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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的众多神武军来到他身边。

“谢府里的那位不见了。”斥候说完,急促喘息。

“怎可能?”崔成壁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暗卫首领谢统领传给神武军的话。请神武军协助寻找。”斥候道。

崔成壁听清了,良久没有回应。

这方忽然静得可怕。

主上向来杀伐果断,谁的命都不放在眼里,此次密谋注定京城要血流成河,谁能活下来全靠天命。

但主上临走前,叮嘱他保护好谢府里的人。

若有不轨之人靠近谢府,可提前动兵。

虽然自从主上杀了那两个进献的美人后,无人敢议论他后宅之事,但谁都知道,宣平坊摄政王的私宅里有女人。

他几乎日日回私宅,崔成壁并非不知道,但很多人都清楚,那谢宅周边,密密麻麻全是暗卫,曾有死士谋划三月靠近,被杀得干干净净。

于旧贵族和新朝臣而言,那里是禁地。路过都要快速走过,谁都不敢冒头窥探。

是以摄政王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时,旧贵族的势力很快联合,妄图趁他不在,重新控制幼帝,夺回皇权。

此时皇城周边,有禁军撑着,大部分忠于新朝的势力都在皇城官署呆着,那里才是双方刀刀见血的主战场。

没人敢去啃谢宅那块没多少肉的硬骨头。

但里头的人怎会失踪了?

想到那位那日可说郑重的神情,崔成壁咽了下喉头,慌张之下连连斥问:“怎么失踪的?老子不能露面,神武军也得藏着,怎么找?”

斥候垂首:“谢统领只说请神武军帮着找。”

崔成壁额头流下汗滴,在月光下反出亮光。

他是神武军大将军,职责应是主上杀出重围后立即以神武军前锋的名义,对旧贵族进行大清洗。

保护谢府是次要的。

而且此密谋仅他和主上二人知晓,谢统领应当不知道留守的神武军是他在指挥,只是病急乱投医找上的神武军。

既然是谢统领领着暗卫保护谢宅,那人丢了,主要责任在他。

他是否会被连带,端看里头那位最终是否安然,也看他此功是否立得漂亮。

崔成壁思索良久,压下恐慌,沉声道:“挑几个最得力的斥候,调去给谢统领差遣。再指几个好手,快马加鞭去回龙城,有王爷消息,立即将此事报给他。”

四日后。

北境回龙城以北。

一望无际的连天碧草间,两军对阵,厮杀已经到了尾声。

对阵双方一方着漆黑铁甲,是神武军骑兵精锐,一方着皮甲,是柔然护卫汗王的精锐。

地上着皮甲的尸体无数,被马蹄踏成肉泥,腥气弥漫原野,身处其间的人已经闻不出旁的味道。

刀兵相击声,刺穿血肉声不绝于耳。

神武军军旗猎猎作响,围着柔然汗王的王驾,如夺命号角,将其困于战马之上动弹不得。

明明前些日子还是他们占上风,怎么今日就到了这步田地,神武军不是在南方的温柔乡里朽烂了么?

杜凌不是在草原迷路了么,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那见之令人胆寒的冷面罗刹,又是什么时候来到的他面前?

汗王望着驱马而来,浑身冒着腾腾热气的谢尧,双手颤抖得握不住弯刀。

谢尧立于他对面,身着赤金明光铠,铠甲上血红弥散,血滴聚集,黑色劲服看不出颜色,只是在阴沉天光下,偶尔闪过滑腻的光泽。

枪尖的红缨沾湿,贴在枪杆上,任烈风猛吹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并无多少煞气,只是淡漠冷硬,泛着生铁般的光泽,也如金属般毫无温度。

那样熟悉的,视人如牲口,宰人如宰羊的眼神。

年轻的汗王顿生惧意,几乎想如当年其斩杀他的父亲那日那般,下马跪地求和。

然而现在他是汗王,他退无可退。

谢尧立马未动,汗王发起拼死一搏。

未到马前,杜凌一杆铁枪斜刺而出,刺穿其胸腹,挑下马。

谢尧只动了动马蹄,让开了汗王奔驰不停地马。

其余的人都由下属去收拾,谢尧打马走向方才经过的河流旁。

经过一场厮杀,他身上浸透了敌方的鲜血,浑身黏腻难闻。

他解下铠甲,丢在脚边,浅水里头瞬间漫出血丝。

他往河中走了几步,血水自他周身漫出,顺流带走。

全然浸泡在河中,任水流冲刷片刻,他仰面于水面飘浮起来。

终于闻到草叶和水流的味道,他才起身。

到了岸边,忽见几个斥候自南边而来。

斥候疾驰过水洼,马蹄踩起水花,到了他面前,不勒马而跳下来。

单膝伏跪在他面前,“禀主上,崔大将军有报,谢府里的人五日前失踪了。”

谢尧身上水流未停,周身寒气侵入骨髓,“再报一遍。”

第67章

寒芒划破夜空, 漆黑健马飞跃而过。

马踏朱雀大街,地面震颤,前锋背着神武军的虎形旗, 高声大呼,“神武军驾临,谋逆者格杀勿论!”

比之前锋更快的, 是疾驰如风的谢尧和夜枭。

自北境片刻不停赶回京城,比军报更先抵京,崔成壁还未来迎, 他已经带兵进京,本应立即奔向皇宫,却在抵近皇城时调转马头, 往东而去。

进入宣平坊,断壁残垣, 遍地狼藉化为一派死寂。

听得马蹄声靠近, 暗卫全都冒了出来,站在道旁,呼吸凝滞。

谢尧直奔谢府大门, 勒停夜枭,跳下马背。

松鹤出现在面前, 双膝一弯,重重跪地。

谢尧看也不看他, 大步自他身侧迈过, 径直奔向明月居。

仲夏夜, 繁星成河。

院内灯光亮如白昼,每个屋里都亮堂着。

他奔向正房,绕过屏风, 唤了一声,“玉梨。”

房中空空,无人应他。

暗卫早已翻找过无数遍,地面的地砖也有撬过的痕迹,没有寻到人,也没有找到只言片语。

松鹤追来,谢尧坐在床边,双眸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人呢,如何不见的?”谢尧问,除了嗓音沙哑些,情绪还算平静。

松鹤却比他更沉痛,“京城乱起时,夫人买来的那个丫头上府里求救,夫人听说了主上出事,一直心神不定,期间静羽和喜云寸步不离,但八日前早晨,丫鬟忽然发现,明月居空无一人。夫人和静羽,喜云,知乐都不见了。”

“三千暗卫,层层叠叠,她是如何不见的。告诉我。”谢尧看着松鹤。

松鹤跪地叩首,“属下仔细梳理过,或许是夫人她们趁两班交接时,扮作暗卫,绕过层层眼线,离开了宣平坊。”

谢尧笑了一下,苍白的脸色犹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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