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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与之同时,几人抬着棺材路经此地。
诡异的是,少年坐在那棺材上,双眼直勾勾盯着河中花轿,双眼流下血泪。
最后一幅画面,只有一片河和一棵树,少年站在河中央,直直盯着大树,一只手伸向大树的方向,坐在大树上身着喜服的少女亦是回望着他,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沈情望着最后一幅画,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画中河里的少年,四肢与脖子处皆有粗糙的缝线,像是有人砍掉了他的四肢,又将其缝合。
沈情一眼断定此人便是地宫主人,亦是上辈子在东市作乱引走师兄的雄妖,白水煞,远比水煞邪得多的东西。
因为四肢与脖子处的缝线,正是白水煞的体征。
准确来讲,白水煞不属于妖类,而属邪类。其是由溺死之人冤魂凝结而成,千年难遇。
偌大的长安城,要出一只白水煞,需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可偏偏如此不可能之事,却叫沈情撞见了。
一想到白水煞,她便唇齿发干,心头恨意隐隐浮现,如今误打误撞入了白水煞的地盘,李道玄又在这里,是不是表明,她可以借李道玄之手除去白水煞。
如此一来,师兄便能空下手同她一起捉那霍乱沈府的喜丧妖?这样她便不用费尽心力拐着弯将李道玄拉到沈府去。
想起坠入此地前那天边的异象,沈情不由得多了几分着急,不知师兄除妖归来否,那喜丧妖何时冒头她也说不准。
总之,自她重生以来,许多事也发生了变化,只盼那喜丧妖迟些出现要好。
沈情抿唇,下意识伸手抚了抚壁画,却见那几幅画倏地搅成一团,正当沈情不知所措时,那混乱的线团又变成许多字,这些字有条不紊地列序排好。
字的内容写道:
郎怀玉女意难消,
巾掩娇容韵更娆。
双影同临桥畔处,
此般情境待君昭。
一阵巧械齿轮作响,几行字下方,突然弹出一道石板,石板内,静静躺着两套喜服,以及一对红色的合卺杯。
此番情境,地宫主人之心,昭然若揭。
沈情唇齿轻启,念道:“郎怀玉女意难消,巾掩娇容韵更娆。”言讫,抬眸看了眼李道玄。
奈何他神色冷冷,丝毫情绪叫人也瞧不出来。
二人实则不知撕了多少脸皮,眼下沈情索性直言道:“李道玄,你也看懂了这些字,知道怎么出去对吧。”
李道玄未语,只是将头转向一旁,似乎在想有没有其他渡潭的法子。
要同他行合卺礼,沈情也不大乐意,见李道玄在想其他法子,沈情也乐得自在,又开始探索四周,试图寻找其他出路。
却在这时,变故横生。
地面忽然一阵晃动,沈情放眼望去,见二人来时的路两面墙壁正一节一节合拢,簌簌尘灰落了满地。倘若二人还留在这里,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会被夹成肉饼。
沈情脸色难看极了。
而李道玄只看了一眼沈情,足下骤然一点,便冲着潭水跃去。他的轻功出神入化,早已达到临水而飞的境界,他只需在水面轻点几下,便能到达对岸。
他大有要独善其身的意思,却在他飞至半道时,水中又钻出那诡异的青烟,朝他迎面追去。
青烟刚触及李道玄发丝,便将其融成一抹烟。
李道玄显然还没有狂妄到要和这东西硬刚的时候,见此法行不通,他只得后退折返至岸上。那青烟没在水面见着人,打了几个旋又慢悠悠归入水里,在水面留下几串泡泡。
沈情笑眼弯弯盯着他,幸灾乐祸道:“有生之年能见殿下受挫一面,实乃荣幸。”
李道玄显然心情不佳,抿唇来到石壁处,抄起婚服便套在身上。好在婚服只有最外一层,很快便能套好,后续也方便脱下。
沈情却没料到李道玄这般果断,刚回过神就见已经穿好喜服的李道玄抄着手,看着自己。
见沈情一动不动,李道玄问:“怎么,是怕自己太胖,套不上这身衣服么?”
沈情最在意身材外貌,见他嘲自己胖,沈情恼怒道:“殿下怕不是除了几只妖,体力亏空,连个弱女子也背不动。”她嫌弃扫了眼对方腰腹,“亦无怪乎,如此细腰纤腿,怕是仅驮一狸奴方能轻松罢。”
实际上李道玄的身材根本不是沈情口中那般细瘦,相反,他身形修长,体格健壮,掩藏在重重衣袖之下的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站时身姿挺拔如松,下盘稳当,举手投足间皆暗含着力量。
可以说,非寻常人可比也。
可沈情就是气不过,偏生要睁眼说瞎话。
待成功见人黑了脸,沈情这才将另一套喜服套上。刚系好领子,就听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传来,语调是她没听过的,似唱似吟。
道:
“钱纸遍地,黄白黑棺。
锣鼓喧天,花红软轿。
红白相撞,唢呐一响。
生也相随,死亦相依。”
语调转了个弯,“青冥长天,渌水波澜。红尘长拜喟,独我渡幽河~”
曲调内容令暂且摸不着头脑,于是沈情决定,先按照墙壁上的几行字来。
第33章
若说单只这几行字,沈情还不能确定它的意思,可当那喜服与合卺酒弹出后,意思便瞬间明了了。
“郎怀玉女意难消,巾掩娇容韵更娆。双影同临桥畔处,此般情境待君昭。”
无非是要求二人扮演新婚夫妇,走一个流程,将句中的情形演绎出来。
郎怀玉女,便是郎君拥着新妇。巾掩娇容,是指盖头掩面。影同临桥畔处,此般情境待君昭,新婚夫妇临水而立,相拥而喜。
可当二人换上喜服后,那声音又冒了出来。
“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听见这道声音,沈情皱起了眉,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测。
李道玄亦是眼帘一掀,目光扫过沈情。
下一瞬,声音染上些许喜庆:“一拜天地,感恩天地造化,祈求天赐良缘。”
声音落幕,二人却同泥塑般,谁也不肯动一步。
于是地面晃动得更加厉害,此刻声音染上些许不耐,细听之下还有几分恼意,“一拜天地,感恩天地造化,祈求天赐良缘!”音调提高了些许。
眼看两处墙壁一节节合上,就快临近二人,生死攸关之际,往日的搓磨矛盾也得退却一步。
沈情率先动作,她咬咬牙,拉着李道玄来到潭边,似是怕李道玄又弄什么幺蛾子,她低声微哄道:“殿下,要想活命,为今之计只有跟着那声音来,待离了这,我们再想别的好伐?”
在这光线昏暗的地儿,粼粼水光的映射下,此刻她的眼亮得惊人,李道玄瞧着,她眼里似乎总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