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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重,圣人特遣婉仪公主与太子亲临画舫,以表圣恩。

画舫之中,珍馐佳肴罗列,琼浆玉液飘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之姿婀娜动人。

宾主尽欢,共贺夫人寿诞,真乃盛景空前,荣耀非凡。

此刻画舫开始从元春楼行进,目标正是张府后苑。

画舫刚启时颇为不稳,沈情刚踏上甲板便感眩晕,此刻被下人领到外舱小憩,待歇够了,画舫也平稳了,那股不适的眩晕感也就没了。

这时,有人轻轻攀住了沈情肩头,她的下颌被人用执扇轻挑,动作好不轻浮。

沈情当即眉头一皱,斥道:“放肆,哪个孟浪子敢对本娘子不敬!”

说完,她顺势抓住执扇扇柄,一手攫住对方手腕,虚晃一扯。

还未用力,就见来人“哎呀”一声,顺势倒进了沈情怀中。

女儿家的身体香软无骨,活似那温香软玉,还泛着一股淡淡花香。

张妙音咯咯一笑,顺手掀开沈情面上羃纱,“这么热的日头你还带着幂篱,不要命了?”

来人正是张侍郎大女儿,张妙音,亦是沈情闺中密友。

沈情以手点上她面额,将人推开,顺道摘了幂篱递给身旁候着的翠芽,她从交椅上起身,“那也比晒黑来得好。”

张妙音问:“沈幼安,你可还头晕?”

沈情摇摇头,“不了,进去吧。”她本就是为了舒缓不适才来到外舱,如今身体已无碍,沈情自是要回船舱。

空气闷热,沈情连带着身上都煨出了一身薄汗,如今她已迫不及待想回内舱避暑。

张妙音拉着沈情就往里走,沈情不忘问:“李毓呢?”

“与太子一同在二楼,她待会儿便下来。”

画舫一楼是为女眷的活动场地,二楼便是高官男宾汇集之所。

李毓身为公主,自是要随太子一同去二楼走个过场。

如今多半快下来了。

沈情如今参宴的目的,也是为了李毓。因为顾泽也参加了此次寿宴,恩师之妻的寿宴,他自是要来。

上辈子她未去画舫,虽不知前世画舫发生了何事,可经画舫一事,李毓显然已经陷入进去。

张妙音拉着沈情去到被人群众星捧月包围的一位妇人跟前。

张妙音笑道:“阿娘,你看谁来了。”

闻言,妇人抬眼扫向沈情。

她与张妙音都是如出一辙的柳眼,眼尾微微上挑,妇人发髻像盘云一样,上面垂着玉螭钗。她眼角丝毫不见岁月蹉跎,只余一股如酒香醇厚的韵味。

显然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张夫人一见沈情,微微笑道:“幼安来了。”

沈情端端行了一小辈礼,嘴巴甜道:“夫人东海之寿,南山之颂,今日这寿宴,定是热闹非凡,幼安在此为夫人贺寿,愿夫人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

张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忙招呼沈情坐下,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嘴甜。”

沈情与张夫人简单攀谈几句,就与张妙音去往别席。

离去时,她意味深长扫了一眼张夫人身旁的沈灵。

沈灵接过沈情视线,不动声色垂下眸,当做没看见般。

恰逢张夫人拉过沈灵手,问道:“小娘子芳龄几许,家父何人,可有婚配?”

张夫人越看眼前乖顺的沈灵越是欢喜,这小娘子面带腼腆笑容,行为举止谦逊有礼,如同一只温顺的小鹿,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配上杲儿那急躁的性子,倒是刚刚好。

她心头已隐隐有为二人延媒拟亲的打算。

细细算下来,二郎也该到了婚配年龄。张夫人之所以广邀城中女眷,无非还有借此替儿子拟亲的想法。

沈灵低眉腼腆一笑,“小女年芳十七,家父乃万年县县令,婚配……”话语到这,忽然止住,只见沈灵双颊微红,她接道,“但凭阿耶做主。”

那便是未曾婚配。

可县令一职于张家来说,着实低了些。

张夫人蹙黛垂眉,连带着前些的欢喜也被冲淡了些。

“甚好,日后你阿耶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可惜了。

沈灵勉强笑笑,颔首应是,只是看向沈情的背影时,多了几分不甘。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即便再得张夫人欢心,也依旧抵不过“家世”二字。

沈情哪儿不知沈灵这些心思。

上一世张夫人得知沈灵身世后,打消了欲要替儿子拟亲的想法,可架不住儿子喜欢。

张妙音的胞弟,张二郎不知从哪儿见了沈灵一眼,寿宴过后便闹着要娶对方。

张夫人硬是拗不过儿子,只得同意下来,可正当她欲要派人替儿子去求亲,县令夫妻二人便遇了难。

这下双亲皆亡的沈灵便更配不上张二郎了。

在儿子极力要求下,张夫人便叫夫君写了举荐信,将沈灵送到玄机阁内。

原本师兄是见沈灵可怜,顺道将她暂时带回玄机阁修养,想等着一切安定下来,再想办法将人送回淮溪老宅。

可有了张侍郎的举荐信,沈灵便顺理成章成了玄机阁第二位女弟子。

玄机阁乃李朝先祖亲设的内使阁,奉命除妖惩恶,阁中弟子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朝重视道教玄学,道士身份也随之高涨。

沈灵去里头修习一番,女冠的身份无疑是给自己镀了层金,如此一来,若是张二郎想娶沈灵,也不至于万般困难。

后来不知何缘由,张二郎重病归西,二人婚事便也不了了之。这才叫沈灵觊觎上了自己师兄。

想到这,沈情眉目间满是戾气。

张妙音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问道:“你又哪儿不舒服,怎的这般神情。”

沈情道:“还不是因为想到一些恶心的事儿。”

张妙音点点她额,“既然觉得恶心,那便别想了。”

沈情想:她不但要想,还要细细思索。

若是这回张二郎看不上沈灵,没了张侍郎举荐,沈灵还有什么法子能入玄机阁。

何况既然重来一次,她还会任由自己耶娘丧命不成。

想法刚落,就见一白净少年徐徐走近。

少年约莫十七,眉眼间还带着些许傲气,在看向沈情时,这份傲气便转变为一股不屑。

他斜眼一睨沈情,草草冲张妙音道:“阿姐。”

张妙音一见自家弟弟这态度,顿感头疼,她道:“杲儿,还不见过沈娘子。”

张杲泽不情不愿道:“见过沈娘子。”他嗓音懒懒,态度极为散漫。

沈情也不惯着他,冷哼一声,冲张妙音道:“你二人竟是亲姊弟,如今看来倒也是惊奇。”

张杲泽一听这话,恼道:“你这话是何意?我阿姐不是我亲姊姊,还能是别人的不成?”

沈情恍然大悟:“啊——那便是家中训诫恐有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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