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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略低,后背高出一些。”

若方才周知善偷袭得逞,此刻在李道玄身上的,便是同款刀伤。

“还有,此人小腿肚处因受外力导致胫骨断裂,死状倒是契合你刚才的手法。”

显然周知善自知不敌对方,假意认输,趁对方松懈之际再出其不意一招毙命。

周知善听后面色狰狞,他破口大骂道:“无耻小人,你敢诈我!”

李道玄说:“若非你自己早先暴露,本——我又何须试探。”他漫不经心道,“不妨好好想想,你拔刀的时候使的什么姿势。”

周知善瞳孔骤然放大,脑中不可遏制地回忆起几个时辰前,他用单手毫不费力将入地三分的玄刀拔起,拇指朝上。

他会武一事,就是在此刻暴露的。

“若非习武之人,可不会同你一样,用这种姿势——”

单手借力,拇指朝上。

寻常人要想从地上拔出此刀,通常是拇指朝下,借脚力反将玄刀拔出,且要废一番力,而非周知善这般,单手轻松抽出。

周知善自嘲一笑,“所以你就是故意挑衅我,引诱我前去拔刀,好计谋!”他脸色一沉,又高声质问,“你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这句话,应当是我问周明府才是!”恰逢此时,院门砰的一声被人拉开,少女披着宋玉溪的披风悠悠走出,瞳中一片愠色。

走到李道玄跟前,见他手中燃着专驱妖邪的符火,沈情心道:“这坏家伙又在糊弄人。”

她扯了扯嘴角,转而一把抱住李道玄,“若不是我的好四郎身手还算可以,今夜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就要阴阳两隔了!”

“呜呜呜——”她将软乎乎的脑袋埋在李道玄臂弯,装模作样哭了起来。

李道玄面无表情将手中蓝焰“唰”地掐灭。

第82章

“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李道玄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

沈情颤抖的躯体一僵,缓缓抬起脑袋,悄悄白了他一眼,转头朝周知善道:“周明府,实不相瞒,我与四郎本两情相悦,奈何家中不允,且多加阻挠,无奈之下我只得同四郎出逃,对外宣称是兄妹。”

“不知我二人同周明府有何仇有何怨,您竟纵火想致我二人于死地。”

周知善看着举止亲密的二人,也不知信没信,只盯着李道玄问:“你究竟有何目的?”

李道玄垂眸扫他一眼,道:“此话应当是我问你。”

周知善啐了口血,冷笑一声,不语。他的注意力止不住往院中移,心下担忧宋玉溪安危。

双方僵持不下,一道女声打破僵局。

“阿郎。”

周知善阴沉的面容陡然缓和,他急忙拭去唇角鲜血,瘸着腿爬起,将宋玉溪护在身后,“五娘,你醒了?”他神色一慌,“你怎么出来了?”

他心中忐忑,试图阻挡在妻子面前,防止她看见身后狼藉。宋玉溪轻叹一口气,举起帕子擦拭他唇角血渍,转而对沈情道:“今夜多谢二位。”

周知善听闻此话云里雾里。

沈情从李道玄手中抽出桂树枝,递由周知善身后的宋玉溪。

周知善一见正欲发作,被宋玉溪一把拦住,她走上前接过桂树枝,伸手在曲卷的绿叶上轻抚,随后轻声道:“阿郎,我们回屋吧。”

“可——”周知善盯着沈情二人,心有不甘。

“阿郎,听话。”

周知善浑身竖起的刺瞬间收起,他深深看了眼沈情二人,随即被宋玉溪半是强硬拉进了院内。

宋玉溪道:“不许无礼,送二位贵客出府。”

仆役捂着腰起身,转头恭敬道:“二位,请。”

一场荒唐闹剧就此作罢。

一夜折腾,此时天色已是微微亮,沈情沉默着同李道玄出了周府。

一路上,身后一直跟着周知善派出的尾巴。

二人逛了半晌,最终踅进一家客栈,要了间房,许久也不见出来。

跟踪的几人见状顺势坐在大堂,问酒博士要了壶酒,就着花生消磨时日,顺便注意二人的动向。 。

宋玉溪拉着周知善回到屋内,随后将残存的桂树枝放入一盏盛满水的花口瓶内。

周知善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只能静静缩在她身后。

宋玉溪抚着桂树枝,眼中怅惘,她道:“今夜这把火是你放的。”不是询问,而是很平静的陈述。

周知善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低下头,同犯了错的稚子般,一言不发。

“今夜李娘子并未怪罪于我,亦无为难我,反而帮了我一个忙。”宋玉溪道,“阿郎,这几年,你究竟在做什么?不知从何时起,我竟觉得你变了。”

宋玉溪不禁陷入回忆。

几年前,在周知善刚任职渭南县县令以来,他秉持公正廉明之态,施政所及,皆以百姓福祉为念。

在渭南县境之内,他贤名广播,民众皆仰其德政,赞不绝口。

然而,无人知晓从何时起,府内财宝珍馐开始如流水般涌入,长安布帛行价值千金的最新款料子他眼也不眨就能替她买下,一诊万金的药王何冲他也替她请来。

同时,他仿若变了个人,对周遭之人皆心怀戒备,猜疑重重,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侍从,他也要将其底细探查得一干二净。

每至夜间,他便会被噩梦纠缠,时常于夜半惊醒,以至于冷汗浸湿了衾被。

种种变化,周知善自以为瞒得很好,可宋玉溪早就心知肚明,只是顺着他的意愿,装傻充愣。

只是令宋玉溪没想到的是,直至今日,他竟做出了放火杀人之举。

周知善喉间哽咽,他红着眼道:“五娘,你相信我,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

“包括杀人也是为了我吗?”

周知善一怔,他揽住宋玉溪肩头,颤着唇道:“是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心底恐惧不可遏制地如潮水般涌出,他极为害怕宋玉溪窥破自己伪善的皮囊,看清自己内里的肮脏,他惊惧于见到妻子失望的眼神。

宋玉溪说:“今夜的火,不是你纵下人放的吗?”

周知善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心底长舒了一口气,眉眼间的褶皱渐渐舒展开来,他说:“那二人形迹可疑,不似寻常清白人家,何况那男子极为危险,活似亡命之徒,我也是怕你受人蒙骗,这才放火。”五娘不知道他杀了那些人,幸好,幸好……

他说:“我放火本意只是为了恐吓二人,让他们自愿离府,并无伤人意图,今夜二人不就相安无事吗。五娘,你信我。”

宋玉溪凝望周知善良久,忽然问道:“所以金桂树没了,你当真没有感觉吗?”

周知善说:“当然有,金桂树是你最喜之物,它没了,你心底伤心,我自然也伤心。”他红眼俯身抱住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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