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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

“戏焕是何人?”顾至反问。

两厢沉默。

过了许久,男人才缓声回答:

“戏贤弟与我一样是颍川人。至于他与你是什么关系……我并不知晓。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病重着,迷迷糊糊地托我来救你,说完就陷入了昏迷。

“五天前,有人来找戏贤弟。那人自称受戏贤弟所托,在外打听你的消息。据他所言,你不在东郡,而是被周昕招兵……不久前被曹操抓走,被折磨得九死一生。”

听到“折磨”与“九死一生”这几个字,顾至抬了抬眼。

单看顾至现在的模样,男人就知道这“九死一生”是无稽之谈,无奈道:

“小道消息,难免会有不实之处。”

原主又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还需要精心编排小道消息?

顾至感知到其中的暗流,发现原主的死似乎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既然找不到头绪,那他就去见一见这戏焕。

至于原主的哥哥顾彦……

顾至决定明天去找曹昂提一提这事。

“戏焕现在在何处?”

男人回复:“在东郡,由我一位医匠朋友照顾。”

顾至捡起地上掉落的木棍,随手放在榻边的矮几上:

“天色已晚,徐兄不如在屋内休息一夜,我明日随你出城,前往东郡。”

“叫我老徐便是。”

男人走向门边,往门板旁的墙面一靠,与床榻拉开一大段距离。

他摘下暗红色的头巾,揣在怀里,

“你去睡吧,我在这靠一晚……”

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些许声响。

“只有前院有空置的卧房,倒是委屈荀兄了。”

“将军言重。今晚我与侍从本该在城外幕天席地,得了将军的住处,已是承了重情,如何能说委屈?”

门外传来对话,即使两人刻意压低了音量,也还是顺着门缝传入顾至与老徐的耳中。

老徐不再说话,抱着肘,等两人离开。

顾至依据声音与谈话内容,确认院中的二人是曹昂与荀彧。

只说了两句,声音便停了。

连微弱的脚步声也随之消失。

老徐贴着泥墙的背部逐渐舒展,神色放松。

顾至却是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蓦然看向木门。

曹昂与荀彧并没有离开。

方才的人声与脚步,是在他的房门前消失的。

曹昂与荀彧……此刻就在他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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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顾至看向老徐的脚。

这时,曹昂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房门只隔了不足一丈的距离。

“荀兄,你在看什么?”

第14章 暂离

老徐重新绷紧后背,将目光投向顾至的所在。

顾至已披上外衣,伸手轻轻一拨,将他推向壁衣的后方。

“吱呀”——

木门打开。

院中的曹昂与荀彧同时抬头,以不同的神态朝这边望来。

顾至披着外袍,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正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荀彧清透的双瞳带着歉然:“顾处士,可是吵醒了你?”

顾至走出两步,踩在门前那一团不甚清晰的脚印上。

刚才,在他开门的瞬间,荀彧的目光正投落在这个位置。

这是老徐从屋顶跳下的落脚点。

荀彧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神色未动。

曹昂现出几分懊恼之色:“是我考虑不周……”

顾至摇头,解释出来的缘由:“我在半睡半醒间,听到外头有零碎的脚步声,以为遭了贼,便出来看看。”

听到这,曹昂也有了玩笑的心思:“顾兄耳聪目明,却未想到是遇上了我这个小贼。”

荀彧再次看向被顾至踏在脚下的痕迹,一语不发。

素来擅长察言观色的曹昂当即注意到这一点,顺着荀彧的视线望去,缓缓蹙眉。

“护卫只会在外沿巡逻,并不会在寝居周围踏足……”

他抬起头,询问顾至,

“请问顾兄,何时听到零碎的脚步声?”

“至少数十息。”

得到答案,曹昂转向荀彧:“正逢多事之秋,还请荀兄先择一处卧房落榻。我会让护卫加强巡逻,不让贼人再来打扰贵客。”

荀彧颔首:“曹将军,这间卧房是否有人居住?”

荀彧所询问的卧房,正位于顾至隔壁。

“倒是无人居住。”曹昂道,“一会儿我让侍从略作整理,还请荀兄稍待片刻。”

“有劳将军。”

顾至望着院内挤在一块,空房众多的“违章建筑”,实在想不通荀彧为何要住在自己隔壁。

顾至垂眸。

脚底的印记被鞋面盖住了一半,仍有一半清晰可见。

他并没有刻意将印痕抹去。这一脚也并非为了掩饰,而是引导。

曹昂告罪离去,只让随从留下收拾寝居。

留在院中的仅剩顾至与荀彧。

顾至正准备进屋,倏然想到荀彧的“颍川猎头”之名,停下脚步。

“荀兄也来自颍川?”

早在城门口,荀彧就已做过自我介绍,提过自己的家乡。

此刻对于顾至这番不走心的询问,他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解,行若无事地回答:

“正是,在下出自颍川,颍阴县人。”

顾至继续问:“不知荀兄是否认识一人——姓顾名彦,颍川人士?”

荀彧停顿片刻,仔仔细细地回忆,摇头:“未曾。”

得到这个结果,顾至有些意外,倒也谈不上失望。

此时侍从正好从隔壁的房舍走出,他不再多言,向荀彧道了谢,转身进屋。

木门在视野尽头缓缓闭合,荀彧仰颈抬眸,清莹的瞳光定在屋顶的边缘。

有一块青瓦,虽物归原位,却仍留下了微不足道的痕迹。

小小的一个温县,确实不同凡响。

伴着随从“风大了,请郎君入屋,以免受凉”的提醒,荀彧收回目光,抬步进入隔壁屋舍。

一夜好眠。

第二天,顾至找到曹昂,表示自己要去东郡,是否能借马一用。

曹昂蹴然:“可是寒舍招待不周?”

“并非如此。”顾至否决,“私事缠身,等处理完了便回。”

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曹家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似顾至这般吃白饭的“高等囚徒”,在这个危机关头要求离开,不免让人多想。

但——

他在这时候离开,恰巧能为曹家提供一定的便利。

顾至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他相信,曹昂对此同样心照不宣。

果不其然,曹昂并没有因为顾至的辞别而失望,他的态度一如往常,甚至效率极高地让人准备了一匹快马,一柄锋利的佩剑,以及足够用的盘缠与干粮。

“天色渐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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