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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已有四年时间,新月沃地已成大食领土,然而在这片土地上,阿史那琼终于看到了,圣女曾说过的“余烬永远不会熄灭”。
哪怕圣殿内再无火种,曾经的萨珊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却依旧向往火的温暖与热情。
孩子们的笑容,长者眼里的唏嘘,萨珊人对未来的希望。
“他们都知道咱们是谁。”阿泰拨弄琴弦,奏响起冰泉般冷冽的响声。
“嗯。”阿史那琼说,“只是大家都不说。”
阿史那琼渐渐地明白了,他的王子所做的这一切的意义。
“圣火是不是问过你,”阿史那琼说,“祈求天火的本意?”
阿泰嘴角带着笑意,看着阿史那琼驾车的背影,并未回答。
阿史那琼自言自语道:“父亲说过,想得到圣火的垂青,在你的心里,便一定要有甘愿去守护的人。”
“为了这一个人,或是这些人。”阿史那琼说,“哪怕在火焰中燃烧成灰烬,也从不畏惧。”
阿泰依旧没有回答,阿史那琼又淡淡道:“所以在圣殿里,余烬重燃的那夜……”
阿泰拨起琴,以一首歌回答了阿史那琼,他们在星夜里驰向远方。
琴师之名唱响了新月沃地,唱响了曾经由萨珊统治,如今却落在哈里发手中的每一寸土地。
阿史那琼发现自己已能奇迹地召唤出火神之力,就在不久后的一场战争里,他与阿泰投身战场,帮助山下的部落击退了黑衣军的侵略。
而就在战争结束之后,一名蒙面人来到他们的马车前,摘下了面巾。
“安曼?!”阿史那琼怔住了。
阿泰依旧坐在马车上,沉默不语。
安曼带着萨珊亡国后藏身在哈里发卫队中的武士们,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朝阿 泰单膝跪地行礼。
“终于找回您了,伊思艾王子。”安曼低声说。
那年的冬夜,圣殿内再度亮起了灯,阿泰就像曾经的父亲、叔父一般,接受了亡国之民的效忠,阿史那琼则已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忠诚地守护在阿泰身边,并未说话。
“只要您朝着万民显现神迹,萨珊的复国势在必行!”安曼道。
“殿下,”余人纷纷道,“让圣火重新燃起来吧!”
“我们还有上万人,”安曼朝阿泰说,“等待着伊思艾的回归……”
“回去过你们的生活。”阿泰说,“我不会再像父亲与叔父一般。”
圣殿内一片寂静。
在这片寂静里阿泰缓缓道:“我的子民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为的是生存,而不是杀戮。仅凭神迹,我能唤醒他们为我而战,可这最终的结果,不过又是一场延续数年的杀戮……伊思艾的王座下已沾满了鲜血,这样的复国,我宁愿不要。”
安曼说:“您终有一天,会想清楚的。”
“会的。”阿泰笑道,“但不是现在,安曼。”
这夜过后,阿史那琼在院里站了一宿。
“搬家吧。”阿史那琼说,“我怀疑咱们小时候,朝哈里发告密的人,就是安曼。”
“他不会带人来抓咱们的。”阿泰说,“放心好了。”
回到圣殿之后.阿史那琼与阿泰便恢复了小时候的生活,成天久久的不说一句话,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终有一天萨珊将在圣火的光辉之下得以复国。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阿史那琼朝阿泰问道。
“伊思艾家族都有铭刻在血液里的一股疯狂。”阿泰轻轻地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一天,唐军提前赶到了,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你想去中土大唐吗?”阿史那琼说,“现在已不是二十年前了,他们未必会协助你。”
“天可汗答应过我的父亲,答应过我的家族。”阿泰轻轻地说,抬手抚过琴弦,发出一连串清越之声。
“我可以为你召集所有的萨珊人。”阿史那琼说,“如果你愿意带领他们的话,我为此而生,自然也为此而死,武圣德兰之子从不畏惧。”
阿泰却没有回答,离开了正殿。
不久后,安曼变得更常来拜访了,名义上是为了确认,以阿史那琼的本领是否真的能守护泰格拉王子,实则是来找阿泰商议他们的复国大计。
阿史那琼自然不会对安曼客气,下手从不留情,在花园中与安曼展开着比拼。
直到又一天,那位传说中的草原上的公主,新月沃地的明珠,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之女,特兰朵来到了巴斯的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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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蒙着面纱,身上的手饰叮当作响,轻快地走过长廊,来到大祭司的面前。
“听说这里仍有圣火的余烬,让我参拜。”特兰朵轻柔地说。
院外的阿史那琼与安曼停下切磋,一起往圣殿内看去。
“余烬已经消失了。”阿泰做过祈祷,侧头看了眼特兰朵,说,“但火种未曾熄灭,它就在每个人的心里。”
“一百年前,”特兰朵低声说,“圣女请我们家族为她找的,匈奴阿克勒王的遗物,找到了,特地带来给你们。也许已经没什么用了,只当成是实现了一个愿望吧。”
特兰朵朝阿泰摊开手,手中是四枚颜色各异的戒指。
阿史那琼放下武器,安静地看着特兰朵。
“我想,”安曼笑道,“我们将要有一位新的王妃了。”
阿史那琼沉默地看着特兰朵,她撩开自己的面纱,露出面容,阿泰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双目。
又数年后,阿泰来到祭坛前,忽然发现祭坛上,曾经祭祀余烬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封信。
这令他意识到,圣女师父曾经说过的宿命,终于在这一刻朝他展现出了一角。
“琼?!”阿泰拿着信,快步出来,难以置信道,“这封信是你放在祭坛上的?”
阿史那琼接过信,一脸茫然,看着信封上的“大唐驱魔司”五个汉字。
“所以这个世界上,所谓‘命运’是真的存在的。”
阿史那琼放下酒杯,笑了笑,皱着眉头,说:“阳关的酒不好喝。”
风沙漫漫,阿泰倚着琴,与阿史那琼坐在驿站外。
这场告别,终于临近尾声。
“渭城朝雨浥轻尘一一”阿泰拨起琴,低声唱道:“客舍青青,柳色新。"
阿史那琼怔怔地看着阿泰奏琴时沉醉的表情。
那是从东方传来的一首歌,但在这天荒地老之中,阳关既没有柳,也没有雨,如果有唐人在此处,想必会告诉他们,朝雨与柳色,说的是渭城,在遥远的长安——
那个声色犬马、繁华熙攘的地方一
一片与西域截然不同的新天地。
“劝君更尽一杯酒,”阿泰轻唱道,“西出阳关,无故人……”
阿史那琼一笑,这是他们自孩提时代认识之后,第一次分开。
“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