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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隶”。

他们没有工钱,没有假期,只有最低配给的食物和一个睡的地方。

希尔维娅勉强地笑了一下,她实在没办法像纳粹分子一样称赞舒伦堡的“好心”。只得找补了一句:“是吗?我以为您会担心她们窃取机密。”

“她们不会有机会的。”舒伦堡饶有兴致地问道,“您对这些姑娘的命运很感兴趣吗?”

希尔维娅笑了笑:“实际上,我对所有人的命运都很感兴趣。毕竟他们都是上帝的子民。”

舒伦堡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这是一句符合希尔维娅身份的话:“抱歉,我把话题岔出去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您呢。”

希尔维娅又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我还以为他不想举行过于隆重的典礼呢。毕竟只是订婚。”

舒伦堡点了点头:“今时不同往日,希尔维娅。如果您在一年前结婚或者订婚,我保证您的仪式会在社交界被津津有味地讨论一个月。可惜战争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一切引人注目的举动都是不合适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据德国现在的法律,订婚和结婚具有同样的法律效力。”舒伦堡说,“所以昨天早上施季里茨把结婚申请表交给了我。我得提前告诉您,那份表格会审核很久……期间可能会有一系列您不喜欢的调查。”

“我不喜欢的调查?”

“据我所知,您身上有斯拉夫血统。”

“我的曾祖父是俄罗斯和普鲁士的亲王。”希尔维娅没有避讳的意思。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的岳母是个波兰人,她的姐妹嫁给了一个犹太银行家。我们可能会在审核上多花一点心思,不过,最终一切都会得到解决的。您不必担忧。”舒伦堡满不在乎地说,“顺带说一句,党卫队全国领袖有意出席为你们证婚。他对您印象很好。”

希尔维娅低垂眼眸:“谢谢全国领袖的好意,可您忘了吗?我是教徒。”

“那还是找一位神父吧。”舒伦堡说,“如果战争没有这么糟糕的话,你们可以回东普鲁士找一位亲近的神父——一位主持过亲人洗礼、婚礼、葬礼的老友来主持家庭的婚礼。但现在那里随时可能变成前线。”

希尔维娅知道施季里茨所说的“有人乐意代劳”是什么意思了。她现在很好奇,施季里茨是出于对舒伦堡的了解,还是出于什么别的东西作出了判断。

“如果党卫队全国领袖没有出席的意图的话,本来维也纳也会是个好选择。”舒伦堡思索了片刻,“或许您愿意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或许能帮您组织好一场简洁大方的婚礼,好吧,订婚礼。”

希尔维娅很想告诉他,其实他们回瑞士更好。但这显然不在舒伦堡的考虑范围内——她也不可能拒绝舒伦堡,只得点了点头:“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会。”舒伦堡看着她,“施季里茨是我的下属,但更是我的朋友。对了,您打算挽着谁的手进教堂呢……您的家人不一定来得了德国吧?”

希尔维娅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看得出舒伦堡想把这场订婚仪式办得和结婚仪式大同小异。这倒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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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了片刻:“您觉得赫尔穆特·兰特合适吗?”

“空军战斗英雄,我猜全国领袖会很高兴的。”舒伦堡点了点头,“我会找人打电话给他的。其他的您就不必担忧了……哦,对了,我有件礼物给您,在另外一间屋子里。您可以找汉斯·冯·丁克拉格男爵带您去。”

希尔维娅向他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汉斯·冯·丁克拉格男爵已经等在了门外,他们穿过漫长的走廊,一个挂满画像的客厅,两个卧室,才到了那间屋子里。

架子上挂着一件纯白色的丝绸礼服。礼服的领子是V形的,露出锁骨,流畅的裙身像烟雾一样倾泻到地面的位置,裙腰处稍稍收窄,下滑一寸,又回到了原来的曲线,直到裙摆才收窄。袖口的位置钉上了一圈珍珠。

“这年头找到这个尺寸的白色真丝可不容易。”汉斯·冯·丁克拉格男爵笑道,“我听说您要嫁给旗队长施季里茨?”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她甚至不想争辩是订婚不是结婚——显然在现在的德国,这二者没有什么区别:“怎么了吗?”

“只是很惊讶。”汉斯·冯·丁克拉格男爵说,“他在巴黎的时候我在他手下工作过,他绝对是一位优秀的情报军官,不论个人作风、工作能力,还是道德品质。我看不出来……他会选择婚姻生活。”

“是吗?”希尔维娅看着他。

“请您不要误会。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他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佼佼者,因此他不适合做您的丈夫,确切地说,是不合适做任何人的丈夫。”

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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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维娅转过身去。她发现礼服裙的裙边用了来去缝的工艺。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东西。

“我不相信您这样一个聪明又锐利的人,会对您未婚夫的工作一无所知。”汉斯·冯·丁克拉格男爵说,“我只是很奇怪,您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外交官、飞行员......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情报军官,他们一般让谎言、诡计和谋杀陪伴自己入睡。”

希尔维娅转过身,对汉斯·冯·丁克拉格男爵笑了笑,没有答话。她挥了挥手,请站在房间角落的小女仆过来帮她试衣服。

汉斯·冯·丁克拉格男爵只得知情识趣地转身出门,替她们把房门带上。

那件礼服比它看上去的要繁琐一些,大概是为了合身的缘故,在腰身的内侧设置了暗扣。希尔维娅低声用俄语请那位女仆帮忙扣一下:“请帮我一下。”

小女仆惊喜地看着她:“您会说俄语吗?”

“我小的时候在家里学过,”希尔维娅说,“不过说得不好。”疏于练习的后果就是她说俄语的时候总带着奇怪的法语腔调,“你从哪里来?”

小女仆低下头去系希尔维娅礼服裙上的暗扣,过了一会儿才说:“梁赞。一个很小的地方。”

“叶赛宁和巴浦洛夫的故乡。”希尔维娅点了点头,“我在叶赛宁的诗歌里背到过,诗歌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了,‘我的归来呀,遥遥无期。风雪将久久地歌唱不止,唯有老枫树单脚独立,守护着天蓝色的俄罗斯。’”

“《我辞别了我出生的屋子》”女仆轻声道,她的手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很小声的抽泣声。

希尔维娅低下头从手包里抽出一条手帕,递到女仆手边。

“请您原谅。”女仆抽泣着说,“我很久没有说过俄国话了,我们在这里不允许互相交谈。”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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