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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喷嚏。
太子笑看着她:“湄湄在晏京住了这么多年,怎么一副没出过门的样子?”
原身肯定是熟悉晏京的,但宋湄确实没出过门。
杨氏出门从不带她。宋士诚根本不在意这些,大多数时候,宋湄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也没办法征求他的允许。
另一方面,宋湄自己本身也抗拒出去。她花了一年才把宋家给了解明白,如果出了宋家这个门,又要看陌生的脸,熟悉陌生的东西。
晏京遍地僧人道士,万一哪一个看出她不对,就该把她当祭品给烧死了。
但这些话谁也不能说。
宋湄说:“我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很正常吗?”
太子说:“嫁人后便不是大家闺秀,冯家也不许你出门吗?”
话一出口,太子明显一顿,他仔细地盯着宋湄的神情。
冯母整天礼佛,带她出去也是去佛寺,偶尔参加谁家的宴会。
至于冯梦书,嫁入冯家近一年,她连冯梦书的人都见不到,怎么能指望他带她出去。
说到底,冯家也没有不许她出门,只是她心里实在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不适应。所以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冯家不出去罢了。
宋湄低头不说话,忽觉手上紧了紧,抬头看向太子。
太子指着河岸下的船:“咱们去那看一看,我知道那儿有好东西吃。”
但宋湄可不喜欢吃鱼。
说着,太子忽然向后一挥手。
宋湄下意识往后看,好似看到人群中有什么人散去。然而仔细一看,又好像什么都发现。
这应该就是韩仲月曾提到过的,隐匿在暗中的高手护卫了,她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太子牵着宋湄的手往前走:“今夜我带你逛一逛晏京。”
出人意料,太子竟对集市很熟悉。
宋湄被带到河岸下,太子把睡在船舱里的船夫叫醒,拿到了新鲜的菱角。
原来不是鱼。
河水中漾着月光,因为是深秋,闻不到水的腥气,反而嗅到了混着酒味的黍米香,那是河对岸的酒坊在酿酒。
宋湄有点奇怪:“你怎么对这里这么清楚?”
太子说:“你以为储君就是只会在宫里读书的呆子吗?本宫有一个好舅舅,这些都是小时候他……”
提到国舅,太子忽然陷入沉默。
宋湄也默契不语,专心对付手中的菱角。
菱角清脆鲜甜,宋湄刚剥开白生生的一个放进嘴里,还没尝出滋味,就被太子牵着去了桥下。
九九重阳前后,路两边不乏售卖茱萸花、茱萸囊的人。
太子看了半晌,自小摊上拿起一枚香囊,在宋湄腰间比了比。
小贩瞅了两人一会儿,报出一个数字:“一百文。”
宋湄眼神四处乱瞟,忽然听到太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宋湄看太子有点不对劲,拉他的袖子:“我们不买了吧?”
太子把衣袖从宋湄的手中拽出来,一副要开始大干一场的样子。
宋湄:“……”
太子一指挑着香囊说:“此为粗麻布缝制而成的,里面塞的是茱萸、艾草,放不过七日香味就会散尽。最多卖五文。”
小贩没想到两人竟懂行。
面前这女的衣装不便宜,男的一副船夫打扮,但胜在脸长得好,看着像倒贴的。
怎么看都该是衣着不凡的娘子付钱,怎么会计较区区几十文。
不过人家非要计较,小贩也没办法:“那就二十文。”
太子说:“十文。”
宋湄有些扛不住,猛扯太子的袖子:“路人都在看我们!”
现在的场面活像一个家长杀价、孩子尴尬。
太子他不会犯尴尬症吗?可宋湄要脚趾抠地了!
小贩先扛不住了:“那就……”
“慢着。”一个男子出现在小摊前:“这位朋友,都是小本买卖,你何苦压价,教小民难挨日子呢?”
见有人替他说话,那小贩也不吭声了。
太子看了那男人半晌,将香囊放下,叹气:“在下也是没有银钱,迫不得已这么做的。义士要是宽裕,不如把这香囊买下吧。”
说完,牵着宋湄就走。
宋湄听到背后那男人问价,小贩说:“五百文!”
宋湄纳罕道:“堂堂太子,还缺一百文不成?”
太子斜她一眼:“宋卿可知道,一文钱可换一升糙米,足够一人一日的口粮。”
宋湄低头换算了好一阵子。
太子按下她的手,唇边弥漫着笑意:“咱们快走,那傻子不是大昭的百姓。”
难怪他肯让出去了。
宋湄和太子走进巷子,穿过这里,就能回到落沙河。
巷口却堵了个人,正是刚才买香囊遇见的那个异国人。
太子笑了笑:“朋友,东西都让给你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呢?”
宋湄发觉异样,捅了捅太子,低声说:“他腰间好像有刀。”
还是弯刀,这是北漠人。宋湄听说过,北漠人爱用弯刀。
那人把腰间弯刀摸了出来,唰地一下,威风凛凛。
宋湄下意识看向太子腰间,空空如也,只有他cosplay摘下来的斗笠。
太子推开宋湄:“躲远些。”
宋湄虽然知道太子会点功夫,但也知道那些年有句话说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更不要说,太子前几天还感冒了,难保不会头晕眼花、心慌手抖什么的!
宋湄嘴巴发干:“我觉得,咱们还是一起躲吧!”
对面的男人一指宋湄:“我不杀女人,可以放过你。”
宋湄一咬牙,也不管太子的脸色怎么难看:“那我就先跑了!”
巷子只剩下两人。
男人说:“瞧,你的女人也离你而去,可见你平日有多么薄情寡义,连伴侣也不陪着你。”
太子瞅了他一会儿,笑了:“你是傅兆兴的哪个弟弟?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临近万寿节,有各国使臣来朝,其中就有曾为敌人的北漠使臣。
男人说:“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害了我兄长!看刀!”
他挥刀冲了过来,太子手无利器,只能与他动手脚功夫。
北漠人的力气很大,面前这个更是力大无穷。在太子双手制住此人双腕的同时,他还能按着弯刀缓缓逼近。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闷响。
男人狰狞的神情一滞,出现了片刻的茫然,他情不自禁地松了手,弯刀掉在地上。
男人缓缓转头,看见宋湄举着棒槌,对准他的脑袋,又是狠狠一下。
“你……”
男人没了下文,仰头倒在地上。
宋湄的手在颤抖,忽然,颤抖的双手被握住。
宋湄怔怔抬头:“他会不会死了?”
“死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