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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县的。”
我朝疆域辽阔,他不信梨花知道松州在哪儿。
谁知,梨花下一句就问,“挨着梁州?”
闻五脸上绷不住,“嗯。”
“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闻五心道不好,逢后面的人递来水桶,他慌张的接过手然后传出去,没有回答梨花的问题。
梨花自顾说道,“你们若是肯老实待在山里,我就让铁牛叔替你们砍断脚上的绳子如何?”
闻五低头看了眼脚踝上沾满血的绳子。
赵家人极其提防他们,哪怕他们冲锋陷阵也用绳子拴着他们,害得他们跟岭南人厮杀时频频跌倒,幸好有竹甲在身,否则早就成了岭南人的刀下亡魂了。
他道,“这样挺好的。”
梨花挑眉,“你们想一直当俘虏?”
俘虏这个词有点刺耳,闻五面上不悦,但心知拿梨花没辙,破罐子破摔道,“咱们可不就是俘虏吗?”
“成吧。”
“......”这十九娘说话怎么有些气人呢?
他们是正儿八经的益州兵,谁想做俘虏了?
闻五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坡下血腥味冲天,尸体更是血肉模糊,一天过去,尸体上爬满了蚂蚁,梨花
看一眼就别开了脸,“现在起,你就是百夫长了。”
闻五:“......”
这人听不懂话是不是?他不想做百夫长!
“我们虽是戎州人,但到益州地界讨生活,怎么也算半个益州人不是?你们作为益州兵,保护我们是不是理所应当的?”
“......”这是什么歪理?
如果益州地界的就是益州百姓,那快被蚂蚁啃成骷髅的岭南人不也算益州人?
闻五皱了皱眉,没有跟梨花争辩。
梨花又说,“我见过程副将了,他对百姓有情...”
闻五错愕,虽然白天没见着梨花人他就猜她可能下山去了,不料她真的敢。
他忐忑起来,“程副将没发现你是戎州人?”
“不知道。”梨花蹲下,看坡下的人倒水冲刷地面,“那样的大人物,情绪怎么会写在脸上?”
闻五沉默了。
良久,他垂眸看向梨花发丝飘扬的头顶,“逃掉的岭南人被边境的益州军杀了?”
“对啊。”
“你怎么引程副将他们进山的?”
“就按你教的说我是永乐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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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五嘴角抽了抽,毁得肠子都青了,当时就该一言不发让梨花自己想办法的,现在好了,他给梨花出主意坑骗自己人,将来回营,肯定要按军规处置的。
他深吸口气,问梨花,“程副将可有怀疑?”
梨花故意卖关子,“不知道。”
她愿意让窦娘子她们自行选择留下或回村,但闻五他们她是坚决不会放的。
从富水村制作火把到闻五献借刀杀人一计让她彻底明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闻五他们受过正经训练,将来还有大用处,必须留在山里。
她问闻五,“你说程副将若是怀疑我的身份却让我回来是为何?”
还能为何?要么可怜梨花的遭遇有心帮扶,要么想趁机跟踪梨花找到这儿将大家驱逐回戎州。
梨花双手托腮,眼睛左右打转。
闻五眼皮一跳,直觉不好。
果然,下一刻就听小姑娘说,“你说他们会不会一路跟踪我回来啊,我想过了,他们要是坚持撵我们走,我就把你供出去,借刀杀人的法子是你想的,要我冒充益州人也是你教的。”
“......”闻五瞪大眼,“你莫血口喷人。”
“我就爱血口喷人你不知道?”梨花歪头一笑,“忘记和你说了,和岭南人交战时,好多益州军受了伤,你说,他们如果知道你在背后出谋划策...”
闻五打了个激灵。
这才惊觉还是小瞧梨花了。
怎么想不到她会是这样狡猾的一个人。
他呲起牙,突然想把她踹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然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看小姑娘笑盈盈的站起身,与底下忙碌的同伴道,“现在起,闻五郎就是你们的百夫长了。”
“......”
他算是感受到被人架在火上烤是什么心情了。
怒火翻腾,还不能发作。
他问梨花,“没了绳子,就不怕我们跑了?”
“怕什么?我在程副将面前露过脸,你们敢跑,我就去军营找程副将告状,说你们欺负我。”
程副将若是个坏的,梨花这招没用,可程副将不是,所以哪怕她信口雌黄,但只要程副将信了,闻五他们回去也是找死。
闻五瞠目,“你...”
梨花笑道,“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
“......”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闻五不想理人,倒是有几个益州兵看得通透,洗完地回去睡觉时劝闻五,“左右回不去了,不如好好为赵家做事,赵家虽是村户,待人接物却大方得很。”
闻五抱着草被翻了个身,嘟哝道,“哪儿大方了?”
“晚上给咱粗粮饭吃啊。”益州兵舔舔牙,忍不住回味粗粮饭的味道,“咱刚来时,吃点野菜都得挨她们冷眼,这才多久就吃上粗粮饭了...”
闻五骂他没出息,一顿粗粮饭就把他收买了。
益州兵不服气,“也不是粗粮饭,还有竹甲呢。”
赵家人给他们每人一件竹甲,要不然,以岭南人当时的癫狂,他们肯定要受重伤的。
闻五心头烦躁,不想理他。
谁知又有个益州兵挤过来,“闻五,麻子说得有道理,赵家十九娘已经接任了族长之位,咱们跟着她,没准真有出头之日呢。”
闻五皱眉,“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十九娘其实挺好的,郑娘子她们曾遭过岭南人折磨,知道岭南人会来,十九娘让我们冒充岭南人去撞郑娘子她们的门,目的就是驱散她们的恐惧。”
那晚,屋里的人被撞门声吓得噤若寒蝉。
他们照赵铁牛的吩咐,进去后就拽人,屋里黑,许久都没人反抗。
明明对岭南人恨之入骨,真碰到了,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两个娘子被拖到院里,屋里的人才如梦初醒的抄家伙追了出来。
有那一茬,昨晚岭南人来,郑娘子她们可威猛了,烧水的地离石坡有点距离,她们当仁不让的端着滚沸的水出来,边骂边往坡下倒...
他表明立场,“益州营我是坚决不回去了。”
这话得到许多人的附和,“岭南人贼心不死,北上是早晚的事,纵使上面不追究咱们在山里的事,一旦跟岭南人交手,咱能否活命仍不好说。”
“与其那样,不如在山里隐姓埋名的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