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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也相继离去。
五皇子走在去凤藻宫的路上,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更令他高兴的是,半路他便遇到了自皇后宫里出来的刘小姐。约莫是跟着大学士一起进宫,现在也要一起出去了。
“刘小姐……阿芙!”
五皇子一瘸一拐地往刘芙走去,见他如此,本想快步离开的刘芙果然停下来。
刘芙脸色淡淡:“五殿下,父亲在宫门处等我说话,我得快些过去。”
五皇子笑说:“不用急,大学士想说的我都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刘芙冷脸:“若是太子之事,那我已经知道了,不必多说。”
五皇子瞧她脸色:“那你是怎么想的,可要解除婚约?”
刘芙方才哭过一场,此刻眼眶又红了:“晏京郎君千千万,阿芙不是非要嫁太子不可。”
五皇子窃喜:“你不要伤心,太子他私德有亏,本就是这样的人,你能早日发现他的真面目是好事。再过几日天气就热了,听闻燕子湖风景好,你可要我陪着去散散心?”
刘芙止住了哭泣,转眼间面上眼泪擦了个干净。
她蹙眉道:“五皇子殿下,臣女方才决意与太子一刀两断,又与太子的皇兄交往过甚,成何体统?旁人又会怎么看我?殿下好意心领了,但臣女哭过一场就好,不会到需要散心的地步。”
刘芙施礼告退。
她想起什么,折身回来,在五皇子期待的目光中道:“君臣有别,殿下往后还是不要唤臣女的名字为好。臣女排行第三,叫一声刘三娘子即可。”
刘芙快步离去。
五皇子面上浮现阴郁之色。
他站了许久,忽然踹倒脚边的花盆。
花房的内监路过,愣愣地看着五皇子那条据说是坠马摔瘸了的腿。
竟是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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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下起了雨。
太子面前是自高祖皇帝、仁总皇帝的牌位。
高祖皇帝马背上打天下,死后传位至太子仁总。仁总死后,其兄继位,也就是当今皇帝。
本朝自建至今八十八年,列祖列宗也就只有两位皇帝。一位是太子的叔叔,一位是太子的爷爷。
然而太子生于朝庆七年,实在对这两位素未谋面的爷爷和叔叔生不出感情。
牌位在上,太子手抄祭文。
然而手下是肃穆的祭祀词句,他心中想的却不是祖训社稷,而是昨夜红帐旖旎,今晨温香软玉。
“李朝恩。”太子丢开笔:“姚金娘那边如何了?”
李朝恩早上晕过去一场,现下总算缓过劲儿来。他已看过奏报,东宫的规矩是阅后即毁,消息全记在脑子里。
于是他细细讲来:“宋娘子早膳用的是银丝卷,鸡丝粥,另有糖糕、透花糍、玉露团等点心。早膳后并未出门——”
“倒回去。”
太子忽然出声:“她吃的什么点心?”
宋娘子实则未吃点心,早饭也几乎没用过,然而李朝恩还未说到这一段。
李朝恩想了想:“另有糖糕、透花糍、玉露团等……”
太子突然开口:“本宫记得玉露团。”
宫中珍馐无数,玉露团再寻常不多,然太子不喜欢吃甜食,能记得这道甜品实在令人惊讶。
太子低声说:“白如玉,形如球,顶端描红花。”
李朝恩并未听清:“殿下可是饿了?”
太子闭上眼睛,已然魂飘九霄。
他脑中闪过宋湄因难耐而崩起的细白颈子。
颈侧是坠着流苏的金环耳饰,随着他反复推行莽撞之事,金环与流苏不受控制地在半空簌簌相撞。
推一次,撞一次。
快时激荡,慢时悠悠。
尝过销魂滋味,太子全身的骨头都是酥软的,一身皮肉好似在被蚂蚁啃噬。
他坐立难安,既疼又痒。
太子的确腹中饥饿,他疯狂地想尝一尝玉露团。
“殿下。”
李朝恩轻唤一声,太子意识回笼。
此时此地,无可奈何。
太子依旧在回味,却听李朝恩为难地禀报:“翰林院冯子遇……不日回京。”
太子蓦然睁眼。
殿外惊雷滚滚,雨纷纷。
第19章
宋湄睁开眼, 看到花团锦簇的床帐。
她浑身一震,反射性地爬起来。
下一刻,透过床帐看清屋子里还算熟悉的陈设, 宋湄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被人收拾过, 添了很多陌生的物件。
但还能认出来, 这是宋家里她未出嫁前的住所。
宋湄慢吞吞地回想起来,自己下了马车,迈进了宋府的门槛。
杨氏看见她自然是一脸厌恶, 宋嫣如倒是向她打了个招呼, 但脸上的笑不怎么真诚。
站在宋嫣如身后的双环斜眼瞪她,这婢女脸上的情绪,才是宋嫣如内心的真实写照。
宋湄脚步虚浮,浑身无力,不怎么想说话,于是也这么做了。
杨氏和宋嫣如眼神惊讶, 恐怕没想到她敢这么做。
以往看她不顺眼的时候,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杨氏讲大道理、府规,宋嫣如唱红脸, 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总之是为了她好。
最终的结果, 就是寻个由头罚她去干活。
说到底, 她们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何必要在意这些无所谓的规矩呢?
宋湄转身就走。
身后有人大声叫她站住, 或许是向来身先士卒的双环。不过没嚷嚷多久, 就被人喝止住。
不用转身也知道这是宋士诚,他的声音和昨天生日的时候,一模一样。
之后发生的事情倍速从她脑子里飞过去。
现在想起来, 只记得手腕被紧紧缚住,怎么扯也不扯不断。浑身没有力气,只有呼吸剧烈,心脏像是要被人叼出来。
宋湄捂住脑袋。
她中途醒过几次,眼睛酸疼。但不想起床,于是几次闭眼强行睡过去。
门被打开,脚步声很轻,是姚金娘。
姚金娘在她睡着的时候来过很多次,有时候是帮她掖被子,有时候喂水。
脸上的伤疤不痛也不肿,有种被什么糊住耳朵的凝固感,应该是涂了药膏。
宋湄伸手摸了摸耳朵,果然也涂过了。
宋湄的睡姿很扭曲,像一只蜷缩的虾,脑袋几乎是枕在床边,头发掉在地上也懒得动一动。
姚金娘并没有让宋湄动一动,或是纠正她的睡姿。
而是顺着宋湄的姿势,找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将手中食盘放在地上,自己也在附近弯腰跪下去。
这个角度,正对上宋湄无意识落在地面上的视线。
“娘子睡了快一整天。”姚金娘拿起筷子,率先夹起食盘中的一块糖糕,递到宋湄唇边。
宋湄没动,姚金娘候了片刻,将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