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5


皇帝无德,她们不想做他的子民。

官兵身躯笔直,字字铿锵,“是!”

官道荒凉,没有行人走过的足迹,矮妇许久不曾走过泥路,在离城门十米的地摔了一跤。

屁股着地,疼得她哎哟一声。

她拽着的春花也差点摔着,稳住身形后,眼泪夺眶而出,“这么泥泞,怎么走呀。”

城里都是青石板路,雨天也不泥泞,哪儿像面前这蜿蜒不止的山路。

姑娘们又开始哭了。

梨花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咱走官道...”

走小路的话,这些人恐怕哭得更凶。

赵铁牛搬了两块石头坐着等她,当一群五颜六色服饰的人出现时,他就知道是梨花。

担心城墙上的人看到他,他忍着没冲出去,待她们走近才探头探脑的喊,“三娘?”

突然冒出个男子,给姑娘们眼泪都吓没了。

一个个睁着红肿的眼,泪眼朦胧的望着树丛里的男子,某个刹那,惊怕的尖叫起来。

边叫边往后退,视赵铁牛如洪水猛兽一般。

春花紧紧抱住矮妇,“戎州人,他是戎州人。”

赵铁牛脸色大变。

露馅了?

梨花心里如巨石砸落,脸上绷着不露怯,“我家经营荔枝生意,我堂叔经常去岭南人跑货,不过春花姑娘为何说不说他是岭南人而说他是戎州人?”

春花泪雨滂沱,“他的口音和那个负心汉一模一样。”

负心汉?梨花眼神询问扭头擦衣服泥渍的矮妇,后者痛心疾首,“什么时候了还记着他作甚?他真对你有几分真心,就不会偷了你的首饰跑了。”

“大郎受邀去京城参加诗会,手头吃紧,不得已才那么做的。”

“还执迷不悔呢?他王大郎不过是个秀才,携妻儿老母北上逃命的,怎么可能回来娶你?而且他儿子已考上秀才,前途大好,娶妾也不会娶咱们这种出身的。”

“大郎不是那样的人!”春花气急败坏的大喊起来。

矮妇也恼了,“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叫你这么死心塌地?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她一凶,春花就萎了,“大郎有苦衷的,他落魄时,被村里无赖逼着给儿子结了门娃娃亲,这些年,他一直被无赖一家纠缠,很苦的。”

戎州人?王大郎?无赖?娃娃亲?

怎么感觉好像认识呢?

第132章

梨花压下心头某种猜测,招手让赵铁

牛去后边推车,提醒大家继续赶路。

春花的泪水簌簌往下掉,比雨还绵密。

矮妇心头烦闷,喊住赵铁牛,“你常去岭南,途径戎州时,可听说过青葵县王家?”

西南文人不盛,王家两门秀才,在当地肯定有些名气。

春花一直念念不忘,总得让她死心才好。

王大郎口蜜腹剑,表里不一,名声肯定不好。

她的话春花不信,外人的话春花得信了吧。

见赵铁牛专心走路,好像并没听到她的话,矮妇不由得抬高了音量,“铁牛兄弟,你去岭南采购荔枝时去过青葵县吗?”

赵铁牛太阳穴突突直跳,两步走到推车后,使劲甩头。

什么青葵县,什么王家,他什么都不知道。

矮妇看他突然哑了,纳闷得很,“铁牛兄弟?”

弯腰扭身一看,他赵铁牛双手推车,脑袋埋得低低的,只露出红似血的耳根来。

害羞了?

矮妇收回视线,情不自禁的顺鬓角的碎发,脸上笑容缱绻的看向梨花,“小娘子,你堂叔成亲了吗?”

歪腻的腔调激得梨花掉鸡皮疙瘩,警惕的问道,“芳姨想作甚?”

梨花最初不买她们就怕她们用狐媚手段勾引人。

山里血气方刚的汉子多,她稍以利用的话就会挑起纷争,搞得山里乌烟瘴气的。

警告矮妇,“到了庄子,每个人都需干活,我要发现你们有别的心思,通通把你们卖到戎州去!”

戎州是岭南人的地界,真去了,别指望身上有块好肉。

矮妇脸上露出恐惧,气弱道,“我问问而已,春花遭王大郎蒙骗,钱财尽失,不叫她死心,将来还会栽王大郎手里...”

梨花沉下脸,“春花姑娘既叫他负心汉便是看清了他为人,你怕什么?”

“嗐!”矮妇满肚子憋屈,“她也就嘴上骂,真看到人了,随便哄她两句她就晕头转向善恶不分了。”

姑娘们随她,都是嘴硬心软的。

梨花看向眉梢含怨的春花,振振有词道,“你们是我的人,不经我允许不得私下见人,否则,荆条伺候!”

荆条?矮妇跳起,“你要打我们?”

“做错事不该打?”梨花板起脸,“庄子与世隔绝,若因你们的疏忽给庄子带来灾祸,别说打,杀了你们都没人说我狠毒!”

她字正腔圆,“身处乱世,既有容身之处,就该珍惜才是。”

矮妇说不过她,眼巴巴地看向其他人。

别说反驳,她们缩着脖子,连头都不敢抬。

没出息的!

矮妇嘟了嘟嘴,习惯性的挥手帕扭腰,拖长了音回答道,“知道了。”

梨花催促,“继续赶路...”

山路滑溜溜的,走了两里,勾栏院的姑娘们又嘤嘤嘤开始哭了。

“能不能休息会儿啊,腿没劲儿了...”

推车上的物件堆得比人还高,赵铁牛和四个妇人推一辆,闻言,他探头看了看,想说以这个行进速度,恐怕半个月都到不了峡谷。

担心口音遭人怀疑,硬是憋着没作声。

姑娘们哭了几嗓子发现没人应,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要知道,她们出门多光鲜现在就多狼狈。

妆容花了,发髻散了,裙子沾了泥,整个落魄户的模样。

就这样梨花无动于衷,心肠也太硬了。

确认梨花没有要休息的打算,她们咬咬牙继续走。

又走了两里,只觉双腿酸软,脚似有千斤重。

姑娘们的泪又涌了出来,期间,帕子脏了,她们爱惜的接雨水搓了搓,谁知越搓越脏,崩溃得泣不成声,“呜呜呜,走不动了啊。”

梨花面不改色,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再走两里。”

春花愤愤地瞪她,但她像个没事人似的,不知从哪儿找了根树根做拐杖,走得又快又稳。

委屈袭上心头,她挽着矮妇的手哭,“芳姨,我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喘不上气啊。”

矮妇也体力不支,春花的重量靠过来,害得她差点又摔了,劝道,“春花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忍吧,到庄子上就好了。”

一行人走得慢,没到荒村天儿就黑了。

梨花让大家把灯笼点上,继续赶路。

夜风凶猛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