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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死了,夜里就会生蛆发臭,怎么拖到城外掩埋?

赵武去问梨花,“十九娘,咱们明早走吗?”

梨花点头。

接人这事给赵广昌做对了,除了堂姑和孩子,不见堂姑们婆家的人,去的是赵大壮的话,怕是会多出几十人来,大致了解了下周围村镇的情况,梨花和赵武说道,“今晚不睡了,把蝗虫处理出来再说。”

蝗虫肉挑出来晒干磨成粉,泡水喝方便又省事,梨花已经说过了,老太太带着孩子都在做这事。

她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堂姑道,“先吃点东西,待会帮着干活。”

院里又生了几堆火,至后半夜才忙完。

蝗虫太多,肉挑出来后放麻袋拴紧藏进箩筐里,没处理完的串起来挂在铁棍上。

一串串的,看起来像帘子似的,极其壮观,出发时,老吴氏拨着蝗虫串感慨,“出城后用砍些枝桠搭个简陋的车棚,这样能晾更多蝗虫。”

老秦氏道,“还得搓些草绳。”

队伍驶入正街,明夏几家的人在角落蹲着,看到牛车,默默地跟在队伍后。

老秦氏怕老方氏求着要坐车,想往梨花在的车棚里躲,谁知几十米也不见人上前,心里犯嘀咕,“四娘婆婆没看见我?”

老吴氏撇嘴,“你躲她这么多天,她要再不懂就白活这些年了。”

“我也没法子啊。”老秦氏抬起自己的脚,“我脚上的水泡没好呢。”

来奎星县的路上,所有人都连夜赶路,老吴氏的双脚也全是水泡,进宅后狠着心挑破了,这会儿有些长出

了新皮,有些还痛着。

她道,“只盼戎州城的情况好点吧。”

牛车驶到城门,好些人拖家带口的出城,犹记得她们刚来时,城门冷冷清清的,不见人出去,蝗灾一来,城里的百姓待不住了,只能往北边跑。

老太太拨开车棚上悬挂的蝗虫帘,“三娘,怎么不见官差盘查?”

梨花看了眼,“我们出去了,南边的难民进城才有住的地方。”

“啊?”老太太瞠目,“还能这样?”

衙门的打算她不知道,但城门大开的确是在蝗灾后,城里百姓不走,难民们没有住处,只能烧杀抢掠。

老太太蹙眉,“那咱们去戎州城,住的也是搬走的百姓们的宅子?”

若是这样,那戎州的灾情岂不也很严重?

梨花瞄了眼城门口,“不好说,左右晚上就到了,到时就知道了。”

“哎,照理说衙门上报灾情,朝廷的赈灾粮早就下来了,咱都到奎星县了也没听人说灾粮之事,为啥呀?”

要么有贪官,要么国库空虚,梨花也不清楚缘由,但她从来没想指望朝廷,“阿奶莫怕,戎州城不好咱们就去益州,大不了去京城。”

在青葵县她就念叨着要去京城,老太太没太放在心上,此刻有些在意道,“京城远吗?”

“远,但京城安全。”

“也不知道王家人到京城了没?咱真要活不下去了,只能厚着脸皮上京求他们收留了。”

经过这些时日她也算看明白了,只要能活着,面子不算啥,像夏家,一开始趾高气扬,还私下打人,现在别说打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她教梨花,“真到那日,你就抱着子荆的腿哭,他年纪小,好糊弄点。”

而且两家定了亲的,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情况。

“到那时,我绝不给阿奶你丢脸!”

还得是三娘上道,换成文茵,铁定臭脸发脾气了。老大一回来,文茵小嘴叭叭没有停过,跟长舌妇似的,老太太不喜,“你大伯找你没?”

“没有啊?”梨花疑惑,“大伯找我干什么?”

元氏受了惊吓神神叨叨的,赵广昌关心她还来不及,哪有心思找自己?

“他要找你,你就喊阿奶,阿奶给你出头。”

“好呢。”

牛车循序渐进出城,沿官道大概十里,那头生病的牛再次跪地,在宅子时,它喝了些药,这会儿却是药也不喝了,眼皮软塌塌的阖上就再也不撑开了。

二堂爷背过身偷偷抹泪,这头牛本该是他家占大头的,侄子不忍心,跟他换了。

赵武端着药,试图强行灌溉药。

刘二跑过去,“没用,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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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全是逃难的,刘二扶赵武,“它坚持到这儿怕是不想被人吃,咱找个隐秘点的地把它埋了吧。”

动物有灵,老黄牛知道自己病了,谁吃谁染病,所以才死在这儿的。

赵武不肯起,二堂爷过意不去,“武儿,堂叔不能让你们吃亏,这头牛算我家的。”

“堂叔你病还没好,别为这事操心了,我们还年轻,以后攒钱买便是。”赵武轻轻顺着牛背,问刘二,“埋哪儿合适?”

“树林里吧。”

蝗虫过境,树林光秃秃的,一派萧瑟荒凉,刘二扛起出头往深处走,动作快的赶紧跟上。

后面几家瞧了,舔着笑道,“你们不吃的话把牛给我们吃吧。”

他们在进城前就生病了,没有瓦罐熬药,她们直接嚼的草药,好像有点效果,因为没有前两天咳得厉害了,喉咙也不像刀子乱砍过似的。

赵大壮沉吟道,“你们要吃了肉就不许跟着我们。”

夏家气性大的汉子又要发作,一只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还没长教训是不是?没了赵家庇佑,咱们到哪儿都是个死。”

几家人有点害怕赵大壮,皆不敢说话。

很快,刘二他们折回,抬着牛重新进了树林,赵大壮盯着那几家人道,“想跟着我们就得守我们的规矩,谁要乱来,别怪我无情!”

老方氏打圆场,“我们知道的,不会乱来。”

待刘二他们回来后,赵大壮扬手让继续赶路,后边的难民有心把牛刨出来吃了,可牛肉腥味重,嚼起来跟吃土似的,与其花时间处理牛毛,不如抓蝗虫烤来吃。

蝗虫肉少,毒性没有牛肉大。

族里人肯吃蝗虫也有这个原因,青葵县没有瘟疫,蝗虫从南边飞来,没来得及染病就被她们烤了,因此能敞开了肚子吃。

这不,车上的孩子们饿了就抓过一只蝗虫吃。

一路上全是咯咯咯咬破壳的声音。

老太太又想念那口鸡皮了,摸出一块磨牙,跟梨花道,“你大伯肯定要过问鸡的事,你就说我吃了的。”

梨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忙前忙后,吃完几只鸡无可厚非,何况她相信梨花不会吃独食,那些鸡,怕有大半都进了老三的肚子。

既是老三吃的就没什么浪费之说。

赵广安可不知老太太的想法,他和赵书砚换了位置,鸡啥时候吃完的他完全不知,但当赵广昌问他时,他心虚的说,“我吃的。”

“那么多只鸡全吃了?”赵广昌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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