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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没人有权……”
陆邢周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能清晰地想象出她此刻的样子——苍白如纸,泪流满面,那双曾经盛满星辰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
理智在疯狂叫嚣:挂断电话!她母亲的死活,与你何干?让她自己去承受她当年背叛他的代价!
可内心深处,一个更汹涌、更蛮横的声音却在瞬息之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等我消息。”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压抑不住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传来。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才传来一声微不可闻、带着巨大屈辱和卑微的:“……谢谢。”
陆邢周没有回应,直接挂断了通话。
手机被他重重地掼在冰冷的桌面上。
带着一股无法驱散他周身弥漫的阴鸷与自我厌弃,他手撑桌沿,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帮了她。
他竟然又一次,对她低了头。
陆邢周,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然而下一秒,他却一把抓起手机,拨通了秘书陈默的号码。
“查虞念姝被谁从疗养院带走的,带去了哪。”
一个小时后,陈默电话回过来:“陆总,医院那边的记录是空白,莫院长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可能……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陆邢周眉心微蹙。
怡安疗养院的最大股东莫院长莫怀远,也是他们陆氏集团的一位董事……
陆邢周没有给自己深想的时间,他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一个小时后,陆邢周亲自站在了怡安疗养院院长办公室。
“莫院长是觉得我的秘书不够资格站在您面前?”
面对着眼前这位年轻却气势迫人的陆家太子爷,莫院长强忍两只两只暗暗发软的膝盖。
“陆总,误会、误会,”莫院长脸上极力堆着笑,“我刚刚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下面的人可能是怕打扰,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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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说完,陆邢周就冷言打断了他:“住院部306的虞念姝,现在人在哪?”
“306……虞……”莫院长茫然了两秒后,忙解释:“住院部的病人,我并不了解——”
“不了解那就现在去了解!”
莫院长忙点头:“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陆总,您先坐一会儿。”
二十分钟后,莫怀远匆匆赶回来。
“陆总,我们院内的精密检查设备出了点小故障,无法使用,306的虞女士今天正好需要做一项定期的深度监测。为了不耽误她的治疗,我们紧急联系了合作的分院,所以上午才临时安排她转院做检查!”
“临时转院?”陆邢周目光锐利,钉在莫院长那张看似平静的脸上,“谁签的同意书?”
莫院长眼神闪烁了一下,“肯、肯定是家属啊!”
“家属?”陆邢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虞念姝唯一的直系亲属表示,她对此事毫不知情,莫院长,还请你告诉我,”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扑面碾向对方,“是哪个神通广大的家属,能在她女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她母亲签下转院同意书?”
莫院长额角沁出冷汗,眼神躲闪间,他嘴唇嗫嚅着挤出几个不成句的音节:“这、这个……手续是下面人经办的……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陆邢周嗤笑一声,“莫院长,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还是说……”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矮胖的莫怀远完全笼罩。
“你也是陆氏集团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虞念姝的女儿,曾经和我是什么关系?”
五年前,陆邢周和虞笙的那段恋情,别说整个陆氏集团,就连整个京市都可谓人尽皆知。
莫院长整个人僵在原地,就在他脸色灰败之际,一阵突兀而尖锐的手机铃声,如同利刃般划破了办公室内几乎凝固的紧张气氛。
是陆邢周的手机。
他眼底闪过一丝被打断的暴戾,瞥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赫然是——父亲。
他盯着屏幕上的名字,又看了一眼眼前抖如筛糠、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莫院长,心里陡然生出一个让他模糊的猜测。
他没有立刻接听,任由那刺耳的铃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
铃声执着地响了十几秒,在即将自动挂断前,陆邢周才缓缓按下了接听键。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陆政国沉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欧洲分部那边出了紧急状况,法务和项目组的人都在会议室等着。事关重大,半小时内,我要看到你出现在我办公室。”
没有询问,只有命令。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掐断了陆邢周继续深究此事的可能。
陆邢周握着手机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
他看着眼前狠松一口气,如蒙大赦的莫院长,眼神逐渐深如幽潭。
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只有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
几秒钟后,陆邢周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知道了。”
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给陆政国多说一个字的机会。
当他目光再次落在莫院长身上,那眼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莫院长,”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我好像很久没在集团董事会上看见你了。”
莫院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忙不迭地
点头哈腰:“主要是院里太忙,实在抽不出身。”
“不过陆总您放心,”他趁机岔开话题:“虞女士在分院绝对安全,我亲自盯着,检查一结束,立刻、毫发无损地给您送回来!绝对!我以人格担保!”
“人格?”陆邢周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对这个词的无声嘲讽。他没有再看莫院长一眼,仿佛对方已经不值得他再多费半点口舌。
“今天晚上九点前。”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只留下四个冰冷的字,如同最后通牒,“我要见到人。”
第10章
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
莫怀远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肥胖的身体虚脱地靠着书柜。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刚才那一瞬间,如果没有陆董那个及时的电话,他真要怀疑自己会被这位年轻的煞神生吞活剥了。
而走廊上,陆邢周步履如风,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冰冷。
他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下行键。
金属门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深不见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