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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说完，蒋予衡低头开始翻阅文件，看都没看他一眼。

“……好的蒋总。”秦昭咬紧牙，转身走出办公室。

这不到二十分钟的谈话，却比两个小时还漫长。

他一脚迈进电梯，深吸一口气，背脊倚着冰冷的电梯壁，恨恨地回忆起蒋予衡那副高高在上的可恶面孔。

这狗东西装啥呢？板着个脸，跟阎王似的。

他憋着一肚子气回到45楼，小吴已经把他工位上的东西都搬进总监办公室了。他跟小吴道了声辛苦，合上办公室门，走到那扇大落地窗旁。

虽然憋屈，但这次谈话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知道了他师父马阳被裁的真正原因。

马阳死于权斗，而他现在这个总监之位，就像是从马阳尸体上长出来的蘑菇。

害，蘑菇也挺好，能吃能卖还长得快。他要是苟得够久，说不定还能撑到年底发年终奖呢。

秦昭苦中作乐地自嘲一番，随后又正了正脸色，决定给马阳打个电话。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马阳的号码，电话没响一会儿就被接了起来。

“师父，你现在在哪儿呢？”秦昭压低了声音。

“骁羊国际。”马阳的声音听起来很潇洒，“他们早想挖我了，昨天那头一被裁，这头立马就给我办了入职手续。”

秦昭听到师父有了着落，松了口气，连忙又道：“师父，蒋予衡升我当总监，但给了我三个月的考察期，你觉得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阳沉吟片刻，“你一直都跟我是一个阵营，李董没斗过他，所以我被裁了，但是他留下了你，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你升了职……”

沉默一会儿，他叹口气道：“搞不懂他。”

秦昭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骂了句：“这狗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人在招呼马阳。

“哎，小昭，我这边要开会了，我等下再给你回电话。”

秦昭叹一口气：“行了师父，你忙吧，这事儿我自己想办法。”

马阳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估计是在电梯里。他叮嘱了一句：“小心蒋予衡！”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秦昭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好风光，露出了个悲催的苦笑，走到那把马阳花高价买的人体工学椅旁，一屁股坐了下去。一瞬间，错位的脊椎和肩颈都回归了正位，他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坐在这么舒服的椅子上，是个人都忍不住要转一圈。秦昭转了一圈又一圈，从桌前漂移到落地窗，又从窗前滑动到办公桌。终于，他叹了口气，停下动作，仰面盯着天花板。

不管怎样，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蒋予衡还需要他。

但是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如果他跟蒋予衡死耗着，最后不合他心意，还是被裁了，那他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况且蒋予衡一进入集团就疯狂清洗各方势力，他真的能容忍他这么一个早就站错队的人在眼皮子底下蹦跶吗？

秦昭紧皱着眉头。

所以这三个月根本不是机会，而是死刑缓期——如果表现不好，那就名正言顺地裁；如果表现得太好，蒋予衡也不会留他，因为他不是“自己人”。

总之，无解。

秦昭喃喃自语道：“中庸之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正面顶撞，死；毫无作为，还是死。

既然如此，他就走自己最擅长的那条路——干好自己分内的事，稳住蒋予衡，先把这三个月的工资拿到手再说。

三个月后的斗争与他无关，他也无心参与。

这么想着，秦昭呼出一口气，打开电脑进入公司的办公软件，打算好好拜读一下新版员工准则，看看蒋予衡还能怎么折腾。

“每日提交工作汇报、每日召开两次例会、实时追踪下属工作进度并每周提交绩效简报……如果有一项未完成，扣除当月绩效奖金的百分之十，上、上不封顶？！”

好一个百分之十，好一个上不封顶。

秦昭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条款，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这日子还怎么过？

他想起马阳从来都是“先打牌后开会”的风格，哪有这般井井有条？现在倒好，蒋予衡直接把他从天堂打到地府，偏偏他为了挣那几个窝囊费，还得一切按这阎王的要求来。

憋屈，太憋屈了！

秦昭正打算继续往下看，忽然听见敲门声。他抬起头，只见小吴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秦总监，”她低声道，“刚才蒋总让我通知您，他明天早上八点半要来旁听部门例会，让您做好准备。”

“……”秦昭几乎要把鼠标砸出去。

旁听？这货有完没完了？！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暴躁：“好的，我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秦昭叫住她，“你去跟那几个经理说，让他们找几个平时嘴皮子利索的，提前准备一下，别到时候一个个结结巴巴出洋相。”被那阎王看到了，指不定要扣他奖金，他可冒不起这个险。

“明白！”小吴一溜烟跑了出去。

秦昭这头继续浏览那些仿佛永远都看不完的员工准则，越看心越凉，恨不得马上写一封辞职信甩到蒋予衡那张臭脸上。

……不行，得看点儿能支撑他讨生活的东西了。

秦昭鬼鬼祟祟地打开手机，点进一个名叫“Nacht”的文件夹，那里面躺着一连串直播切片，按时间顺序排列整齐。

秦昭随便点开一个，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覆面男人，他手臂青筋毕露，骨节分明，胸肌仿佛马上要撑爆衬衫扣子。

下一秒，性感的低音炮响起，秦昭本还扁着的嘴立马咧开了。

他摸了摸心口，色眯眯地笑了起来：“主人，为了你，我再撑一阵……”

【作者有话说】

Nacht：德语-夜晚

第2章 Nacht和他的狗

“蒋总，这是各部门今天的工作日报。”小徐把几本文件一一平铺在桌上，“您看看，没问题的话我拿去存档。”

“嗯。”蒋予衡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小徐打量一眼他的神色，抿了抿唇，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蒋予衡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指节在眉骨处停留了片刻，眉头紧紧拧着。

蒋氏地产的财报数据简直一团糟，有几项支出异常模糊，奖金的发放流程也很混乱，就连员工报销都能错得千奇百怪。蒋予衡实在是想不明白一家上市公司的管理怎么能如此混乱。

虽然他已经裁掉了一部分浑水摸鱼的人，但想要彻底解决这些陈年老毛病，还需要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