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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呀!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了。

陶琛霍然抬头,高声道:“进!”

进门的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高挑女子,相貌端庄而清肃,陶琛认得她是靖阳郡主身边的管事姑姑长仪。

他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长仪姑姑,舅母那边……”

长仪屈膝冲陶琛肃了肃身,面无表情地说:

“陶大人,郡主说先前曾为小少爷打了一顶桂花发冠,好好地收在库里,却不知为何失窃了,让奴婢各处找一找,也是去去疑。眼下别处都已经搜过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陶琛猛地一顿。

他没想到靖阳郡主竟提起了这桩事,什么到处找一找,明显就是知道他悄悄把那顶发冠带出去炫耀了。

可她若是派人来找自己要走,那也就罢了,这样嚷嚷着遭了贼满府搜查,最后却在自己这里发现……那让别人怎么想!

这女人明显是为了给她的宝贝儿子出气,故意这般羞辱自己!

陶琛只气得浑身发抖,又无可奈何,只能道:

“不必找了,那发冠……在我这里。前几日出门的时候搭配穿戴,见库房里的发冠合适,便想借来用用,并不知道原来是表兄的。姑姑代我向舅母赔个不是罢。”

长仪令手下的人将他找出的发冠接了过来,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只冷冰冰地说:“大人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陶琛一怔:“还没有……怎么?”

长仪道:“请大人出府之前,将一切所带的物事送到奴婢这里检查一遍,免得再不小心误拿了什么。对了,老爷今日要到晚间才回,大人不必等着辞行即可。”

这话分明是让他在棠溪柏回家之前必须滚蛋,更何况还要检查什么行李——

陶琛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偷了什么不成!”

长仪不冷不热:“大人多心了。”

陶琛还要说什么,这时,却从外面进来了一名妇人,冲着长仪轻轻颔首,说道:“你先去吧,这些事,我定都督着他办妥帖,让嫂子放心便是。”

这妇人正是陶琛之母陶氏。

长仪总要给她一些面子,于是行礼离开。

等到她带着她手下那一帮护卫都走了,陶琛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那股火还没有散去,他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我怎么说也在这里住了多年,他们一朝翻脸,竟然便如此绝情!可见从来没把我们当成家人过,我真是——”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陶氏突然抬起手来,给了陶琛一个重重的耳光,只把陶琛打的当场愣住。

“娘!”

陶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陶琛,冷冷地说道:

“我昨日替你挡靖阳那一巴掌,是因为不能让那个女人当着我的面来教训我的儿子,但我现在打你,是因为你该打!”

她冷笑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别人的家里住久了,就真当成了自己的东西?居然妄想和人家的亲生儿子抢爹娘,还抢输了!丢人现眼!”

陶琛只听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陶氏又道:“我原来是怎么教你的?要么就不要轻易流露出对别人的恶意,一旦出手就要一击毙命!你使那种小伎俩,又没有把棠溪珣弄死,不是徒然为自己树敌吗?真是愚不可及!”

陶琛静了静,被她这样一骂,反倒生出了一股心气。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过了片刻,昂首说道:“娘是我错了,我这次认输,但是我总需要一个机会……这次若走了……”

陶氏冷冰冰地说:“你的机会不在尚书府。既然已经干出了丢人的丑事,还不如便搬的利索些,也让人家稍微看得起你点。你赖在这里不走,是真要等着靖阳让人把你轰出去才好看吗?”

陶琛的脸色十分难看。

陶氏又道:“你动脑子好好想想,这事难道真是巧合?不。我倒觉得说不准是你怂恿贺子弼换了棠溪珣的酒这事先被他知道了,他才会对付你……”

她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既然仇已经结了,那么不分出个胜负也不行了。”

陶琛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低声问道:“娘,您可有什么法子?”

陶氏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对外面低声吩咐道:“你们把周围都看好了,不要让人接近。”

然后,她这才令人取出一只匣子,其中放着一张发黄陈旧的洒金宣纸。

陶琛疑惑地将那张宣纸接了过来,发现上面写了几句话: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一首乐府中的《上邪》倒是不稀罕,关键在于,这几句话用了两种笔迹,他竟然还都认得。

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则是棠溪珣。

只是那字迹要比如今稚嫩一些。

陶琛心中惊疑不定,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某种令人震惊的真相,一时又不敢相信。

于是他不由问道:“娘,他们两个一起写这情诗做什么?难道……废太子果然已经临幸过棠溪珣了?”

陶氏却冷笑一声,道:“没有。最起码我没有打探出来。”

陶琛说:“那这诗……?”

陶氏道:“这是他们两人有一年在皇后宫中宴饮行酒令时抽中了花签,行乐时写的,那次我也在,就悄悄拿了回来,原本还有其他人的笔迹,被我裁走了。”

陶琛发现没有棠溪珣的把柄可抓,十分失望,不由苦笑道:“那您拿这东西做什么?”

“有些事情,不必管事实如何,只要有人信,便是真的。”

陶氏道:“刚才我把它拿给你看的时候,你不就误会了吗?”

她拍了拍陶琛的手,让他把这张纸攥紧在手心中,说道:

“你去拿着它,告诉贺子弼,就说棠溪珣自幼便是太子的禁/脔,对太子死心塌地,一定会为他报仇。棠溪珣心狠手辣,谋算深沉,只要有他在,当初告发东宫谋反的贺家绝不会有好下场——这就是他那时对付贺涛的原因。”

“至于剩下的……”

陶氏慢慢地说:“借刀杀人永远要比自己出面省事很多,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陶琛终于自己握紧了手,点了点头。

不错,他不可能一辈子只是当棠溪家的一条狗。

走就走,他想要的东西,既然没人给他,他就自己想办法夺回来!

陶氏看着儿子脸上的坚定之色,目光一闪,欣慰地笑了笑。

“这才对,娘就在这等着,等你风风光光地来接我。”

她握住了陶琛的手,低声说:“你就是娘的一切啊。”

陶琛终于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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