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5


道:

“晚辈遵命。”

说完,转身出去。

一抬眼,又见那水眸盈盈的女子,躲在他那气焰嚣张的师弟身后,一双眼睛,酸哀而楚楚地,望着他。

他的心忽然重重地锤了一下,“砰”一声。

她也不想他下山吗?

心里瞬时有种微妙的宽慰,再看向他那轻狂师弟的时候,一时甚至有了点快意。

*

“我问你,顾止究竟是怎么救我出来的?”

无垢泉乃是天山上一处叠瀑温泉,因着水温高的缘故,常年雾气混沌,行走在瀑间栈桥上,面对着面,简直也瞧不清对面人的神色。

李玄白在雾气里抱着肩膀,噙着一丝笑,就是不回答。

她以为是流瀑水声太大,他没听见,不由提高了些嗓音,“非得来这干嘛?这么潮,还说不了话。”

李玄白握住她胳膊,将她拽到身侧,毫不避嫌地倾身过来,附耳道,“山上处处是眼线,你不知道吧?换作别处,说不定就隔墙有耳。”

她笑了一下,由着他贴身靠近,讲话时的温热气息几乎喷在她颈侧。

没拦,也没躲。

李玄白见她默许,心里顺了些,嘴上依然不依不挠,“我问你,那个窝囊的一说要下山娶妻,你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她好笑地上下打量他一圈,“吃醋了?”

他一时

语塞。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嗤笑一声将他手甩开,偏不理他,自己一个人往前踱了几步。

“诶——”李玄白撵着步子追上,没等迈到她身侧,已经又伸手将她拉住,“跑什么?”

她笑着挑眉,“告诉你,既然是你追着我跑,我的事,你就少管。”

李玄白艳戾面孔登时面沉如水,一双嚣张而勾魂的狐狸眼,眸光晦暗不明。

她不在乎,笑吟吟地,用食指卷着鬓边碎发:

“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顾止怎么救的我?”

李玄白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死死钉住她,一言不发,只是极其不善地,往前挪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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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近几寸。

方才她抢出那几步,刚好到了瀑下河流的中央,四下里一片雾气混沌,她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笑望着面前的人。

那样嚣艳跋扈的脸孔,动怒时愈发邪肆难驯。

他不像顾怀瑾,他生气时会挂脸的,南琼霜在心里兴致盎然地想。

下一秒,李玄白竟然阴沉着脸色,伸出手来,一把摁在她身侧两边的栏杆上。

一个不容反抗的强势姿态,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

她避也不避,从容转着头发玩,笑,“你干嘛?”

李玄白如一只动了杀心的震怒的狮子似的,缓缓逼近,近到他的碎发几乎擦到了她的双颊,歪着头,逼视她。

指尖抠进栏杆:“楚皎皎。方才菩提阁内,我为了保你,几乎连桌子都掀了。结果现在,你跟我一口一个顾止。”

声音轻轻,“怎么?你就这么报答我?”

南琼霜不退也不避,笑吟吟而明目张胆地,直视那双暴怒边缘的眼睛。

歪了歪头:

“还有呢。顾怀瑾他还受了什么罚了?”

两侧栏杆忽然齐齐一声脆响,她想也不必想,就知道是面前人生生将栏杆攥得裂了。

她只是觉得有趣,笑而不语,手指轻飘飘地,在他下巴颏上,刮了一下。

“唔,生气了?”

语气忽然一转,声音如毒蛇般滑而寒凉:

“——我还没问你呢。你当日带我去那水边烤鱼,是算好了慧德会拿此事做文章,然后我们两个在菩提阁内受审,顾止听闻,必定匆匆赶来解围。慧德见他袒护于我,便会顺势要求顾止下山娶妻。”

“这一切,不过是你算计好了的,是这样吗?”

李玄白闻言,冷笑一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南琼霜笑了一下。

果然。

竟然被他算了一着。

李玄白笑道:“我早听说,师父这些日子四处搜罗江湖上有美人之称的女子画像,原来是正欲给我们少掌门娶亲呢。听说个顶个的都是绝色女子,温柔婉约有之、清冷高洁有之、古灵精怪亦有之。也不知我们艳福齐天的少掌门,究竟喜欢哪款。”

“除却这些美女,眼下各派掌门之女的画像也正下雪似的往暮雪院里送呢。那个又规矩又听话没半点主见的窝囊东西,你竟还想着他?人家说不定已经挑花了眼,半点想不起你这个人来了。”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此时顾止或许正在房内一沓一沓地理着少女画像,甚至或许还挑出几幅顺眼的,摆在一边待选,她心里便不大爽快。

连药都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她喝的人,一夜之间,要下山娶妻了?

她笑了一下,心说,当真是被这李玄白坏了好事了。

于是不顾他威压神色,眉梢一挑,“放开。”

李玄白只是禁锢着她,兀自不动,那眼神简直要将她开膛破肚吃下一般。

半晌,轻轻道,“楚皎皎,你少不识好歹。”

“老子为了你,跑上跑下请长老出关开会,不分白天黑夜地等他们开地宫救你,等到你出来,又跟师父扯谎保你,又为了你跟那个自命不凡的女的撕破脸。到头来,在你这没得着一点好听的,开口闭口就是你那个马上另娶他人的顾少掌门。”

他笑了一声,“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吧。”

声音愈轻,便愈迫人。

看着眼前人如一只青筋迸起、蓄势待发的猛兽,南琼霜知道,这是他怒火濒临爆发的边界。

但是,更有趣的一件事是。

——她这一生,还真没有怕过哪个男人。

她笑了一下,望着他极力忍耐然而依旧凶戾不善的神色,伸出手去。

食指微曲,在他耳下,轻轻一拨。

那颗水滴状的鸽血红的小耳坠,一瞬乱晃不已。

忽然如情人一般亲密,李玄白一时竟不知是惊诧还是什么,愣了。

下一秒,看着她那双剔透玲珑、然而神人也无法奈何的冰湖般的眼睛,他恍然明白过来。

那是一种暧昧又游离、亲昵又轻蔑的,挑衅。

那意思是……

——说的没错,但能怎样。不还是爱我吗?

——一种逗弄。玩呢。

李玄白只觉脑子里“嗡”一声,霎时一股滚烫的岩浆卷入脑子烧化了天灵盖,一把将人摁在了栏杆上,手捏着她尖尖的下颏,抬起半寸,刚好是一个方便他吻下去的角度。

他阖了眼,长睫翕垂。

南琼霜耳下雪白的小耳坠晃了晃,见他微偏着头垂眼逼近,连唇都微微张开,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吻而已。无所谓。

如果吻这一下,能让他明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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