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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再也说不下去了,笑得快躺下去,像条挣扎的鲤鱼般打着挺。

南琼霜才刚平复一点,一听这话,登时又是噗嗤一声。然而亦晓得这样大的动静,恐怕屋里那两人已经注意过来了,于是不得不竭力将头低下去,一面嗔怪又带点恼恨地,轻锤了他一拳。

从牙里挤出几个字,“你别说了……”再说下去,你没事,死的是我。

顾止和宋瑶洁听见这边的笑声,一时两人都僵了。

下一瞬,一柄游龙细剑嗖——自雕窗内刺了出来,李玄白转扇一格,宋瑶洁目眦欲裂地大跨步冲出来,喝道:“你们两个在笑什么?!”

两个人却一丝惊慌也无,依然捏着拳抿着嘴,那李玄白更甚,猛地站起来格了她那一下,竟然又虚弱无力地笑倒了,扇子往地上一扔,人几乎跪在地上。

宋瑶洁心里升起一股极其不妙的感觉——她方才儿女情长的脆弱情态,或许让第三个人看着了。

或许——眼神缓缓落在南琼霜身上——或许,还有第四个人。

一瞬间,整个人如一根从末端被缓缓烤红的铁丝,一直红到发际线。

银牙咬碎,径直刺向了李玄白:“竖子

,我杀了你!”

“师姐!”顾止忙喝一声,雪光长剑倏然出鞘,一旋一挽,格在李玄白身前,“师姐何苦动怒!不过是师弟……”

后半截,却说不下去了,回身望了那笑成一团的两人一眼,黯了神色。

她原本不是活泼性格,怎么也竟笑得如此开心。

这么久了,他就没见她如此笑过。

是跟那李玄白在一起,更开心一些吗?

他忽然竟想起来,那梦里,她说要同李玄白一同下山。

宋瑶洁见他神色陡然落寞下去,话又只说一半,懒得同他纠缠,怒道,“让开!我今日非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

李玄白百忙之中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她不是你后辈。”紧着顺了一口气,“再说,我们俩不过说了个玩笑。”

顾止捏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什么玩笑,笑成这样?

又看着她,道,怎么竟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记仇,方才还被他指着鼻子羞辱,这一会又忘了。

“师姐,师弟素来是这么个……脾气,”瞥了他一眼,虽是劝和,但望着他的目光也如冷芒一般,“山上正是多事之秋,万不值得为了这些事耽误正事。”

一席话,勉强将宋瑶洁劝得退了,然而一双眼睛依然瞪得如牛一般,胸口兀自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南琼霜心里发笑,宋瑶洁那么个疾言厉色的脾性,谁见了都避让三分,偏生遇见李玄白这么个不要脸的,真是一物降一物。

宋瑶洁冷睨她一眼,“你,先过来查一下口供,查完赶紧跟这竖子小儿一块走。”

李玄白登时又拔剑出鞘。

顾止十分头疼地往中间一横,“师姐。”

南琼霜叹了一声,将李玄白刚拔出来的长剑随手推了回去。

顾止悄无声息地,用余光瞟了一眼。

只听身后李玄白不耐烦道:“赶紧去,问完赶紧走了,老子不愿意在这地方待。”

第49章

从那日暮雪院一别之后,她许久没有再见到顾止,每日只在李玄白的凌绝阁中无所事事。

李玄白最近跟她闹别扭,似乎是当日当着他的面选了顾止,把人得罪狠了,这些日子,虽然出入悬崖还是由他抱上抱下,人却极少同她玩笑,每天见了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先冷哼一声,没说两句话,就似笑非笑道:

“这时候想着我了,楚皎皎?”

她便无话可回,发自肺腑地翻个白眼。

不仅如此,有时候似乎还搞出些欲擒故纵的伎俩来,不知从何处搞来了江湖上十大美女名册,日日拉着她共同品鉴,非要她将人排出次序、分出高下,还要她说出一二三四个缘由。

她烦不胜烦,不堪其扰,到后来,见到李玄白便翻个白眼绕着走。

倒不是她想舍弃李玄白这颗棋。

是因为她知道,李玄白就吃这套。

这种贱兮兮吊儿郎当整日没个正形的主儿,听他的话就是拂他的意,不冷不热地晾着他,他反倒心里痒痒,拿你没办法。

这种男人,南琼霜见得多了,每日任他再怎么上蹿下跳地蹦跶,她只是不接茬,心情很好地将塞到眼皮底下的美女名册翻了又翻,有时甚至还凭她的识人术点评一二,诚恳地建议他娶其中某位为妻。

不久,李玄白崩溃了。

某日,她倚在罗汉床上又将那塞过来的《新扬州八艳》仔细翻过,指尖拈着颗葡萄道,“今日这一批呢,我建议你挑第四位。”

窄桌对面,阴沉注意着她神色的李玄白不耐已极,闻言猛地将书抽走:“楚皎皎,我问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含着葡萄,明知故问。

“你说呢?”对面人眉毛一挑。

“哦,你说这件事。”她点点头,表示了然,“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吗?”

问话的人理所当然,听话的人如山雨欲来:

“不应当吗?”

她凉凉笑了一声,垂下头继续往口中放着葡萄,翻了一页:

“天底下没有这种应当。”

李玄白嘶了一口气,竟然两步跨过来,欺身上了她这一侧,膝盖压在她身边,一只胳膊,支在她身后的红木围子上,不容反抗地用身体将她抵在了床的死角。

她捏着书页的手指甚至懒得动一动,瞥了一眼他那晃动跃闪的小红耳坠,淡淡迎上了他那双强忍愠怒的眼睛:

“怎么?”

他笑了,又压下来些许,鼻尖几乎离她只有几寸之遥。

那声音,不知是诱哄,还是威胁:

“……你喜欢那个姓顾的?”

南琼霜半边眉毛挑了一下,揶揄又不屑: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李玄白闻言,默了片刻。

又欺身下来,垂着眼,几乎贴着她的额头,微微喘着,盯着她的唇。

神色略有些迷离:“那么,亲我一下,就信你。”

他原本就生得秾艳嚣肆,锋利如见过血的宝剑,然而眼下,人竟显出一种强忍的耐心和无可奈何的乖顺来。

南琼霜指间的葡萄搁在唇上,顿了一下。

望着他缱绻神色,笑吟吟道,“你不信,又怎么样。”

面前人闻言,倒也不恼了,径直阖眼偏头追过来,额头相贴,鼻梁相错,嘴唇微微张开,呼吸交缠在一处。

却忽然又僵住了。

南琼霜伸着一根纤长的食指,将那颗滚圆的绿色青提,慢吞吞地,推进了他唇间。

手懒散支在脸侧,食指将他顶远了些,人依旧无所谓地笑着:“我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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