。

“没有。”她柔声道,“白天在菩提阁吵了一天,还不累吗?眼下心情有没有好些?”

“好些了。不过明日估计还要去菩提阁内吵。”他一双眼又迷离起来,垂首偏头凑近她,“……扇子呢?”

李玄白那把扇子可是倒了血霉了。

“没有扇子。”她推了他一把,“既然明日也不得安生,还不快回去睡。”

*

翌日,她早早醒了,想去院中走走,却发现门口侍卫不仅没撤,甚至还翻了倍,无可奈何地又回了屋。

坐在窗前,实在是无事可做,她百无聊赖地,撑腮看着窗外被翠绿树叶遮去一角的蓝天。

虽然如此,心中却无事挂碍。

顾怀瑾这人,再嘴硬,再能隐忍,朝夕相处,忍不住也只是时间问题,她不信他真能依赖那把扇子到何时。

即便他当真能忍到神人的地步,她也还留了最后一招杀手锏。

不过,最好还是别到那一步罢。刚巧卡着三月之期,难免不会节外生枝。

最好,还是早些便开始布局。

于是,她探出头去,望着今日比昨日戒备神色严峻许多的李忠,道,“敢问大人,有无纸笔?”

铺了纸,刚写了几个字,忽然院门“砰”地一声大开,猛地撞在墙上,两扇门中间,站了一个盛气凌人的女子,身后随着十数人,列成两行。

远远地,衡黄隔着院子,朝着花窗内的她,食指遥遥一指:“把那个女人给我拖出来。以后我就在这院子里住了,她那个房间宽敞向阳,需得给我。”

她身后的随从齐齐一行礼:“是。”一齐向她房门口走来。

门口的李忠拔剑出鞘,其余侍卫随之一并拔剑,一阵金属摩擦的嚓嚓声:“衡小姐,少掌门下令不准任何人接近楚姑娘。”

衡黄冷笑一瞬,与她对视一眼,“那又如何?不过一间房,等瑾哥哥从菩提阁内出来,我会去同他要的。你以为他不会给我吗?当年,我同他要天山珍藏的奇药,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

恶狠狠剜她一眼,“至于这女人,我看着碍眼。瑾哥哥向来纵容我,我即便拿了她,你以为他会跟我红脸吗?告诉你,一个字的责备都不会有!”手一挥:“给我拿下!”

南琼霜望着她绑着丝绢、一动也不敢动的手腕,心里想,昨日难道还没长教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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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淡淡地,瞥了一眼桌旁放着的弄山月。

不过,李玄白眼下在练功。何况他那样的脾气,倘若真来了,说不准局面会更加难以控制。

她只是想要镇山玉牌,其他的事情,打骂羞辱,她全经历过不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山上局势,不能变。

他确实是太过张狂,连她也忌惮。

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还是别叫他吧。

再往窗外看去,衡黄的家仆同李忠等人竟已交上了手,一时院中竟是刀光剑影,几棵葳蕤茂盛的古树被削得枝叶翻飞,四散零落,天山的白衣和衡山的庭芜绿长袍飞旋交错,快得连动作都瞧不清。

真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南琼霜皱了皱眉。

这形势,虽然看起来是势均力敌,可是她一细看便知,李忠等人毕竟是天山一方,作为东道主,是收了手的。

衡黄那些家仆却并无一丝手软,同他们的主子一样,是些毫无顾忌、无所忌惮之人,拳拳到肉,刀刀杀招,一时连她也看得紧张了起来。

这样打下去,李忠等人不可能讨到什么好,至多不过拖延些时间。

院内,李忠一脚蹬在面前人胸口,转身格了身后刺来的长剑,又拿剑柄,将扑到面前的人怼得口吐鲜血,忽然,脖颈间放了一片薄刃,他旋身一让,竟被又一柄雪光细刃抵在了背后。

真要出人命了。

出了人命,还不算在她头上?

南琼霜忽然推开了门,道:“衡小姐何必如此,我出来便是了!”

“楚姑娘!”李忠回身将那柄剑拨开,刚想跃到她身边护着,便又被一道剑光拦下。

院里投落一块日光,衡黄抱着肩膀,站在那日光正中央,身上鲛纱碎闪跃动,金光满身,懒洋洋地竖掌:“停。”

“出来了?”她抚摸着臂间庭芜绿的云纱披帛,笑了,“算你识趣。”

南琼霜垂首,自屋内挪步出来,纤细身影,窈窕玉立,怯生生的,走到院落中日光下。

她道:“虽然不知何处惹了衡小姐不悦,不过,倘若衡小姐想寻个人解气,还是责骂奴婢吧。他们不过是些奉命办事的人。”

日光下,衡黄不冷不热笑了笑。

南琼霜终于有机会近看她的脸孔,这才发现她的唇,饱满而圆润,口脂涂得满满当当,唇线却锋利分明,一个富贵然而刻薄的女子。

她挑眉:“好,很懂事么。那其他人也正好少遭点罪。至于你——”手往院落阴影里一个积了雨的水坑中一指,笑,“跪那。”

南琼霜心里笑了下。这点小事,衡黄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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