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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头上的儒冠,一把薅了下来,

“不就是想来陈某家中坐坐?来,都来,你们三位都进去,直到你们坐到满意为止。”

陈宫的发飙让顾至始料未及。

他仿佛见到了现代因为996加班而抓狂的社畜,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展露着突出的精神面貌。

郭嘉目瞪口呆地看着仿佛疯了的陈宫,却见陈宫在发泄完毕后,一下子便恢复了冷静。

陈宫寒着脸,理了理顶上的发髻,将发冠戴了回去。

“三位,请进。”

趁着陈宫推门而入的功夫,郭嘉悄悄靠近顾至:

“高,实在是高。”

顾至:“……”

刺激陈宫并非他的本意,岂料最后竟殊途同归。

“东郡几次变故,陈公台心中攒着太多事。”

荀彧低声道,似解惑,似宽慰,

“方才之事,只是一个引他发泄的契机。积攒的闷气得到宣泄,于他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陈宫确实觉得自己胸口的堵塞感减轻了许多。

等一脚踏入院子,陈宫已彻底恢复冷静。

方才的事略有些失礼、窘迫。顾至等人不说,陈宫更不会主动提及,只当刚才摘冠之事不存在。

他将几人引进屋,让侍从准备酒水。

“家徒四壁,让诸位见笑了。”

“是我三人未递名帖,失礼在先,还望公台莫怪。”

寒暄这个任务当仁不让地落在了荀彧的身上。

往日郭嘉总喜欢在旁人发火的边缘试探。但有了门前的那一幕,郭嘉没再出言撩拨,安静地喝着酒,以免因为一时口快,被人拿着笤帚赶出去。

顾至则坐在荀彧与郭嘉的中间,听着荀彧与陈宫的寒暄,一语不发。

他来陈宫家并不是想找陈宫唠嗑,只是想探一探线索。

对于郭嘉诱着他喝酒的小动作,顾至一概忽视。

等坐了小半刻钟,他在陈宫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起身。

“可有更衣之处?”

“……”陈宫难以言喻地瞥了他一眼,喊来门外守候的侍从,

“带这位贵客去耳房后头的圊厕。”

顾至借着尿遁,打算到陈宫院子里溜达溜达。

当他看到领路侍从的脸,立刻改了主意。

这个侍从并非先前为他们奉酒的那一位,格外的眼生。

顾至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之中竟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熟悉感。

“郎君,请。”

“有劳。”

跟着侍从一路往外,顾至回忆了片刻,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东郡,顿丘城,驿舍。

老徐,简笔画,哈士奇。

眼前这个侍从的五官与神态,竟与老徐的那副画反复重合。

“……”错怪老徐了,他竟是灵魂画手。

拐过耳房,顾至忽然停下脚步。

那侍从低眉顺眼地为他引路,见他停下,不敢吱声,只拘谨地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候吩咐。

顾至忽然道:

“陶谦没有让你为我带话?”

这本是试探、诈唬之语,岂料,在他落下这句话后,侍从的脸色几度变化,精彩纷呈。

“你果然忆起了一切?”

侍从谨慎地后退数步,

“可你为什么没死,笮相国明明说过……”

话说到一半,侍从似乎想起了什么,警惕地盯着顾至:

“你该不会又在装模作样——明明一无所知,却假装想起了一切,来套我的话吧?”

又?

顾至琢磨着这个奇异的字眼。

难道原主也用过类似的诈术。

对于侍从的猜疑,顾至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笃定而缓慢地报出了一个名字:“笮融。”

笮是小姓,在三国中姓笮还被称为国相的就那么一个,想猜不到都难。

下邳国国相,笮融,一个表面上信佛,实则专做恶事,到处敛财,道德感为负值,投奔谁就杀谁的法外狂徒。

和他劣迹斑斑的恶行比起来,吕布的“三姓家奴”都能算是千古奇冤。

听到“笮融”二字,侍从面色一白,再次后退数步:“你果然知道……你果然都知道……可你为什么没死?”

“我为何要死?”

顾至毫无情绪地反问。

侍从哆嗦着嘴,眼眶剧烈震动:“因为笮相说过,你是犯了‘大罪’之人,一定会为了自己的过错而赎罪……”

角落忽然射来两支暗箭,分别朝着顾至与侍从的心窝射去。

顾至眼也未眨,拔剑出鞘,反手将两支暗箭截下。

锐利的目光看向箭矢传来的方向,那里却是空无一人,只有晃动的树影。

超过二百米的射程,是弩。

剑锋因为巨力而轻颤不止,顾至按住右手的剑柄,缓了片刻,收剑入鞘。

为防变故,顾至来不及告知荀彧、郭嘉二人,打晕了侍从,提着他的衣领,拎着他往外走。

路上又遇到了几支暗箭,还有疾奔而来、随时能将人踏成肉饼的疯马,都被顾至随手解决。

——前者被顾至用剑拦下,顺手解决了射箭者;后者被顾至找着机会逮住马头,翻身跃了上去。

在暗处之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顾至将晕在一边的侍从拎上了马,对着空气道:

“多谢赠马,先走一步。”

顾至带着大自然的馈赠绝尘而去,留下暗中之人相互辱骂。

……

戏志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等他醒来,日头已近晌午。

听到外头隐约的喧哗,他定了定神,坐起身,穿上外袍。

指尖落在腰侧,还未系上衣袋,门板突然飞了起来。

飞起的门板混着一个硕大的人型,一同撞进房间,落在床榻旁的空地上。

枕下的短刀不知何时被悄然拔出,此刻正被戏志才握在掌心。

他还未打量榻脚边的不明人形,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志才,来瞧瞧这人——可有见过?”

持着刀柄的手用力收紧,几乎要将纹路印入指骨。

他僵滞地转头,看向门外的少年:“你方才喊我什么?”

顾至跨入房中,看着戏志才,困惑而不明所以地重复:“志才?”

戏志才既然不承认兄长这一身份,且他们并不是亲兄弟——在叫阿兄不合适,叫戏处士又太生疏的情况下,顾至选择折中,喊他的字。

却没想到,戏志才的反应竟如此异常。

考虑到对方或许不喜欢这个略有几分亲近的称呼,顾至从善如流地更正:

“戏处士,你可识得此人?”

戏志才:“……”

他的脸色似乎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差。

顾至没再理会,上前几步,给地上的不明人形翻了个面。

当侍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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