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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什么都没问。”
他这样反而有种犯了事自己心虚的感觉。
“嗯,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你误会。”宗遂很快应声,“毕竟谁看到这样令人误会的画面都不好受。”
“那你呢?”池冬槐抬头,看向他,“你觉得好受吗?”
“什么?”
“就像她说的那样啊,我在这种情况下从薄言家的房间出来,也是令人误会的画面。”
虽然她当然自认为和薄言一点别的关系没有,他们俩一直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
今天住下的,也是原本就属于乐队成员的房间。
但从宗遂的角度来看,这也是件很奇怪的事吧?
宗遂思索了一会儿,回答依旧善解人意:“小槐,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
他的语气太平静,平静到反常。
池冬槐不自觉地皱眉,收紧了手心。
怎么会有人是这种反应?她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独自回到京北,并且出现在这里。
他竟然一句怨言和质问都没有。
人和人之间当然是互相理解和尊重的,但他今天的理解到这种程度,池冬槐就开始觉得奇怪了。
这完全反人类的正常逻辑。
他一直用那种诚恳的眼神看着她,一遍遍告诉她,没关系,我相信你。
“你如果觉得很累,也不用现在跟我解释,我会相信你的。”
“我也会耐心等,等你休息好了,或者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我不会逼你说什么,也不会逼你做什么。”
如果是以前,池冬槐觉得自己真的会因为这一段话大为感动,也会觉得很安心。
但这一次,她却觉得很诡异。
令她毛骨悚然,有些细思极恐。
池冬槐其实一开始是准备跟他解释的,不管怎么说,宗遂好歹是她男朋友…
就算两个人之间有些隔阂和矛盾,她也应该解释的。
但这下突然,她就什么都不想解释了,只是顺着宗遂给的台阶,直接就下了。
池冬槐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嗯,那之后再说吧。”
“好,晚饭还有一会儿,你要先再休息会儿吗?”
“嗯。”
意料之外的平静,但这种平静反而令人恐惧。
池冬槐跟他谈完,没有在下面的区域逗留,只是注意到薄言已经刚才那里。
看起来他跟苏渺的对话的确不太愉快。
眼不见心不烦了。
再一次回到房间,池冬槐给表姐发了个信息,想询问她关于宗遂的事情。
在这个家里,池冬槐最信任的人就是她,所以关于宗遂和妈妈那边互相通气的事情,她现在没跟其他任何人说,只跟表姐说了。
范晓雯笑嘻嘻地回她。
-【当然是我从中做手脚了,一开始小姑真的很想直接问你对象,我就说“哎呀槐槐这次敢这么,肯定是她对象怂恿的”】
-【他俩都互相通消息了,那我们肯定要挑拨一下啊,傻姑娘。】
一会儿真被卖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范晓雯这么一提,搞得范心萍也不想问宗遂了,想来想去觉得也是,宗遂这孩子平日里对她再恭敬,还不是因为槐槐。
要真有什么,他帮着槐槐那边通气,她这个当妈的也是什么也别干了。
所以宗遂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全然被蒙在鼓里。
在这种情况下,是个正常人都应该会生气,再不济也应该有些情绪波动,但宗遂这个反应…
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冬槐其实没有再睡,偶尔听到楼下会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她没有太在乎,一直到吃饭的时间点。
宗遂上楼来叫她。
“如果实在是困,一会儿我帮你跟大家商量,今天的训练早一些结束。”他还是那么贴心。
但池冬槐拒绝了,“没事的,我已经休息好了。”
虽然是骗人的。
“好,要是有什么,你随时跟我说。”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阿姨那边,你也辛苦了。”
“嗯?”池冬槐愣了下。
“你说的没错,很多事情还可以继续争取的。”宗遂说,“我当时以为自己努力的结果已经是最终了,但你看现在,你还是争取到了。”
他说完,还特别夸赞她。
“真厉害啊小槐。”
池冬槐忽然有些懂了。
宗遂根本就想不到她做这些事情完全是先斩后奏,毕竟如果真的有那么大的事情,
她妈妈早就告诉她了。
但这次她妈妈什么都没说,也让宗遂以为,这不过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协商。
而她没有告诉他,也只是普通的赌气,或者惊喜。
他或许以为,她是要来开心地告诉他——
你看,我做到了!
你当初说那就是结果,我现在偏要告诉你,我们是可以的。
如果时间再往前推移一个月,池冬槐觉得自己当然是很乐意分享这份喜悦的,但是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她没有那么想告诉他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想分享所谓的喜悦。
池冬槐感觉到自己的分享欲正在渐渐消失,下楼时,她抬头看向他,宗遂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说没事,随后笑了笑。
其实她是真的有过很多心动的瞬间的,他第一次保护她的时候,他说要让她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
他第一次牵她的手的时候,他说喜欢她的时候。
她也会在不忙的时候去看他的球赛,看他笑着跟朋友们介绍,说今天对象来了,要好好打,不能在女朋友面前丢人。
那时候池冬槐其实也想过,他们这样真好,平平淡淡的,互相加油打气,互相为对方撑腰。
能一起解决生活中的各种难题,能成为对方情绪宣泄的出口。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他就这么变成了这样一个…
她再也无法,全身心信任的人。
-
晚饭据说是薄言做的。
这倒是在池冬槐的意料之外,中午那顿水饺味道也不错,但她觉得那只是薄言在外面买的速成品。
没想到,他是真的很会做饭。
“难得下厨一次啊,真是又蹭到饭了。”方时对薄言的手艺很是认可,连忙招呼大家来入座。
食物的鲜美色泽和香气可以让人心情暂缓。
池冬槐也自然地跟着去落座,她和宗遂刚坐下,苏渺就自然地在宗遂的另一侧坐下。
她很自然,宗遂似乎也不觉不妥。
池冬槐倒也没说什么,情绪和反应都很平淡,只是薄言收拾好东西过来,将最后一份小菜放在桌上后。
他的眼神在几个人中扫了扫,只剩下池冬槐身旁有个空位。
薄言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