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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下来:“母亲,以她的猪脑子,尚且说服不了你。你怎么能指望用她来说服我呢?”

冯母半晌说不出来话:“你、你从哪里学来的市井粗话,你!”

没等她“你”出个结果,冯梦书叫道:“春生!”

春生无比利落地进来。

冯梦书问:“此婢搬弄是非,目中无主,依府规该怎么论?”

春生抓耳挠腮,府规文绉绉的,他怎么记得住那么长一截,支支吾吾道:“掌嘴……罚……”

冯梦书道:“好,那就先掌嘴,再发卖,拖下去。”

春生瞪大眼珠,忐忑应是。

阿绿还未躲好,就被拖拽出去。

听着阿绿的求救声,冯母的心脏突突地跳,一时竟没有说话。

冯梦书看向冯母:“母亲身边刁奴作乱,二郎已代您处置了。我们继续说回之前的事,刀奴是怎么回事?信又是怎么截的?”

好好好,先前说的话,他竟一句都没听进去。

冯母情绪激动到失控:“冯子遇!自你从荷花池救了那个湄娘,整个人就变了一副样子!以往你孝敬恭谨,现在却处处忤逆!方才还要伤人,你是要翻了天吗?”

冯梦书闭了闭眼:“母亲既然不愿意说,二郎也不问了。往后我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

冯母气得手指颤抖。

冯梦书走了两步,又折步回来:“湄娘身体不适,近些日子就不来南苑给母亲请安了,用膳也在扶香径,暂且不与您一道吃了。”

“冯子遇!”

冯母在身后叫他,冯梦书只往外走。

他走出南苑,踩上石子路,迈上长廊。想起几百个早晨,宋湄曾一路飞奔,气喘吁吁地追他。

起初他以为她又要捣什么鬼,于是曾大步流星,后来发现她只是纯粹地为了睡懒觉。

真是不可思议。

冯梦书回了客舍,宋湄已经躺在榻上,身体朝里,看着像是睡了。

他褪衣,熄灯,上榻。刚躺下,宋湄翻身过来。

她果然没睡,每次同床,她都是等他一起睡。可往日夫妻关系未破冰时,就算同床,两人也沉默无话,只听得见呼吸声。

往日冯梦书觉得这榻太小了,如今觉得榻太大了,他摸索许久,才摸到宋湄的手。

宋湄的手指在他掌心蜷缩起来。

“湄娘。”

“嗯?”

白日疑问重重,说回家再说。眼下两人独处,夫妻夜话,正是袒露心扉的好时候。

冯梦书问:“糖糕滋味如何?”

宋湄沉默片刻:“很好。”

冯梦书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似乎有些紧张,宋湄也跟着忐忑起来。

“你觉得……我如何?”

这一次,宋湄沉默的时间久了点:“也很好。”

黑暗之中,宋湄察觉到冯梦书的呼吸变得深长,他忽然翻身过来,脸悬在她的上方。

外面月光很亮,虽然熄灭了灯,但彼此可见面容神情。

冯梦书深吸了一口气,亲吻下来。宋湄一直都没闭眼,看着冯梦书眉头微蹙,贴近时,忽然闭上眼睛。

他的眉头骤然松开,轻轻唤她:“湄娘……”

宋湄的唇齿被舔舐着,她顺从张嘴。

冯梦书去掀开她的小衣,触摸到肌肤的那一刻,他忽然睁眼,正对上宋湄的视线,胸口剧烈起伏。

宋湄一直没闭眼。

“夜深了,安睡吧。”

冯梦书将她的小衣穿了回去。

窗外月光冰冷,床上两人无言。

翌日寅时,宋湄破天荒地准时睁眼。

冯梦书也醒了,却并不起,还按着她也睡下:“今日不必起那么早,你不用去官署,以后也不必起那么早。”

宋湄安详闭眼。

一口气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宋湄看到冯梦书换了官服,正准备走。

离去前他嘱咐:“我与母亲说过了,以后不必去请安,膳食也单独吃。”

宋湄点头表示知道,掀开厨房送来的食盒,准备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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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咬了一口糕点,门外有人来报:“娘子,有请帖至。”

一般请帖都是送到冯母那里,今天怎么会送到她这?

打开一看,竟然是来自惠宁郡主:“绿树阴浓之时,郡主府芙蕖盛放。恭请娘子……”

赏荷花的请帖,还是下午。

可她与惠宁郡主从来没打过交道。

门蓦然被推开,冯梦书疾步如风,很快来到宋湄面前:“湄娘,让我一观。”

没等宋湄说话,冯梦书已将请帖拿过去,迅速扫视完内容,眉头拢起一瞬又松开。

冯梦书对宋湄说:“门房送错了,应是给母亲的。”

可没等他完全转身,已经上手将请帖撕成了碎片。

冯梦书握了握她的手:“湄娘,白日无事,不要出门了。”

宋湄隐隐有猜测,这是太子送的。

第23章

冯梦书走后, 宋湄也没心思吃饭了,百无聊赖地将点心戳碎。

阿稚端着她的牡丹花进来,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一脸纠结地问:“娘子, 老夫人身边的婢女在外候着, 说是传你过去,有话要说。”

宋湄拨弄牡丹的叶子,绿油油的, 长势喜人。

“传我去哪?南苑?”

阿稚摇头:“老夫人就在扶香径外坐着。”

宋湄手指一顿:“不去。有什么话, 让她去跟阿郎说吧。”

扶香径外,春生一脸为难地伸臂拦着去路:“阿郎说了,娘子需要静养,谁都不能进。”

冯母闭着眼,重重地吸气:“罢了,我们走。”

阿丹连忙搀扶冯母往外走, 不多时, 就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

看见冯母的身影,妇人扑上去:“夫人, 可见着二郎了?他可愿意饶过阿绿吗?这孩子也没犯什么大错,何至于此啊!”

冯母不说话。

妇人道:“阿绿从小和大郎一起长大, 跟亲兄妹似的。大郎去了, 阿绿也服侍了二郎几年, 我待他更是和亲儿子一样。如此情谊, 二郎怎能轻易割舍?若是大郎还活着, 也必定不愿妹妹阿绿受苦的。”

听见大郎的名字,冯母不忍别开眼:“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再去问一问二郎。他如今上官署也不给我请安了, 此刻恐怕不在家里。”

妇人眼见有希望,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离开冯家,妇人搭上牛车,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人牙行,正看见灰头土脸的阿绿。

阿绿急匆匆地来接阿娘,却被人牙行的汉子拦住,不得已停在门里:“阿娘,老夫人同意放我了吗?”

妇人摇头:“得等二郎回来,老夫人也做不了决定。”

阿绿急得哭了:“怎会如此啊?明明是跟老夫人商量好的事,老夫人也支持我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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