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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活在金乌笼罩之处,将从前未曾感受过的温暖和美好尽数体会感受个遍。
他是那样好的人,配一个同他一样好的女子,再合适不过。
他会与姜姑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儿孙满堂,幸福美满地过完这一生。
而闻堰唯一能做的,便是放过鸣起。
放过鸣起,是闻堰能给鸣起的,最后的温柔。
◇
第28章 姜芝芝鸣起大婚(下)
迎亲的队伍在夕阳笼罩之下,锣鼓喧天地去往姜府,最终在姜府前停下。
队伍一停,奏乐声便也停了,鸣起利落地翻身下马,笑容中带着几分青涩的羞意,他掀开大红喜轿的帘,郑重地朝轿中的新娘子伸出了手。
姜芝芝穿着一袭同新婚夫君样式相近的红绿相间的织金暗纹喜袍,只是身上多了一件云肩,那云肩整件都是由上等的珍珠编织而成,每一粒都润白无暇,大小均匀,一看便价值不菲。
她头带鎏金鸾冠,手执一把坠珍珠流苏的织金墨绿鸳鸯纹却扇遮面,额间点了绯色牡丹花钿,眼皮、双颊、唇上,都抹了淡红的胭脂,令她那本就姣好的面容看起来多了几分摄人心魂的妩媚。
姜芝芝含羞带怯地笑着,垂着眸,将雪白的柔荑轻轻放入鸣起的掌心,随即便被对方握紧。
在鸣起的牵引下出了喜轿,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打横抱起了,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姜芝芝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鸣起的脖颈,面上惊魂未定,反应过来后,将额头轻轻抵在鸣起的肩上,耳根红得似要滴血,还不忘抬起却扇掩面,像是羞得不敢见人了似的。
围观的百姓们拍手叫好,周遭欢呼声一片。
新郎抱着新娘往府宅中走去,两人面上皆是情意绵绵,眼中含着羞涩和喜意,怎么看都是一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壁人,最重要的是还两情相悦。
拜过天地之后,新娘子被送入洞房。
姜芝芝以却扇遮面,端坐在床边,等着去了前厅酬宴宾客的新婚夫君回来,也不知等了多久,就在她忍不住差人去寻对方的时候,新房的门忽得被人推开。
她的新婚夫君从外头走进来,不忘转身将门合上。
姜芝芝蓦地起身,将手中的华贵却扇扔在床上,迎了上去,她面色紧张地看着对方,以手语道:
「婚宴结束了?」
「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鸣起”谨慎地朝门外看了一眼,拉着姜芝芝行至床边,压低声音道:“没有,鸣起的朋友老牛来参加了婚宴,我还同他聊了几句,未曾被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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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芝芝松了口气,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总算松懈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鸣起”抬起手伸至耳后,摸索了片刻,竟扯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小眼睛、塌鼻梁,坑坑洼洼的皮肤,笑容中透出奸佞之色,看面相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此人揭掉面具之后,除了身形与鸣起相似之外,哪里还有半点鸣起的影子。
姜芝芝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此人名为王坨,从前是姜家的护院,她爹见王坨身强体壮,能以一敌十,便将人招了进来,谁知王坨此人心术不正,才在姜家做了半个月的护卫,便做出了奸污婢女那等腌臢事,姜老爷震怒,下令将王坨押送至官府判了刑,坐了两年的牢才出来。
姜家原本早都忘记有这号人物了,直到七日前,姜芝芝上街买米时,偶然间遇见了他,看背影还以为是鸣起,追上去一看,见到那张丑得不堪入目的脸,险些惊得一口气背过去。
冷静下来之后,却是心生一计。
左右鸣起都不愿意娶她为妻,她其实也不是非鸣起不可,只是鸣起不愿意娶她,沈堰答应姜家的那些连值连城的聘礼便无法兑现。
他们一家子窘迫得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他们太需要那份聘礼了……
正所谓‘穷生恶计,富长良心’,这句话在姜芝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不是个坏人,甚至在自己力所能及之处,还会尽可能地帮助别人,便是在街上遇到了没人要的野猫野狗,都会发善心去买上几个肉包子叫它们饱餐一顿。
若是遇上性情温和的野猫野狗,便会带回家去收养起来,命下人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自己若有空还会亲自投喂,陪它们玩耍。
后来姜家遭人算计,万贯家财散尽,连人都吃不饱饭了,那些野猫野狗自然也只能放归了。
在下定决心作恶之前,姜芝芝的内心挣扎了很久,但是看着爹娘日渐苍老的面容,她最终还是决定摒弃良心。
沈堰既能轻轻松松地拿出如此丰厚的聘礼,便证明他的财力是自己想象不到的雄厚,自己不过是想要借那些聘礼帮姜家渡过难关罢了。
沈堰至多是损失一些钱财,至于鸣起……大不了鸣起日后若是有了心上人,姜家做主替他娶妻便是。
没有人会因此受到伤害。
这样想着,姜芝芝心中的愧疚便淡了。
姜父姜母老了,又只得姜芝芝一个女儿,他们能依靠的人只有姜芝芝,所以在得知姜芝芝准备以骗婚来获取天价聘礼后,纵使他们再反对,最终也还是在女儿以性命威逼下妥协了。
于是王坨便被请至了姜家,有了今日这一出好戏。
付出了如此高昂的聘礼,即便沈堰不会亲自到场来参加婚事,想必也会叫人在暗中盯着,所以这场戏必须演得天衣无缝。
姜芝芝在定制人皮面具时,为了足够逼真,甚至让手艺匠人在人皮面具上做出了和鸣起脸上一样的伤,那张人皮面具花了她足足五两金,饶是鸣起最好的兄弟老牛都没有看出破绽,可见其逼真程度。
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早已让姜芝芝将鸣起的性子了解得大差不差,什么时候鸣起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她稍加思索便能想象出来。
一个纯情内敛的人最好演了,加上鸣起不会说话,更加不容易露出破绽。
到现在沈堰的人都没有找上门……很显然,王坨成功了。
聘礼到手了,戏也演完了,一切都尘埃落定。
到时将手中的田地、铺子、还有这座府邸卖了,拿着钱带着爹娘远走高飞,往后便是事情败露,沈堰也找不到她。
这几天姜芝芝一直在筹谋算计此事,整个人都绷得很紧,几乎未曾睡过一个好觉,此刻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骤然松懈下来,只觉得身心疲惫,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她以手语对王坨道:「明日你去账房领二十两金,拿了钱便离开京城,永远别再回来了。」
说罢,不等王坨回话,便转身朝床榻走去,准备休息。
谁知走了几步,身后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她皱着眉转身,只觉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