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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却连招呼也未打,径直掀帐闯了进去。
这未免太过冒失。
夜色渐深,各家营帐里极有可能撞见不得了的私事,他就撞见了好几位。
率卫紧随其后进去一看,不禁偏过了脑袋。
韩将军面色发冷,他身边跪坐着一位披散着头发的美姬,看样子正在哭泣。
早就有传言说,韩家家主着急韩将军的婚姻大事,但韩将军接连推了好几次。家主大概是急了,连这等歪门邪道都想出来了。
果然,又是一副尴尬之景。
韩仲月看见太子,利落地起身施礼:“太子殿下。”
太子的眼神掠过正在哭泣的美艳女子,落在韩仲月身后静立的蒙面婢女身上。
宋湄的心脏咚咚直跳。
太子淡淡道:“韩将军,本宫奉旨捉拿刺客,需要检查你的寝帐。”
韩仲月拱手:“太子请。”
韩仲月的寝帐一目了然。太子在帐中看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能藏人的地方。
搜查的护卫依次退出去,太子却并不走,眼神在蒙面婢女身上转圜:“这是谁?”
韩仲月说:“此人只是臣家中的一个婢女罢了。自小脸被烧伤,恐惊吓旁人,故而带着面纱。”
太子始终盯着蒙面婢女:“可否让你这婢女把面纱摘下来一观?”
韩仲月的身影微不可见地挡在蒙面婢女身前:“殿下,此要求于毁容的女子来说,未免失礼。此人是臣的救命恩人,若殿下不信,可查问韩家上下奴婢。”
韩仲月挡在婢女身前,坚定地看着太子:“她不是刺客。”
太子忽而笑了笑:“本宫也并非这个意思,是本宫冒犯了。”
太子最后看了一眼大帐,眼神从帐中三人身上掠过,最后转身出去了。
宋湄重重松了一口气。
这时,帐帘被猛然掀起,太子阴寒的脸忽然出现在门口。
宋湄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几乎快呕出来了。
太子的速度很快,他大步走到蒙面婢女身前,一把拽下了婢女的面纱。
面纱之后,是一张烧伤交叠的脸。一半脸完好,一半脸狰狞。
太子微愣,那婢女已经捂脸哭了起来。
韩仲月拿过太子手上的面纱,重新还给了婢女。
韩仲月道:“殿下,您此举已让她受到了惊吓。”
宋湄屏息听着,太子沉默了许久,重重转身离去。
太子的人离开后,宋湄听了很久的动静。直到韩仲月回来,她才往地上一瘫。
“谢谢!”
那蒙面婢女重新把面纱挂好,朝宋湄颔首,离去。
宋湄胸前和屁股上都包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符合妖艳美人前凸后翘的人设。
蒙面姐姐考虑得可真仔细。
韩仲月静静坐在书案后。
宋湄偷看他一眼,心道不愧是先太子。看着不显山露水,但实际上心境和计谋比寻常人高多了。
不过相应地,这意味着他的这些计谋也可能会用在她的身上。
宋湄心想,等韩仲月帮自己逃出晏京,她就立刻甩了他。
蒙面婢女再次进来,朝韩仲月打了个手势。
宋湄看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蒙面婢女说的是很紧急的事情,于是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
韩仲月说:“是我兄长叫我过去一趟,恐有事相商。”
可能是商讨谋反大计。
宋湄了然,朝韩仲月做了个嘴上拉拉锁的动作,随即又瘫回去。
韩仲月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这一晚,宋湄睡得腰酸背痛。
等她起来的时候,刚吃完早饭。韩仲月就牵马招呼她一起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清晨的秋风简直能冻得人流鼻涕,宋湄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韩仲月自马上的包袱找了找,扔过来一件薄裘。
宋湄闻了闻衣服,没有异味,应该是干净的,于是裹在身上。
路上起了白雾,韩仲月在前面的身影若隐若现。
按理说,她昨天提出那样的要求,他说了“我答应你”。
两个人应该要略微亲近点的,可宋湄根本主动不起来,她是第一次骗人,先前的冲动过劲儿了,现在再使那些招数就有点尴尬。
而韩仲月则是神情淡淡,似乎不怎么在意,但确实切切实实在帮她逃跑的。
不管怎么说,能占多久的便宜,就占多久的。
正胡思乱想着,韩仲月忽地一停:“太子的人在前面。”
宋湄心里一惊,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躲起来,缰绳却被走过来的韩仲月拉住了。
韩仲月看着她,眼中没有多少情绪:“会有人引他离开,你朝另一边走。”
他指的是树林。
树林里有干枯的树叶,踩上去应该是嘎吱嘎吱响的。
宋湄不明白:“可那里动静不是更大吗?”
韩仲月说:“一夜湿气未散,树叶湿润,是没有声音的。”
宋湄就试着驱策马踩上去,果然没有声音。又学到一招,宋湄不由对韩仲月笑了笑。
对方却不怎么搭理她,只是淡淡错开了视线。
走了不知道多久,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来,白雾中翻腾的尘埃浮现,犹如洒下的细碎金光。
韩仲月忽然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把自己马鞍上的包袱绑到她的马上。
宋湄低头认了认,除了昨天她自己的大背包,韩仲月还给她装了新的东西。
韩仲月抬头看着她,眼睫上有水雾:“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吧。”
宋湄愣住。
韩仲月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返身去牵自己的马。
他只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湿润的树叶被踩得渗出水来。
宋湄又用了昨天那一招:“你答应要带我逃出去的!”
韩仲月顿了顿,低头去掰宋湄的手。
手掌相触,两个人都愣了愣。
可趁他愣神的时候,身后的宋湄已经顺势松手,重新抱住他。
韩仲月深长地叹息:“我已带你离开太子的包围圈。你之前是怎么计划的,现在就怎么走。”
宋湄不肯松。
韩家的势力足以在太子手下躲过去,这猎场多的是他们的人。
先太子党有能力和太子抗衡,把她送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她体力不支,说不定没走两步就被太子发现再抓回来。
说起来,就算在这死寂的树林里,她也随时随地觉得太子会忽然出现。
宋湄怕太子,如同怕树上那冷不丁出现的毒蛇。
宋湄慢慢把脸贴在韩仲月的背上,他的背和他的床榻一样硌人。
她尽量柔声哄道:“你答应了我的,不能反悔。送佛送到西,你得把我彻底送出去,否则我们那个承诺就不作数。”
韩仲月闭了闭眼,坚定地伸手把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